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之日到时,四方军马准备齐当,在练华城门口汇合,练华城是一方小国,自然不止一座城池,此去部队精简,各行人都约莫二十来个,北漠人多一点,由于五公主这个变数,他们的车队足足长了一倍,傅玄铮和盛蔽月二人骑马站在最前头,后面跟着季悬,一行人浩浩荡荡走去。
此去那密陵按季悬所说要一日半的功夫,到了指定的地方车队便不可再前进,只能由三人同他一起骑马到达。
陆令宸在马车中拿着一卷书看,丝毫不关心外头的事情,浓墨手抵着小茶几昏昏欲睡,车马的颠簸都没把她震清醒,陆令宸伸手去端茶的时候发现里头没有水了,但见她那副没睡的样子也不忍叫她,心中越发想念苏在了。上月她遣苏在去北漠国寻一味药材,母后当年生她的时候落下病根,月子也没有坐好,每每雨季时浑身的骨头都会如散架一般地痛,父皇请了无数医师来看都无果,那日顾毓凉见到她时提到,出征路上听见一个方子,但是要一味三魂草作引,但是在北漠国边的一个附属国才有,但是产量非常稀有,一年才会上贡两株,陆令宸命苏在速去北漠寻此药。
也不知有没有找到。陆令宸没有收到苏在的传书,也不知她可有平安回南诏。若是没有找到…既然北漠太子在此…
母后在梅雨季节几乎不能站起来,据哥哥说,母后年少时习武练功,身姿轻盈,以一当十绝不是问题,特别是一身轻功绝顶,可谓天下第一。每每母后卧榻不起,父皇上朝去时,小姜栀就会抱着陆十思的脖子悄悄抹眼泪,亲亲母亲,跑前跑后地端药。她比谁都想要治好母后的病。她少时内疚不以,便寻医典,找到法子给母后试,陆十思其实已经看淡了这个伤,但是不愿意女儿难过,还是依着她一样样地来。
驿站不知不觉便到了,由于地方偏僻,驿站甚是简陋,陆令宸不打算下马车了,打算就在车上将就一夜,好歹是自己的东西,不会觉得脏,外头卸物件的声音喧嚣,陆令宸眯了会眼睛倒是也休息不好,于是便下了车。
这个歇脚的地方叫做霖镇,是距练华城五十里远的一个荒凉小镇,陆令宸手中捏着信纸,借着马车壁写道:“练华城东南五十里霖镇,安好。”此处离南诏国极近,刚刚过山头作停歇的时候,陆令宸下车看过,距离南诏边陲不远,可望见边关城墙。把信卷起来交给浓墨,命她用随车的信鸽给宫里传信。
盛蔽月喂完马便到驿站里的饭厅用晚膳,来人甚少,只有那北漠的五公主和北漠太子二人,傅紫凝对着一桌子的菜挑挑拣拣,由于资源有限,驿站的饭厅只有一张大圆桌,盛蔽月也就大剌剌地坐下了,桌上伙食虽不丰盛,但对她这种随军打仗,吃惯干粮馍馍的人来说,已经算是不错了。饭桌上只剩下一个位置,她巡视了一周,发现永嘉长公主还未来,这一桌拼拼凑凑的饭菜是用来招待他们四人的,季悬在到驿站的时候就不做停留,先行往前探路的去了。三人都没有动筷,傅紫凝满脸不怠,她那一日被太子哥哥斥责了好久,说她没有皇室礼数,有失北漠皇颜,那日永嘉长公主没有追究已经是很好了,若是…
正想着,陆令宸姗姗来迟,待她坐下,四人才开始一齐动筷用膳,南诏讲究的是食不言,可东陵没这个规矩,盛蔽月这些日子都没机会会会陆令宸,这好不容易有一起吃饭的机会,自然不能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