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争吵
接着听到的，是子弹穿破身体的声音……
痛、袭满全身……
明澈闭上眼，直直的向后仰去……
“小澈——”一双手接住了她，他的眼里是无尽的悔痛。
“明澈，你……”楚淩炫想说什么，剩下的话还是淹没在叹息中……
“可恶的女人，我饶不了你！”说着许皓言便一把夺过了周若菲手里的枪，单手擒住了她……
医院。
急救室门口。
五个人着急地等待着结果。
楚淩炫，萧圣羽，许皓言，杨路惜无一不是在门口走来走去，走来走去。
但是，却多出了一个人，一个高贵的女人，她正襟危坐着，仿佛是一个女王般高贵。
三个男生的伤口简单的处理后，绑上绷带，便无大碍了。可是现在生死未卜的是正在急救的明澈。
明澈，你一定要活下来啊！
不知过了多久，急救室的门终于被推开了。
医生们走了出来。
“怎么样？医生。她……”萧圣羽连忙冲上去问道。
“我们已经已经尽力了。”医生不慌不忙地说。
“你说什么？”那个高贵的女人连忙站起来，“什么叫尽力了？我告诉你，你一定要治好她！无论花多少钱都没关系！”
“这位夫人，你误会了。”那位医生笑了笑，“我的意思是——手术我们已经做了，她目前可以转移到重点加护病房里观察。恢复的好坏就要看她自己的身体了。”
“真的吗？”她不禁吐了一口气。
“恩。”那位医生点了点头，离开了。
“真是太好了，澈儿不会有事了。”她微笑着拍拍胸脯。
“小澈是不是伤得好重？”杨路惜瘫坐在座位上，“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的手机没电了，放在家里，我也不会没接到小澈的电话，小澈也就不会成现在的这个样子了……”
“是怪我！”萧圣羽一反往常，激动地摇着杨路惜的手臂，“要不是我没保护她，她就不会中弹哪！”是啊，看着这样的明澈他宁愿自己躺在病床上，宁愿这样受痛的是他自己……
“这不是你们的错！”楚淩炫的神情严肃，“要怪就怪我，是我去找周若菲，才会发生这些的！”
“你们就不要把这里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了。”那个高贵的女人突然说话了，“我身为澈儿的母亲，这么多年来没照顾她，这些都是我的错。你们都是孩子，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说着，她的眼圈红了……
“阿姨……”萧圣羽有点微愣。她还是那样漂亮、温婉……可是，为什么，她会抛弃小澈呢？现在却又这般的后悔……
“阿姨，你放心啦，小澈会好的。”杨路惜看到她这样，不禁说道。本来她是不想跟这个女人说话的，但是出于礼貌还是不能怠慢了她。
“谢谢你，小惜。”
重点加护病房里，明澈的身上缠满了绷带，看上去就像是金字塔里跑出来的木乃伊。也难怪这样了，被鞭子抽的全身是伤，而且在打斗中身上还有那么多的淤青……
可怜的明澈……
病房外，那个高贵的女人看着这样的明澈，眼圈不禁红了，泫然欲泣……
杨路惜皱着眉头看了看她，不禁撇撇嘴，但愿小澈醒来之后她就立刻消失，不然她会疯了吧……
楚淩炫沉默着。踌躇了一下，走进了那个高贵的女人的身边，低声问：“清凝阿姨，你可以过来一下吗？”
“啊？”她看着楚淩炫，有点愣，“你是……”
“我是炫！”楚淩炫朝她使了使眼色。
她微微颔首，同他一起离开了加护病房。
留下了萧圣羽和杨路惜面面相觑……
“对了，之前你让我帮忙的事，他们今晚就可以来了。”清凝微笑地看着楚淩炫。
“可是，已经晚了……”楚淩炫懊恼地摇摇头，“我本打算让你派人来保护明澈的。谁知道，她们这么快就出手了。”
“什么？”她大惊，“你是让我派人保护澈儿？”
“对啊。”楚淩炫看着她，“谁会知道您就是她的妈妈啊？”
“我真后悔！”清凝低下头，“如果早点派人的话……”
“不用自责了，阿姨。”楚淩炫吐了一口气，“可是，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因为发现澈儿的银联卡被使用了，所以才知道澈儿还活着。之前也派人查过她的踪迹，可是没有结果。于是就亲自来了……谁知道，迎接着我的竟然是这样的噩耗……”
