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侧的人群中,走出来一男一女。
男的一身简洁干净的布衣,看面相年过三十,低着头跟在女子身后。
那女子穿着青色锦衣,她有一头倾泄如墨的长发,肤如凝脂,有沉鱼落雁之美。
“这位姑娘,为何插手本公子的事情?”
乔子胥被女子的容貌所动容。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俩光天化日在街上寻事斗殴,目无王法!”
女子皱了皱眉,面色不悦。
无言趁这个时候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默不作声。
“目无王法?目无王法的只是他吧?”
乔子胥不屑地哼了声,看向无言。
“这小子不识好歹,我想给他一点教训而已!”
“明明是你的马车撞坏了我的药材,让你赔钱你态度还这么嚣张。”无言回击道。
“都让开让开,听说这里有人闹事,怎么回事啊?”
一队巡逻队从人群中走过来,将他们几人围住。
带队的人身材精瘦,从神态上看似乎有些微醉,他提着剑走到几人中间,开口道:“谁在这闹事啊?”
“就是他们俩,当街斗殴,引发混乱。”
女子指了指无言,又指了指乔子胥。
乔子胥冷哼一声,对那领头的说道:“我是乔家公子乔子胥,今日遇见个泼皮无赖想敲诈我,我就想给他一点教训,这不过分吧?”
“无赖?哟,这不是无家小少爷么,乔公子,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呢?”那领头定睛一看,顿时酒醒了一些,心里暗道不应该多事。
这要是处理得不让双方满意,恐怕两边都要得罪,到时候,自己这小小的巡逻队队长,怕也是做到头了。
正当他着急如何解决此事时,那个女子开口了:“我觉得,这件事他们双方都有责任,就罚他们扰乱治安,罚些钱好了。”
“你又是谁?这里有你说话的地儿么?”
那队长正为如何处理而头大,听到女子出声,心生烦躁,下意识冲她喊道。
在女子身后的中年男子听了后,一把丢出个牌子,气势大开。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她是谁,你个小小的巡逻队长活腻了不成?”
似乎是被这男子的气势给镇住,巡捕队长弯下腰捡起那块牌子,瞪了瞪眼睛一看,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
“小人有眼无珠,小的糊涂啊,还请秦大小姐恕罪!”
乔子胥听后,瞳孔也是缩了缩,赶忙躬身道歉:“不知秦大小姐突然光临枫泊城,乔子胥罪该万死!”
一时间,他感觉到自己全身出了冷汗。
“秦大小姐?没听说过……”无言满脸的疑惑。
“好生无礼!站在你面前的可是天澜皇都四大才女之一,皇都秦家大小姐!你居然说不知道?”乔子胥大喝一声。
他想要在秦大小姐面前好好表现一番,以此来取得原谅。
“行了,你起来吧,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秦大小姐将那个跪地的队长托起,又对他俩说道:“你们俩当街斗殴,给百姓造成了不好的影响,罚你们每人五十银两,可有怨言?”
乔子胥一听,连声答道:“哪会有怨言,秦大小姐说得对,我再自罚五十,一共一百银两,统统交于这位队长。”
说罢,让车上的车夫从车里拿出一张银票,交到了那队长手里。
“那你呢?”秦大小姐问无言。
“咱有一说一,罚这钱我认,但是他撞坏了我东西,还打伤了我,加起来也该得给我一百银两吧,这钱该由他来出!”
无言摆出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
“你!你真是…不可理喻!”
秦大小姐没想到无言如此赖皮,被他气的脸色涨红。
不就挨了一脚,也没看你身上少哪块肉。
她拿出五十银两递给无言,说:“这药材钱我给你赔行吧,罚款钱他出!”
