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周,震邪时不时会叫上光希一起行动。
去被害者的家中走访;询问废弃工厂的负责人;甚至去见了黑蛇会的人。
白蛇会的势力遍布整个华利国,即便在上北市这个经济发达、龙盘虎踞的超级都市,它依然占据了近三成的产业份额,是名副其实的资产大鳄。
他们来到甜沁路,上北市还算有名的一条酒吧街上。
“并不是每个在身上纹条蛇的就是白蛇会的人吧。”留着黑色长发的男子给两人分别倒了酒。
绰号“蝰蛇”的男子长着一双细长的眼睛,五官立体、皮肤白皙、黑色的西服挺括又合身,金色蛇型胸针发出细微闪耀的光芒。
这家伙达到了郑光希心中帅哥的标准。
震邪:“话虽这么说,可一般的小混混不会被枪杀吧,还一死就是四个。”
“这位是谁,之前没有见过呢。”蝰蛇没有回答,反而不紧不慢的提问道。
“这位是新加入刑警X组的郑光希警员。”震邪看了眼郑光希,回答道。
“哦~果然是青年才俊。”蝰蛇重新打量着郑光希,夸赞了一句。
郑光希表现出不置可否的样子,在还没有分清关系到情况下,他一时间找不到恰当的回应方式。
“既然震组长亲自过来,我也不好让你们白跑一趟。”蝰蛇的目光一度停留在郑光希身上。“有人拿了公司的东西,公司就需要问他们拿回来。适当的惩罚当然必不可少。”
郑光希的表情一度僵硬,蝰蛇的这番话和认罪没有区别,就算犯罪的不是白蛇会,背后的主谋也绝对是了。
“要说的都说了,我还有事。”蝰蛇说完便起身离开。
郑光希觉得,这个蝰蛇似乎并不怎么买震邪的帐,反而是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后,情况才发生了转变。细想之下,在进入X组之后很多事情便开始变的奇怪。
不,应该说加入X组这件事本身就是奇怪的。
“该不会我父母其实是手握重权的高官,现在开始帮我踏上仕途了?”
这个念头一闪即逝,他实在不相信开了一辈子公交车的父亲会是什么重要人物。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郑光希暂停了想象,开口问道。
“案子当然要查,只不过……”震邪话说到一半,像是在思考该怎么继续。
“只不过这种案件能抓住的都是雇佣的杀手或顶包的小弟而已。”郑光希接下了后半句话。
“你明白就好。”震邪叹了口气,“和白蛇会有关的卷宗可以摆下一整个房间,总有一天我会亲手将他们绳之以法。”震邪紧了紧握着方向盘的手,郑光希则是看向了另一侧的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之后的一周后很是平静。除了每天和老陈打招呼外,郑光希在警局连个说话的人都没。
喝茶、看报纸、看电视、实在无聊就翻两本组长的漫画。
在一场难得的大雨过后,震邪再度出现在了湖边小屋。
“走,跟我出个现场。”
郑光希能清楚的感受到震邪表情的严肃,情况似乎不太乐观。
他们来到市区边缘的一栋商务楼。
第十三层东座,一家名为“德喜商会”的公司里,一共发现了十名被害人。
“这些死者的年龄从28到40岁不等。死在总经理办公椅上的男子是这家公司的负责人。”
听完年轻警员的报告,郑光希看了看躺在老板椅上的秃头男尸。
“最先发现情况的那名清洁工已经将照片发到了网上,他同时通知了媒体。”年轻警员继续报告着。
“真该死!”震邪显然对此十分恼火。
郑光希将注意力转到现场。双方的交火并不激烈,办公室里没有遭到太多破坏,外面的公共办公区里只有少量弹痕。
“枪战最先从办公室爆发,凶手非常干脆利落的干掉了房间里的人,然后将赶往这里的其余人解决。”震邪说的并不肯定,还在反复思考着各种可能性。
郑光希:“我也这么看。”
震邪:“你会不会觉得这个人的手法和废弃工厂的家伙很像?”