“阿姨……”如果他当时没有说谎，隐瞒明澈的踪迹的话，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吧，都怪他……不过，楚淩炫咽了口气，“有件事请你帮忙。”
“呃？”
“请您装作不认识我。”楚淩炫严肃地说。
“为什么？”
“我、我在这里的身份不能被戳破。所以，只能麻烦您了。”
“嗯。”清凝微笑，“你家处事就是这样低调，而且还装成这幅摸样，弄得阿姨都快不认识你了。”
“这也没办法啊。”
“不过有件事，你必须如实回答。”
“嗯？”
“我想问你。周若菲？是伤了澈儿的人吗？”她皱着眉头问道。
“是的。”
“听说她是暗火帮帮主之女，对吗？”
“嗯。”楚淩炫微微颔首，“而且这一带好像一大半都是暗火帮的地盘，阿姨你的人手带够了吗？”
“当然。”她微笑着点了点头。小小的暗火帮，竟敢把我的澈儿伤成这样！是不准备在道上立足了是不是？
“阿姨您准备动手了吗……”犹豫着，他不知道该不该问。
“是啊。是必须呢……”晚风轻拂，不知道为什么，她的那句话竟像是一句叹息。
病房里，明澈双眼紧闭，昏昏沉沉的睡着。
清凝隔着窗户看了明澈一会儿，便匆匆离去了。
气氛明显的不一样了，像是轻松了许多。
“淩炫。”萧圣羽轻唤，“你刚才跟阿姨说了什么啊？”
“啊？”楚淩炫淡笑，“我问她为什么会抛弃明澈。”
“结果呢？”
“她说她以为明澈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楚淩炫故作轻松，“所以，两方才造成了这么大的误会……”
萧圣羽的眉头紧蹙，“只是这样吗？那你们为什么要离开？”
“啊？”楚淩炫尴尬地笑笑，“圣羽，你多虑了啊……”对不起，圣羽，有些事，不能和你们说……
“是啊……”微笑间，萧圣羽的眉头像一个化不开的结……
“啊……”楚淩炫眼波一转，打了个呵欠，“圣羽，这里交给你了，我先回去补眠。”
“恩。”萧圣羽刚答应，周围的人马上跑得不见影了。
看着空空荡荡的走廊，萧圣羽无奈的摇摇头，他的眼神——异常的忧伤……
第二天。
青泽学园里，四处都沸沸扬扬地传着一个消息。
周若菲退学了，顺便带着她的一大群手下都神秘地离开了青泽学园。
医院。
“淩炫，这是……”萧圣羽有点疑惑。
“暗火帮好像昨晚消失了。”
“消失……”
“嗯。消失了。”
“难道……”萧圣羽陷入了沉思，“阿姨找人做的。
“啊……你怎么会这样想？”楚淩炫有点愣。
“你想，小澈的卡上就有几亿存款，这可能是她自己赚的吗？”萧圣羽摸了摸鼻子，“她家的孩子就有几亿，你说阿姨拥有的会比这少吗？”
“那这和暗火帮消失有什么关系？”
“这虽然没什么关系，但可以证明她的地位一定不简单！而且，小时候小澈的家里并没有这么富有，但现在，她家的公司轩莱却发展得让人害怕……”
“既然在商界势力这么大，那么让暗火帮消失应该也可以做到吧……”
“圣羽……”楚淩炫的心里隐隐地有些担心。
“倒是淩炫，你很奇怪呢……”萧圣羽忧伤地看着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到现在，除了学校里的你之外，我似乎还是一点也不了解你呢。”
“啊……”楚淩炫轻笑，“羽……有什么不对劲吗？”
“是啊，也许真的是我多虑了吧……”萧圣羽叹了口气，看着在病房里给明澈诊断的医生，他的眉头慢慢皱紧。
楚淩炫没说话，只是担忧的看着木乃伊般的明澈……
“不管发生什么事，淩炫，即使你不想说也没有关系，我们永远是好朋友……”安静的走廊，飘荡着萧圣羽轻柔的声音。
楚淩炫抬起头，眼波闪了闪，嘴唇也轻轻地蠕动着……
“她，还没醒吗？”已经到中午了，明澈仍旧处于昏迷状态……
“恩。”萧圣羽点点头，他的眼里很是内疚。
“不要再内疚了，圣羽。”楚淩炫担心的看着他，他的眼睛已经布满了血丝，而且还有黑眼圈，“她当时既然推开了你，就证明她不想让你救！”
