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了大殿里,佛音阵阵,每尊佛像都造得极为逼真,或慈眉善目,或正襟危坐,或浅笑不语。
沈华璃在一个蒲扇前轻轻跪了下来,对着眼前高大的佛像,虔诚地闭上眼睛。
她将心头一切杂念摒弃,心中轻念:一愿爹爹哥哥,亲友身体安泰,二愿岁月静好,不负良人。
许完了愿,沈华璃从蒲团上起来,又和顾澈去了后院,?一棵高耸入云的巨树直直耸立,树冠直指苍穹,繁茂的枝叶间挂着一束束红绸,红绸下方皆垂着一卷小纸条,上面写着请愿之人的祈求。
风一吹,树叶朝着一边飘,簌簌作响,天色越发的阴沉下来。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天气,今日来请愿树下请愿的人少了许多,偶有一两个,也是挂了红绸就匆匆离去。
沈华璃吩咐丫鬟去一个老主持那取了两条红绸,每人一份。
沈华璃取了红绸,俯在摆放在树下的书案上,轻柔的手指提着毛笔,微一停顿,便落了笔。
摊开自己那份的小纸条,沈徹提笔,想也未想地写了一行字,字迹未干力透纸背,恰逢顾温凉卷了自己的纸条,一不小心将他的看了去。
她素来没什么大的夙愿,左不过是身边的人都和乐康健。
顾澈和沈华璃才刚一出了后院,天上的雨就落了下来,声势极为浩大,雨滴连成了一片水幕,触目所及,皆是茫茫的一片。飞溅的水珠从屋檐上滴落,打在青石砖的台阶之上,再溅到裙摆之上,不多时便已湿了一小块衣角。
沈华璃瞧着这样来势汹汹的暴雨,退后了几步,身子被带着雨的风吹得有些瑟缩。
顾澈瞧见这一幕,将她扯到自己身后,嘴里自然地道。
“叫你平日里多吃些,这样弱不禁风的,等会子着了凉还得怪在本殿头上。”
一边却将她藏得更严实了些。
雨势汹汹,打落了寺庙里一地的残花,铺在地面上,又被雨水冲走,显得有些凄凉清婉。
过了好半晌,雨渐渐地小了,青芽和几个丫鬟婆子拿了几把伞过来,替他们撑了开来。
这回他们沿着山路往回走,因着下过了雨,路面潮湿滑腻,一个不留神便要摔跤,是以都走得小心翼翼。
青石路上散落着不知名的花瓣,沈华璃手里执着纸伞,鼻尖冻得有些发红。
“能不能……能不能……”
沈华璃支支吾吾的一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沈华璃说不出话来,倒是把顾澈说着急了。
“嗯?阿璃,你一口气说完好不好,你这样很吓人啊?”
沈华璃看着顾澈,刚刚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她想说,能不能在他走之前将那圣旨给她,她想给他留念想,让不敢冒险,他打仗就惯爱冲在前头,可这是剿匪,什么腌臜手段他们都能使出来。可是他不让她现在接旨,不就是怕他出事误了她吗。
“没事,就是想说,剿匪不比打仗,可却更为凶险,万事小心。”
顾澈听了沈华璃的话不禁轻笑,手掌附上沈华璃的头发,轻轻揉了揉,又替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
“放心吧,我会小心的,何况还有你哥哥呢。嗯?走吧。”
顾澈扶着沈华璃上了马车,顾澈吩咐车夫回府,自己上马,看了看马车,只见马车的帘子被掀开,露出一张小脸,顾澈招了招手,沈华璃见他招手,便又缩回马车。
城外凉亭
“小姐,少爷和七殿下来了。”
沈华璃远远便看见一直军队走来,军队行军不快,有两人骑快马赶来。沈以筠和顾澈下了马就往沈华璃那走。
沈以筠伸手拢了拢沈华璃的披风,又伸手摸了摸她的手,不禁轻斥。
“有什么事让青芽来说就好了,何必亲自来呢?冷吗?”
顾澈在一旁看着,眉头紧锁,这么冷的天,她又一向怕冷,出来做甚。
沈华璃从袖中拿出两个荷包,一个递给顾澈,一个递给沈以筠。
沈以筠和顾澈结果就小心翼翼的把荷包收好,每次出征不管如何,沈华璃都会亲手织个荷包,里面都会放着沈华璃求来的平安符,而且沈华璃在上面念了108遍的《般若菠萝蜜多心经》。
“阿澈,哥哥万事小心,切不可鲁莽行事,我在京中等你们。”
“好,华儿,照顾好自己和爹爹。”
沈以筠扶着沈华璃上了马车,又吩咐车夫小心驾车。
“好了,华儿回去吧,初七,照顾好小姐。”
“哥,我在京城能有什么事,倒是你们,刀枪无眼,千万小心。”
“知道了,去吧。”
顾澈和沈以筠看着马车走远,才转身上马。
马车
“初七,你发现没有,七殿下和少爷一起见小姐,全程都是少爷和小姐在说话,七殿下一句话都插不上。”
马车刚没走多远,青芽就开始悄咪咪的和初七讲话。
“咳咳咳,青芽,是当我听不见还是我太惯着你了。”
沈华璃看着青芽,瞪了她一眼,青芽瞬间就焉了。初七看着青芽轻笑出声。
沈华璃也不是那种会计较的人,不过是吓唬吓唬她罢了。
不过,好像是这样啊,刚刚都是哥哥在与她说话,他只是在旁边呆着。
另一边,顾澈还在后悔刚刚没有跟沈华璃说话,就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
一个月后
“小姐小姐,四殿下派人来说,殿下和大少爷三日后至京。”
“真的,太好了。”
她这一个月以来除了宫里传召,几乎是足不出户,吃斋念佛。
“走吧,今日与皇祖母,皇后娘娘约好的,带衣若姐姐去给她们瞧瞧的。”
勇毅侯府
“老夫人放心,我陪着衣若姐姐您就放心吧。”
大厅上,沈华璃正陪着老太太有说有笑的,老太太是白衣若的祖母,沈华璃要带白衣若进宫白家上下,自然是无人会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