“似乎是有点。”郑光希只是随声附和,对于只出过两次现场的新人来说,他还做不出太多判断。
“震组长,我们发现了一些视频,还有大量交易记录和账簿。”警员走到震邪身边,小声补充:“全部都是涉及非法***的。”
震邪在做了初步确认后向局里征调了一辆小货车,准备将这些证物先运回局里再做调查。
“死了十个人,希望能从这些交易信息里找到有用的破案线索。”震邪想到这里,不由自主的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货车。
“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突然想起,郑光希的身体被巨力冲击,气囊和安全带及时隔离了他和车体的碰撞,剧烈的颠簸后,汽车终于停稳。
一枚火箭弹掀翻了货车,铁皮车厢被炸出一个大洞,浓烟还在不断冒出来。
两辆路虎SUV疾驰而来,从中跳出十名全副武装的蒙面歹徒。其中三人一下车便端着自动步枪朝跟随的警车开火。另外几人负责在货车四周建起警戒圈。
“该死!”震邪探出身体拔枪射击,子弹准确穿过一名歹徒的脑袋,飙出一串血沫。
这个举动为他引来了强大火力,两名歹徒一边开枪一边靠近,自动步枪的强大火力将震邪压在车尾抬不起头。
郑光希躲在一个铁质邮筒后观察情况。
街道上的汽车互相挤撞在一起,双向的四根车道都被堵死。有人夺路而逃;有人躲在车里瑟瑟;更有惊慌失措的司机开车冲上了人行道,人们像无头苍蝇般乱跑。
两名歹徒越靠越近,他们只是佯攻,另有一人正从车子后方包抄过来。
郑光希想出声提醒,却看见震邪一个贴地的鱼跃,在地上翻滚的同时连开两枪。将两名蒙面人击毙的同时反手又是一枪,干掉了偷袭者。
“厉害!”郑光希心中赞道,“不愧是重案六组的副组长,枪法和判断力都堪称一流。”
他并没发现因为紧张情绪的影响,自己抱着的邮筒上留下了两个清晰的掌印。
震邪向郑光希比出大拇指表示安全,就在他松口气的时候,一颗货真价实的手雷从天而降,掉在两人中间。
“砰————!”震邪只来得及闭上眼睛,地面随之发出巨颤,他倒在地上,却没发生臆想中的痛楚。睁开眼,震邪确认自己并没被佛祖收走,眼前出现了一只破烂不堪的运动鞋和一只包裹中,正冒着黑烟的脚掌。
“郑光希!”震邪眼神一亮,盯着他鞋面下残留的弹坑。
“嗷——!”发出吼声的郑光希瞳孔一片血红,他的背脊微微隆起,脚掌猛力一蹬,身体如猎豹般迅速射出。
“这怎么可能?”歹徒们射出的子弹被对手用快速且不规则的行进方式躲避,似乎连“擦身而过”都做不到。所以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接近。
“砰砰砰砰砰砰砰!”郑光希抢到一把手枪,连续射出了七发子弹,他以高速接近,在极近距离将歹徒射杀。
就在他冲向最后一名持枪者时,戴着虎首面具背着双肩包的匪首爬出货车。
他狞笑着向路边的饮食店丢出两枚手雷,却没料到郑光希完全无视手雷的去向,强硬的干掉了自己最后一名手下。
震邪眼疾手快的开枪,手雷在中途爆炸,弹片四射,
“好快!”就像郑光希之前击杀匪徒一样,只是这次,虎首面具和他对换了角色。
“嗷!”郑光希毫不示弱的挥拳迎击,两只拳头对撞,发出几声脆响后,他被对方轰进了一部汽车里。
虎首面具没再追击,他嘿嘿一笑,几个起落后消失在街道尽头。
郑光希瞳孔中的血色逐渐消退,露出萎顿的面容。震邪赶来查看,却发现他并没受伤。
“你好大的胆子!”上北市刑警大队长的办公室内,肩章上缀着四角星花的男子大声训斥,指关节不断敲击着厚实的木质桌面,发出“咚咚咚”的闷响。
震邪毕恭毕敬的站着回话:“我没想到,郑光希警员竟然是未觉醒者。”
“放屁!这是理由吗?”大队长潘辰风爆了粗口,“X组的人是你能指挥的吗?连我也要经过局长的批准!”
丢在桌子上的手机屏幕中,郑光希一口气连杀七名歹徒的画面被重复播放。
“这个视频一放到网上就被我们截获,现在播出的都是做过处理的画面,但这也不能保证郑光希的安全。”
震邪:“抱歉,这件事是我没做好。”
“队里决定放你一个月的假。废弃工厂和这次的商务楼枪杀案合并,提升为X等级,不需要你再负责了。”
“多谢队长!”震邪没有任何不满,他十分清楚潘辰风的性格,现在的处罚已经是最低限度了。
“滚蛋。”潘辰风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他在震邪离开后眺望湖边小屋的方向,轻声自语:“三年没有招收组员了,这次的郑光希又会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