“可是，我完全可以替她挡过子弹的。”
“知道吗？如果你替她挡过子弹的话，现在就会换她像你这样内疚了。你忍心看她这样内疚吗？”
萧圣羽沉默着，“淩炫，谢谢你。”他眸子慢慢地亮了起来。
说着说着，医生们便从明澈病房里走了出来。
“医生，她情况怎么样了？”萧圣羽着急的问。
“恢复得很好，可以转入加护病房了。”
“真的吗？太好了。”萧圣羽笑了笑，“那我们可以去看她了吗？”
“可以。”医生点了点头，“不过病人需要安静，所以不要大声喧哗。”
“好。”
加护病房里。
明澈还是静静地躺着。
病床边。
还是待着五个人——楚淩炫，萧圣羽，许皓言，杨路惜和那个高贵的女人。
明澈的手指突然间动了一下，眉头还是紧皱着。
“圣羽哥！”她突然睁开眼，喊道仿佛刚从无边无际的梦魇中走出来的……
“小澈！我在这儿，怎么了？”轻轻的握住她的手，温声说道。
“圣羽哥，你……你没事，真是太好了！”说着明澈喘了两口气。呼吸、好困难啊！
心口、钻心的疼……
明澈咬紧牙，眉头紧皱。
“小澈，你……”看到她的不对劲，萧圣羽紧张起来。
“你先不要说话。”楚淩炫连忙说着。
明澈皱了皱眉。
“你的左肺被子弹打穿了，所以……”楚淩炫闷闷的说。
“什么？”明澈看着楚淩炫，自嘲的笑笑。可是却引起了胸口的剧痛。她痛苦地闭上了眼。
突然，她猛地睁开眼。
因为她看到了！
看到了她一直不想看到的人！
怎么会？怎么可能是她？
明澈闭上眼，又睁开，她还在！
“你、你怎么？怎么在这儿？”明澈喘着气问。
“澈儿。”澈妈妈看着明澈发现了自己，高兴地笑着。
“你出去。”明澈冷冷地说。胸口好像不那么痛了，因为心、比胸口的疼、痛多了……
“澈儿，你……”澈妈妈有点不解。
“叫你出去、你听不见吗？”说着明澈闭了眼，转过头。
她没有说话，眼里的心疼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小澈。”萧圣羽站了出来，“你别这样好不好？她毕竟是你的……”
明澈不敢相信地瞪大眼：“圣羽哥，你这是、在帮她说话吗？你、是不是想、想让我再也不理你了？”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让明澈肺都快疼的抽筋了……
萧圣羽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着自己的“妈妈”仍然站在哪里，没有一点要动的趋势，明澈的手指慢慢抽紧，紧握着……
“你走！”明澈费尽气力大喊了一句，胸口传来的疼痛让她慢慢地晕阙过去……
“澈儿！”那个高贵的女子看见这样的明澈，泫然欲泣……
傍晚。
医院。
加护病房里，明澈微微睁开眼，没有她，这里没有她。
她不禁在心里吐了一口气。
看着手上挂着的输液，明澈不禁皱眉。该死的周若菲，打哪儿不好，偏偏把我的肺打穿了，这叫我怎么呼吸啊？
胸口仍是一阵一阵地传来剧痛……
真难受！
“小澈，你醒啦！”杨路惜蹦蹦跳跳的走进来。
明澈轻轻点了点头。
“你一定饿了吧。”杨路惜笑着问道。
“恩。”明澈看着杨路惜，她不说她还没觉得，都快一天没进食了，就算挂着输液，人也饿了。
“我们刚刚给你做了饭，你要不要吃？”杨路惜又在明知故问。
“要。”明澈有气无力地说着。
“好，我去拿。”杨路惜说着又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
明澈皱了皱眉，怎么觉得有点奇怪？好像有种不好的预感。
病房的门再一次被推开。
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明澈猛地瞪大眼。
不错，这就是明澈的妈妈……
“澈儿。”她仍然微笑着，“饿了吧？”
明澈抿紧嘴唇，不理会她。
“妈妈给你炖了鸡汤，里面的油也去掉了，很有营养的，也容易吸收。你尝尝吧。”她轻声说着。
明澈闭了闭眼，“谁说你是我妈妈了？”她低吼道，伤口也随着这吼声一阵一阵的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