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
“别跑,你这个小兔崽子,你回来给我解释解释,这么多天了,为什么一做功课你就对着我直放连环屁?你这个兔崽子再跑我就不客气了啊。”
白明锋一脸气急败坏之色,扯着喇叭大的嗓子就向着一名身高已经快长到他肚脐眼的男童追去。
“啊啊啊啊啊,死人啦,要死人啦!母亲大人救我,快救救这可怜的孩子吧,啊,母亲大人~”
男童虽然声音凄惨绝伦,但传到白明锋和曲晴的而中,竟意外的好听?
“真好听,锋哥,我还想再听一会儿~啊,不对,锋哥你也真是的,别整天兔崽子兔崽子地叫了,你也是时候给咱们儿子起个名字了。不然都五岁了,还没有个名字,会被别人笑话的,哦,又不对了,这里没有别人,哈哈哈嗝~总之别闹了,我们来给儿子取个名。”
曲晴这几年来总感觉自己和丈夫的画风都有些不太对劲,白明锋一改以前成熟稳重,偶尔憨傻的气质,现在竟是一副智商要向儿子靠拢学习的趋势,这可不怎么美妙了。
但转念一想,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明明自己是个温柔贤淑,聪明而又体贴,善解人意又冷静处事的妻子,如今也变成了一般模样,甚至有时候还凸显出她坑夫坑子坑树的隐藏属性。
这到底是谁携带的“欢乐逗”病原体,效果甭提有多好了,能不能告诉我是什么材料合成的病原体?
也许这就是他们一家子能够在这人类禁地里一直幸福快乐地生活的有力依据吧。
白明锋听到妻子的话,停下了脚步,气都不带喘一下的,证明他刚才也是在和儿子闹着玩儿,并不是真要追着打。
他一手托着下巴,陷入沉思:“晴儿说得也对,但是取名这方面我不擅长,不然也不会拖现在都还没定下来。再说了,这兔崽子刚出生就捣蛋,把我们俩给吓出了魂魄来,叫他兔崽子还真没叫错的。这兔崽子的名字吧,要是由我来说,之前讨论过的‘白白’我就觉得不错。”
说罢,白明锋还一脸得意,在男童看来,他是真的很自豪,对这个名字满意至极。
“哈?自豪?满意?您老咋不把自己的名字给改了呢?白白是什么鬼,我还hello呢……”男童一听,顿时就慌了,焦急地向母亲发出了求救的信号。
曲晴看见儿子投来的目光,微微一笑,让儿子放心,一副由你伟大的母亲大人作为坚强的后盾,拯救你于水深火热之中的任务就放心交给我的表情。
鬼才知道男童是怎么从母亲脸上微微一笑之中读出这么多信息来的,但曲晴就是这么个意思,这大概就是母子之间那神奇的心灵感应吧。
于是曲晴坐直了身板,严肃道:“给儿子取名字岂能这么儿戏,你也不怕说出去被别人笑话。哦,对不起,我又忘了这里没有别人。诶呀,总之不能这么随便啦。儿子是我们从现世怀上,经历了黑衣人、剑蝎兽和后来的原力枯竭三重大难,最后得到树前辈的救助,耗时十秒钟才崩出的神婴。不如就叫‘白三难’、‘白十秒’或者‘白树果’?这几个名字都特别有意义!”
男童内心彻底地崩溃了,他自己年纪尚幼,目前为止接触的人就只有父亲和母亲,因此他知识储备并不多,对于自己给自己取名,他更是拿不准主意。
但他也绝不会向父亲和母亲妥协,而委屈在“白白、白三难、白十秒和白树果”其中选择的。
男童绝望地望向四周,随后眼前一亮,目光紧紧地盯着巨树。
这棵巨树和他们一家一起生活了五年,早已熟悉得很,一开始见面时的敬畏是什么?能吃吗?他们早已将这敬畏忘得一干二净了。
这棵树有着三十人环抱的粗壮树干,透明的树干里一圈圈青绿色的年轮和交错相间的脉络清晰可见,树干直冲云霄,目测有百来米高。
树干在高空中向四周伸展出密密麻麻的枝丫,上面长满了颜色各异的树叶。
树叶也很奇特,它们和果实无时无刻的炫目彩光不一样,叶子虽然也会变色,但他们每次变换都只呈现一种颜色,只有它们把这个空间内存在的所有颜色都变换一遍,就会抖动自身,喷出雾气直接开花结果,树叶本身直接变成果实,端是神奇。
而白明锋一家就是靠着这些形状各异的果实来解决他们的生存问题的,当然他们之后吃的果实都再也没有曲晴得到的第一枚果实大了,仿佛这种果实只有一枚。
男童想不到父亲和母亲会这么不靠谱,自己也不靠谱,绝望之际也惟有向巨树请求支援:“树爷爷,父亲和母亲欺负我,树爷爷快救救我,您最好了,爱您哟~”
男童跑到巨树边上,边说话还边伸出小爪子在树干上抚摸啊抚摸,满目的秋波不停地向它发射。
巨树一抖,树干不再平滑,像是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
随后地面传来一阵颤动,一条同样透明的树根从地底下探出,飞快地在地面上写下了一个“青”字。
“青”字写完,它像是非常满意,树根还在原地欢快地舞动了起来。
“青?”
三人的脑海中同时发出了轻咦,随后三人脸部表情各异。
白明锋像是极为不愿,依然对自己提出的名字很是执着,但对于他们一家子的救命恩人,巨树的赐字,他也只能咬牙接受了。
而曲晴则是一脸坦然,嘴角微微上翘,像是恢复了她从前文静优雅的路线,轻轻地笑着,为儿子终于有了自己的名字而感到高兴。
相比于他们两个的丰富的面部表达,男童则用了行动和尖叫来回应。
他一蹿就是三米高,牢牢地挂在了巨树身上:“耶!树爷爷,您最好了,您最好了,我终于有名字啦,我叫白青哈哈哈哈!”
正为自己有了名字而得意忘形的男童惊呼一声,没有注意到巨树的树根揽住了他的腰,将其提起后放落到地面上,随后树根抽出,用其尖端在白青额头轻轻一点后,就重新钻回了地下。
白明锋和曲晴不明其义,望向白青看看儿子是否能理解巨树的举动。
这时白青也向他们看了过去,右手食指挠了挠头,整个人变得扭扭捏捏,眼神躲闪,显得极不好意思:“树爷爷说,它也叫‘青’,父亲母亲以后可以叫它‘青木’,爷爷这是要和我同名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