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陈朝太祖举行登基大典,易水寒刚刚九岁。
那时,他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少年郎而已。
在那全城狂欢的时候,第一次见到了她。
易水寒清晰的记得,当年他和众多少年郎一起,站在望都城最好的酒楼上,看着长长的队伍逶迤而行在望都城的大街上。
突然,远远的一道靓丽身影没有任何预兆就那么突兀的映入了易水寒的双眼之中。淡黄色的衣衫穿在她的身上,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可爱。
仿佛察觉到了易水寒的目光,她的眼睛穿越人群和空间,远远的望了过来。犹如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易水寒匆忙低下了头,再抬起时,已经看不见那张清秀的脸庞和脸上那双美丽的眼睛。
那双眼睛,是易水寒看过最好看的一双眼睛。如同清泉般沉静,如同星空般深邃。
仔细看了下她的位置,处在南楚来使队伍正当中。易水寒明白,那是南楚王族所在。果然在王殿上再次见到了她,听着周边少年的议论声,易水寒知道了她的名字,她的传说。
吴之瑶。南楚公主。今年八岁。
师从南楚剑道名宿,天赋卓绝,被誉为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剑客。传说,今年才八岁的她,已经是打遍南楚年轻一辈无敌手。
越三年,陈朝太祖驾鹤西去,传位沐戎,即为陈世宗。
那一年,易水寒再次见到了吴之瑶,还是远远的看着,丝毫没有接近的机会。易水寒再次看到了那双眼睛,不过,这次他没有退缩。
三年后的她,亭亭玉立,浅黄色的衣衫,勾勒出了她的曼妙身姿,吸引了无数世家子弟的注意力。
那年,他仅仅是无数世家贵胄子弟中的一员罢了。虽然也顶着望都城第一天才之名,但是天才与天才也是不一样的。
一个是籍籍无名。
一个是南楚明珠。
远观,而不可接近。
陈世宗御极后不久,北方部族首领刘联合燕辽戍边大将,起三十万大军南下。
欲趁陈世宗登基后,朝野上下人心不稳,内政混乱之际,一举灭亡陈朝!吞并中原!执掌乾坤!
陈世宗沐戎力排众议,御驾亲征。
禁卫军左中右三路,共十五万,加上戍边部队二十万人,合计三十五万大军。与联军兵力相差无几。
时任边军统帅无能,临阵退缩。致战事危急,世宗临危不乱,率亲兵临阵督战。边军余部及禁卫军士气大增,奋勇杀敌,血战至晚,终击溃联军主力。
此战之后,部族首领刘再也不敢轻言伐陈。
携大胜之威,世宗列数边军诸将七十余条罪状,当场斩首示众,以正君威。班师回朝后,世宗诸举并用。任用年轻将领,裁汰老弱病残。召募天下豪杰,精选骁勇。将善战之士,编入禁卫军。甚至亲自试阅武艺,选拔人才。
易缺因作战英勇,由偏将破格提升为大将,统领禁卫军右路军。而易缺,乃是易水寒之父,陈朝三大世家之一——易家分下任家主。
陈世宗完全执掌军队后。又从平均赋税,发展生产,整顿吏风等方面入手,对整个陈朝进行了彻底的改革。
陈世宗继位的第二年。遣大将王、向率边军征讨川蜀之地。小试锋芒,便收复了四州之地,将川蜀的势力封锁在了陈朝西部边境之外。
第二年冬至第五年,陈世宗三次亲征,击败李氏家族,收复淮南十四州,达成了饮马长江的战略目标。
经过这一场场的战争,陈朝基本奠定了稳固的根基与后方。
除了一个地方——南楚!
陈世宗沐戎决定效仿古人遣派特使长居南楚都城,以示两国友好。
时年三月,庆祝春季比武圆满结束的朝宴之上,陈世宗提出了这个问题。
“诸位爱卿,觉得谁比较适合这个任务,可以举荐一番。”
世宗只有一个孩子,那时才六岁,也是世宗唯一的孩子。所以,这个人选自然不可能是他了。
在场文臣武将都明白这个任务的真实意图,就在他们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年轻的身影站了出来,走到中间单膝跪地。
“禀陛下,微臣愿往。”
站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十七岁的易水寒。易缺吃惊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心里惊疑不定,这个儿子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既然已经站出来去了,就不可能让他退回来!
“好!这才是大陈的骄傲!寡人记得你,昨日春季大比少年组第一名,易水寒。”
这时,易缺也站了出来。
易缺这几年随着陈世宗南征北战,屡次升迁,官至时任殿前都点检,为禁卫军最高长官。
“禀陛下,正是臣子易水寒,臣子能为陛下为大陈出使南楚,臣深感欣慰。但臣唯恐臣子身份低微,见识浅薄,不足以担此重任。”
仿佛没看到世宗眼神的变化,易缺继续说道。
“臣斗胆向陛下请求,派臣子易天行随行,一同前往南楚。两人一明一暗,互相扶持,助我大陈伟业!”
世宗听到这里,凝固的眼神渐渐放开,随后,微微点了点头。
“好!如易将军所愿。易将军不愧是我大陈的栋梁之臣,两位公子也是我大陈的未来!好!好!”
“来人!赐易天行黄金百两,银器十套,锦缎百匹。封为莫州节度使,领禁卫军都指挥使一职,统率一千禁卫军,护卫易水寒出使南楚。”
“赐易水寒黄金百两,银器十套,锦缎百匹。封为易州节度使。另赐墨剑,加封墨剑侯,携带国书,代朕出使南楚。”
“陛下……”
“陛下!”
“陛下!不可啊!”
听到最后一句所有大臣都有点慌,封侯就就封侯,没有封地的侯爷跟没有一样。墨剑可是陈世宗沐戎的随身佩剑!自陈世宗登基以来,一直有见墨剑如见陈世宗的规矩!
“你们,可是不同意?”
陈世宗低沉的声音响起,全场所有人哗啦啦的跪倒在地,噤若寒蝉。稍后,陈世宗稍显暖意的声音响起,才缓解了现场坠入冰点的气氛。
“诸位爱卿,不必如此,持墨剑出使,方能向南楚显出我大陈结盟的诚意。”
众人齐声高呼:“陛下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