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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缘起相识(2)

这些来月老祠求签的善男信女,多是达官贵人家的子女,他们来此为表诚心,多会让下人带下吃食,贵人心情好时还会扔些铜板出来。不过这些贵人身边带着的丫鬟和小斯,也是要比寻常人家的更为体面,所以要打赏,也不喜欢太脏兮兮的人靠自己太近。

小乞丐阿山见得多了自然懂得,刚才上前时,就知趣的先整理了自己一番。好让这些丫鬟和小斯不会厌烦自己,能多赏些吃食,若是给些银钱那就更好了。

他挤在人群中,想着今日许是能有个白馒头拿回去,给生病的娘亲补补身子。

阿山的母亲两年前患了咳嗽,因家中拮据拿不出多余的铜钱去买药,更别说去看大夫了。父亲早逝,母亲靠着替大户人家浆洗和做些缝补的伙计,勉强维持着家中的生活。可自从母亲病了后,这咳嗽之症一拖再拖,不见好转。如今已经病倒再床上半年多了,阿山年幼又不会什么手艺,所以,家里每日也只能靠年阿山出去乞讨过活。

那日是七月七日,许少朦前往岐黄镇的月老祠去赴约。本想着早晨去看看就好,晌午就赶回去参加寿宴。可那日他遇见了点事情耽误了,旁晚才赶回,却见一切都晚了!也是在那日,他与封程烨的独女封青青,结下了缘分。

今日这金车软轿内下来的是一位,看着十三四岁的大小姐。她衣着华丽,样貌娇美,云鬓上佩着一支鸿雁翡翠簪。小斯麻利的放下小凳,让她下车,她身边跟随的丫鬟搀扶着她缓缓走来。

这小姐环看四周,笑着对丫鬟吩咐道:“快去将咱们带来的馒头分给他们吧!”

闻言,丫鬟答了“是”后,指派这几个小斯提着食盒前来分派。

只可惜,僧多粥少!这小姐虽是好心可没曾想,三四个食盒内,能装几个馒头啊?黑压压一片乞丐就拥了过来,没两下就抢完了。然而多数人还未拿到馒头,都眼巴巴的望着那位大小姐。于是,她又让丫鬟拿出荷包来,再分些银钱给众人。

丫鬟将银钱就近抛洒出来,落在她们二人前方不远的地面上,一群人就冲上来开始哄抢。二人见此吓得都是一惊!丫鬟赶紧护着自家小姐,躲远些站着。小斯们本事要来上前驱打着些人,不要乱挤乱拥。那大小姐却出声阻止道:“快住手!别打他们,我没事的!”闻言,小斯们也只好站立静观看着了!

丫鬟扶了自家这位小姐,站着街边想是等着乞丐们抢完了散去后,她们再带着众人走开。可这时,一个可怜兮兮的小男孩,讷讷的跟在她们身后欲言又止。

大小姐回头瞧见,笑着道:“你怎么不去呢?跟着我做什么?”

阿山委屈道:“我抢不过他们?”说完,他的肚子就发出一阵饿得咕咕叫的声响。

这位大小姐看看后,回首望向那群乞丐,又回眸看向阿山。见他在刚才的哄抢中还被挤得丢了一只鞋,此刻正委屈的低着头,羞涩的双手拉着自己身前破烂的衣襟。她笑着指向旁边的一个摊位,问道:“想不想吃那个?”

阿山顺着她指的方向瞧看,是炸糖糕的摊位,闻着就觉得酥脆香甜可口。他咽咽口水,回头紧张的点点头。大小姐笑着,就带着阿山往糖糕摊位而去。

她笑着问摊主要了两块糖糕递给阿山。

阿山慌忙接过,就大口的吃了起来。这大小姐又命身边跟随的丫鬟给钱与这位摊主。丫鬟无奈道:“小姐啊!钱刚才都散了出去呀!我身上哪里还有嘛!”

闻言,摊主和这位小姐都是尴尬啦!她左右瞧看,想着让丫鬟去那边问小斯们先借点来,就打发她先走开了。

阿山吃完一块糖糕,小心的用粗纸将另一块包好,放入怀中后,还轻轻地拍了拍。

突然,不知道是谁家的顽童,点了爆竹远远的扔抛了过来,那爆竹就落进了糖糕摊下的火炉内。

阿山吓得一愣!这大小姐也不知所措了,慌忙抬起袖子挡在她和阿山面前。若是被这滚油溅到身上,非要烫的掉层皮不可。

嘣~!的一声大响后。阿山呆呆的看看身前出现的灰衣少年,刚才就在爆竹炸开前,他点地飞身前来,抱起阿山和大小姐,空中一个后跳,就灵巧的躲开了炸出的滚油。

阿山呆呆的站在旁边,听着二人的对话。

这大小姐,含腰示礼,涩声道:“小女封青青,多谢公子刚才搭救。”

男子呵呵一笑,抬手抱拳示礼道:“青青妹妹不必客气,我叫许少朦。我看我身边的小斯柴田,好像和你家的丫鬟认识啊?他刚才就一路拉着我往此地来呢!见了那小丫鬟,就喊着小桃追了上去。我本是正纳闷发呆呢?要不是柴田先看见你们有危险,提醒我快些救人,我也不能来的这样及时啊!青青妹妹没事就好!”