无言见此情形,脸上摆出一副不大情愿的样子,手却接过了银两,“这怎么好意思呢,不过既然秦大小姐如此坚持,那我不收就有些不识趣了。”
乔子胥自然是心中将无言骂了狗血淋头,但依然是老老实实的替无言交了银两。
他狠狠地瞪了瞪无言,对秦大小姐毕恭毕敬地说道:“秦大小姐,那乔某就先告辞了,在枫泊城有什么需要,乔家随时为秦大小姐待命。”说完,他就坐上马车离开了。
女子对中年男子笑了笑,“卫叔,我们走吧。”
无言听到女子想要离开,急忙问:“诶,那个秦大小姐,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这个臭小子,小雪,要不要我帮你揍揍他出出气?”中年男子低声问。
“卫叔,你别老是用蛮力解决事情,不就是个名字而已嘛,告诉他又何妨。”
她转过头,对无言轻声说道:“你听好了,我叫秦沐雪。”
“秦沐雪……好听,这个名字真好听。”无言傻傻的在嘴里呢喃着,却没注意人早已经走了。
等他突然回过神来,才发现人都走没影了。
回到小院,他正吃着晚饭,院门便响起一阵敲门声。
“谁啊?”
无言夹了一个鸡腿,狠狠咬了一口。
“我是你爹!”
吱呀一声,无言迅速把门打开,嘴里还叼着刚才的鸡腿。
“老爹,你怎么有空来我这,吃饭没,正好我今天菜煮多了,一起吃一点儿?”
无晨没好气地看了看无言,什么话也没说走进了院里。
“听说你今天和乔子胥发生冲突了?”无晨开门见山地说。
将鸡腿最后一口肉咬完,无言擦了擦嘴:“是啊,我和他过了几招。”
“过招?我可是听别人说,你被人家一拳轻松击退,还被踢了个狗吃屎!”
无晨吹胡子瞪眼似的,气得使劲拍了拍桌。
“你这丢的可不是你一个人的脸,你这是丢无家的脸!”
从小向来对他都是慈祥的无晨,很少对他发脾气,无言知道,他这次是真惹老爹生气了。
“谁知道他居然是个体修者,刚巧我出门又没带上剑,就被他趁虚而入……”
无言心里发虚,摸了摸鼻子。
“没带剑?这是理由么?我告诉你无言,对剑修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你知道么,最重要的就是他的剑!”
“剑就是剑修的命,从今天起你不管是睡觉还是上茅厕,你都得给我带着!”无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可是我见您现在也没带着啊…”无言小声嘀咕一句。
“哟呵,你小子翅膀硬了,还学会顶嘴了?”
无晨气得从地上捡起一根粗枝条,挥手欲打无言,吓得无言直接三下五除二爬上了院里的树。
“臭小子,你给我下来!”
无晨挥着枝条冲无言吼道。
“不下,除非您保证不打我,不然我今晚就在树上待着了。”
无言抱着根大树枝抗议着。
“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无晨摔下枝条,无奈地说道。
看见父亲放下枝条,无言这才跳下树枝。
他拿起一个小碗,给无晨倒了一碗果酒。
“老爹,别动不动生那么大气,对肝不好。我跟您保证,在武会上我一定把他给打得满地找牙!”
接过儿子给自己的酒,无晨没好气地说:“我啊,也不指望你拿什么名额,你只要不给咱们无家丢了脸面就行,哪怕不敌,也得打出气势来,知道么?”
“知道了,知道了。”
无言走到他身后,给无晨揉着肩膀。
“对了爹,那个秦沐雪您知道么?”
无言想起今天那少女,问道。
“当然知道了,那可是秦国公的孙女,皇都第一才女,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没有,我呢就随口问问。”
无晨喝了一口果酒,一股清爽的感觉寖透全身。
“好酒啊,这是你自己酿的?”
无言臭美的吹了吹额前的头发,“那当然了,您儿子手艺不错吧。”
无晨大口将酒一饮而尽,有些意犹未尽:“这么好的酒你就只给你爹喝一碗?去,拿一坛来孝敬孝敬你爹。”
虽然心里有些肉痛,但是无言也只能乖乖从命。
有什么办法,谁让他是咱老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