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的时候,她们俩同班,尽管是上下桌,但是顾音永远一副冰山脸,半个学期下来,两人也没有怎样搭上几句话。
凑巧每天下课,她们俩总是走的最晚的,顾音要练吉他,苏浅要学习,教室里只有她们两人,但苏浅不敢贸然找顾音聊天。
夕阳透过窗户投下光影,她偷瞄顾音,顾音在专心弹吉他,睫毛长长的,高挺的鼻子映着阳光,皮肤像雪一样白,纤细的锁骨突出。
苏浅感慨,美人真的胜在骨相。
如果不是有一晚,顾音帮了苏浅一把,她们俩可能永远不会熟起来。
那天临近期末,苏浅突然被两个男生围住,他们不仅要求苏浅把作业借他们抄,还要求她期末的时候递小抄。
苏浅拒绝了,当时她很单纯,硬气地说如果你们再纠缠我,我就告诉老师。
最开始他们还软磨硬泡,最后那两个男生见她那么坚定,其中一个男生,拿起她削完的铅笔屑,整整一盒,倒在她的头上。
铅笔屑如鹅毛洒落在她的头发,脖子和衣服上,还有一些细碎的纸屑飘到了她的嘴巴里,很涩的味道。她当下眼眶就红了,她感觉自己受到了奇耻大辱,却不知道怎么办。
另一个高大的男生坐在顾音的座位上,顺手将笔盒放到她桌上,得意地嬉笑着。
他还不知道这是谁的座位。
也就在此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快步走过来。苏浅亲眼看见她拎起周那个高大男生的衣领,把他推到墙壁上。右手张开,狠狠挥到了他的脸上。
干净利落打了他一巴掌。
非常响亮。
“你是谁?关你什么事!”
那个男生还没有说完,顾音又对着他脸庞打了一拳。
冷静的动作,不冷静的目光。
不仅是苏浅,另一个男生也惊呆了,只听见他拉住被打的男生,声音里有惊恐:“算了算了…她是顾音…”
那是苏浅第一次见到顾音打人。
那两人落荒而逃,顾音若无其事回到自己的座位。
苏浅感激涕零看着她,她却弹起吉他,什么话也没有说。
苏浅开始不要脸地靠近她。
体育课后,苏浅会带瓶水放她座位上。周杰伦出新歌,苏浅立马买盒新出的录音带给顾音。
”那天,我并不是帮你。“顾音终于主动和她说话:”那个男生坐到我的位置了。“
苏浅却说:“那不管,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顾音没有做声,也就收下了。
两人便熟络起来。
”我不参加高考了,去美国念音乐。“
高一时,她第一次和苏浅讲未来的打算。
苏浅只是”好吧“了一声。顾音忙着考托福和写简历,苏浅兼任成了顾音的文化科辅导员,下课帮她开小灶。
自打和顾音成为朋友后,苏浅再也没有吃过亏,并在她的教导下,开始硬气起来。
高中毕业,她送顾音去机场,在学校站点买机场车票的时候被人插队抢票,也是顾音,一把抓住插队的人的手,阴沉的声音传来:“别插队,给我下去。”
走之前她向苏浅说道:“你给我争气点,别总让人欺负啊。”
这句温暖的话,苏浅一直记得。
“你这次来有什么计划?”
“工作,旅游。”
“就这些?”顾音看着她的眼睛。
“找林烨。”苏浅讪讪说道。
顾音按了一段烟头,“都那么多年了你还没忘记他?”
苏浅摇头。
“姐姐,你再过两三年就30了,你也不是没有谈过恋爱,天下那么多好男人,你就惦记着他。”
她一如既往毒舌。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他是一个相貌丑陋、头发染成蓝绿色、穿着短裤衩和人字拖、走路驼背的男生呢?“
苏浅倒真的没有想过。
她答道:“我想知道他为什么7年前不辞而别。”
7年前,他突然向苏浅说要去旧金山,之后失联。微信账号注销,电话是空号,郭辉也找不到他,校友活动从未见到他的身影。整个人像人间蒸发一般。
“问清楚,然后呢?”
这个真的问倒苏浅了,她真的没有想过。
对,即使真的问到原因又怎样呢?
“你何必再浪费时间呢?”顾音追问。
对于顾音,苏浅一直就有一套自己的方法。
她挪了挪凳子,靠近顾音。
“你就当我圆一个心愿。”她眨眼。
顾音抽了一口烟,良久道:“行吧,你自己决定,我可不帮你。”
过了一会,她又愤愤道问:“那家伙凭啥让你惦记那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