封青青秀面淡淡韵色泛起,低头抬眸瞧看着许少朦。

许少朦嘿嘿一笑,询问道:“妹妹头上这支翡翠簪子好是特别啊!还是只鸿雁的样式,这样的鸟儿多是一对吧!”

封青青点点头,回答的很小声,但音色轻柔,她解释道:“是一对的,还有一个是块玉佩。这是我爹娘的定情信物。”

许少朦抬手拿下了封青青头上的发簪,在自己手里细看。他笑着盯看手中发簪,疑问道:“定情信物?怎么戴在你头上啊?哈哈,妹妹你们家这是什么道理呢?”

封青青被他刚才的举动,吓得整个人都呆愣住了!她双眸大睁,双唇微颤,喃喃细语道:“你,你,你怎么这般?”

许少朦一脸迷茫的“嗯~?”了一声后,抬头看看封青青,自己还不明所以?

阿山轻轻拉拉许少朦的衣角,小声解释道:“公子刚才有些示礼啦!”

许少朦并未回头瞧看阿山,但听了他之言后。慌忙抱手示礼一拜,俨然道:“青青姑娘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我刚才,刚才,哎呀~!我刚才看着此物别致,就,就!你别怪我啊!真的对不起,别生气好吗?”说完,快速双手奉上翡翠发簪,还给封青青。

封青青两指轻轻从许少朦手中拈起自己的发簪,胆怯的小声道:“算了,没事的。”

许少朦尴尬地挠挠自己的鼻子,又拽拽自己的耳朵,继续道歉道:“那妹妹打我吧!”

闻言,封青青一怔!她睁大双眸看着许少朦,吃惊的:“啊~?”了一声。

许少朦伸出自己的胳膊,示意让封青青打在这里。

封青青抬手掩口,愣愣的倒退了一步。

那边柴田和小桃去给糖糕摊的摊主付了钱,就赶来了这边。

柴田拉下许少朦举起的胳膊,哭丧着脸说话:“少主啊!你快别这样啦!你这是要吓坏封小姐的,她又不会武功。还有,怎么能让姑娘家动手打你呢?”

许少朦傻呵呵的乐了乐,回头对封青青,笑道:“到是我又错啦!妹妹再原谅我一回吧!”

他们说话间,小桃接过封青青手中的翡翠发簪,帮她重新戴好。

小桃插话,啐道:“呸~!哪有你这样的登徒浪子,随手就来拉别家姑娘头上的发簪吗?”

封青青羞涩的微微低头垂眸,小声劝解道:“小桃,算了吧!我不想逛了,咱们回去吧!”

许少朦慌忙上前一步,甚为紧张道:“妹妹可是还生气呢?真的对不起啊!别走好吗?前面好玩的多着呢!我带妹妹去看看,也好让我给你赔礼道歉啊!”

封青青沉吟片刻,轻绵绵的涩声道:“我不去,我要回家了。”她说话的声音很小,若是不细听,周围又这样吵闹,怕是真的要听不见了。

可许少朦却听得真切,他依旧挽留着封青青,小桃和柴田也跟着帮腔。

阿山看着他们,听着对话。想是小桃和柴田才刚见面,还没有对说几句话,所以也帮着挽留封青青吧!

可封青青依旧坚持要走,她正要离开前,回眸瞧看一脸失落的许少朦,柔声道:“许少主,要是方便,能再给他买些吃的吗?”她指着阿山,让许少朦看。

许少朦眸中一亮,来了精神,欢喜道:“当然可以,不过妹妹三日后,还能来此地吗?到时我在这里等你可好?让我为妹妹郑重的道歉。”

封青青轻抿下唇,微微点头后,小声:“嗯~!”说完,她带着一脸不情愿的小桃就走了。

许少朦笑着望向走远的背影,对柴田吩咐道:“你带小家伙去买点吃的给他,我去找找刚才那个淘气的小子,竟敢乱扔爆竹?还往火炉内投,不管教他真是不行啊!”

.......

阿山抱着四个热腾腾的白馒头,含晶望望许少朦,对着他的背影深深一拜,高兴地回家找母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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