上官成威的人一走,聚集在寺外的人群纷拥而上,争先恐后挤进去。阿绿见状,慌着跑去抢个好点位置跪拜,对着佛主一番郑重的念念有词,上官染牵着富贵在寺里随处转转,慕容锗一直跟着她身旁半晌不做声。
兴许人都去了前殿,寺里后院鲜少的清净,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焚香的味道,让人渐渐心境也平和放松下来,浓厚的诵经声音穿透到寺庙的每一个角落,恐怕连寺里的小虫小花也有了几分佛性,懂了几分佛理。
“太子政事繁忙,不必为小的烦忧。”上官染率先打破沉默。
“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名字。三色天寻你不见,便猜想你来长阳城了。没想到会在灵光寺遇上你,冥冥之中连佛主也在帮我。”慕容锗一脸轻松的说道。
“你不用去求拜国运风调雨顺,算算国运什么?”
“百姓已经在为自己祈福,他们万事达意,宸国便万事达意,哪里用的上我去帮忙。”
“慕容锗你倒是像一国之君那么回事了,阿绿应该差不多好了,我该走了。”
慕容锗拿出怀里的锦制包袱,问道:“这个你不想要了?”
“凌水针,你怎么拿回来的。”她一脸惊讶的问道,小富贵的哑病终于有救了。
见她如此高兴,慕容锗得意的笑着说:“别忘了我现在是太子。”
“看在你替我拿回凌水针的份上,我提醒你,慕容彧非敌亦友。”
听到上官染说的话,慕容锗如醍醐灌耳,长叹一声说道:“在权谋上我不及他,论行军打仗我毫无半点经验,而朝廷中支持我的人都是趋炎附势、见风使舵的人,今经染儿提醒,倒开阔了几分,但他岂是任人摆布的。”
“这个就是看你自己了,我走了,加油!”牵着小富贵踏着轻快的小步子愉快的走了,留下陷入深思的紫衣男子。
“阿绿,我们该去村口了,时间差不多了。”
“主子,可不可以你自己去,我留下来照看小福贵。”
“行,不过我可不敢保证我走了之后留你一个人,会发生什么事情。”在三色天住了半载,还是没改掉阿绿胆子小的毛病,她一个人走的最远的地方也就竹屋外围几步远。
“主子,我们有必要每晚都去吗?那些人死都死了,我们都不认识他们,天都黑了,我害怕,我们改在白天去行不行?”
上官染轻笑一声,说道:“我们住的地方和村子没多远,好比是邻居,总要和他们搞好关系是吧,你见过有人白天去烧纸的没有?行了,我去了。”说着拿着香蜡烛往三色天村口走去
“主子,等等我,我也去,等等。”转念一想,阿绿提着小碎步追上来。
上官染转身看向她,笑着问道:“你不是怕嘛。”
“我才不怕。”阿绿强装硬气说道,上官染怀疑的瞥了她一眼,阿绿话音一转说道:“不是有主子在嘛,主子是阿绿的福星,主子在哪,阿绿在哪,主子都不怕,我怎能怕。”
上官染满意的笑了笑。两人并行来到村口,照以往留下的焚香痕迹,点上香蜡,烛火随着风的起升,燃的越来越旺。
“主子,你说是谁这么狠心把全村的人都杀了,简直丧心病狂,不是人,连妇孺孩子都不放过。”
阿绿的话让上官染微微蹙眉,欲言又止。她虔诚的长跪合掌,念着《往生咒》,希望这份念力能到达虚空法界,超度亡灵。她自己也是半个已死之人,能感觉到周围渐渐聚拢的冤念,他们一直不愿离开,也没办法去转世。
“主子,好冷,差不多我们回去了。”阿绿冷的哆嗦,捂住嘴打了一个喷嚏。
“带出来的东西不能再带回去,要将这些烧完了才能走。”
回去后,竹屋里投射出一个男子的身影在屋外,除了慕容锗别无他人,上官染规定他只能每月中旬来一次。他为何提前了,上官染疑惑的走进屋子,慕容锗见她回来,起身说道:“染儿先别责怪,我实在等不及下次见你,父王的病恐怕支撑不了几日,慕容彧的人已经开始蠢蠢欲动,染儿可有高见?”
“你身边有大臣辅佐,我怎敢妄语,太子若为此事来,恕我无能为力。”
“那些大臣只是忌惮父王才表面迎合我,恐怕父王驾崩后跑的比谁都快。”
“你让王上传位于慕容彧,如何”
“这不可能,已经走到这一步,回不了头,若是让三哥上位,他第一个要彻底铲除的就是五哥,第二个就是我,我太了解我三哥,他做事从来就是斩草除根,不留后患。不过若是染儿答应嫁给我,王位谁要当谁去,即便与你只做一日夫妻,我也愿意。”慕容锗说的话里、眼里全是上官染。
“慕容锗!你又说浑话。”上官染生气的说道,吓得正在屋外打水的阿绿原地愣了一秒,“当初你为何要参与进来,当一个逍遥王爷不好吗?”
“生在帝王家,即便我不争不抢,到最后他们也不会留我活口,原本我打算看遍这世间山河,尝遍这世间美味,也算此生无憾了,遇到染儿后,我突然又想再活的久一点。”
慕容锗口中的“他们”无疑指慕容泓和慕容彧,眼底闪过一丝怜惜,“你.......懒得与你争辩。我一个乡野女子哪敢谈论朝廷之事,太子还是另谋他人。”真要帮慕容锗出谋划策,那可不是儿戏。
“莫非染儿心里还有三哥,舍不得?”
“怎么可能!男人只会影响我上官染的人生进程。”上官染挽起衣袖,双手叉腰,嘟着嘴一本正经的说道。
“啵”温热的双唇贴在白皙泛红的脸颊上,慕容彧眉眼含笑的看着她,手轻抚上她的头,温柔的说道:“染儿可别去奉了道,否则我命人拆了它。今晚夜已深,我希望染儿能站在我这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