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祁聿笙先是看了一眼杜和福,然后对着书黎说:“你的经历我都已经全都知道了,我知道你因为那两个人痛苦了很久,但是因果是公平的。现在有一个让你能够救赎你自己的机会,你想要抓住吗?”
书黎听完,冷笑着看着祁聿笙,眼里带着嘲讽,也有一些震惊,因为她实在不明白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她没有和他说过,家里人也还没来得及和他说吧,难不成还会是那两个人和他说吗?
这可能吗?
而且,救赎?公平?
笑话!
这么多年了,她都没有从噩梦中走出来,曾经日日夜夜受噩梦和心魔折磨,现在才说救赎?现在才和她说公平?
难道天山门会拿那个德高望重的长老的命来换吗?毕竟她可是受尽折磨后连活着的资格都被那个长老剥夺了啊!
她知道祁聿笙不是天山门掌门,那么他凭什么这样承诺?
不过就是想要让她为修真界效力!或者也是觊觎那颗珠子!自私、卑劣、下作!
祁聿笙的脸又黑了,不过现在他也懒得和书黎计较了,毕竟书黎惨是真的惨,变成现在这样也算情有可原……而且也的确算得上是天山门的错。
虽然这一切只是天山门的两个人的私人行为,并不是天山门的意志,但到底也是在天山门的监管不严之下导致的悲剧。
杜和福明白刚才祁聿笙看他是因为什么,他劝书黎道:“虽然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也本应该由你自己决定是不是要解决的,但是现在我希望你能够跟真君一起去解决掉这件事,因为我们身份地位不同,既然你曾经决定了回到华夏嫁进杜家,现在也要承担相应的责任了。”
他说完,就看了一眼杜晔则。
杜晔则也很上道,他拍拍书黎的手背,温柔地说:“阿黎,我也希望你能够解决掉这件事,留着不过是心中的一道永远也过不去的坎,我不想让它永远折磨你,我会心疼。”
书黎动容了。
然后杜晔则又将目光投向了叼着包子皮的杜弦景。
杜弦景愣了一下,突然就发现除了书黎的在场的所有人都看着他,他慌张地拿下包子皮,然后看向书黎,张了张嘴:“……”
?他这时候应该说什么?
其他人:……
“……那个什么,”杜弦景憋了几秒钟,然后灵光一闪,“我也觉得妈你应该跟着聿哥去解决了这件事!修真界肯定不是只有坏人的啊!哪里都是好人比坏人多的!就像我聿哥和刖哥那都是顶顶的好人!”
说着还竖起了大拇指。
杜弦景其实对这件事的感触并不深,天生的粗神经让他总是比别人更“看得开”,最重要的是这件事已经距离他们很远了,他好像总是不能get到那个点。在他看来,无非是死而复生,重来一次罢了。
书黎看着一脸憨相为祁聿笙说话的杜弦景,心中升起一种修真界的人果然道貌岸然指挥蛊惑人心的想法,本来已经动摇的心瞬间冷了下去。
“我才不——”
祁聿笙心里啧了一声,觉得书黎是真的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他直接打断了书黎道:“你那时候才十岁,你对修真了解多少?对修真界又了解了多少?你知道因果循环和天道规则吗?”
书黎无言以对。
默了默,她说:“如果不是成为修真者我也许根本不会那样死去,我新的人生还要被逼无奈成为我最痛恨的修真者,我为什么要了解修真界?为什么要知道你说的那些东西?”
祁聿笙冷笑着:“那既然你什么也不知道,你凭什么针对修真界所有人?你觉得是修真界导致你上辈子这么悲惨,你想要报复回去,但是你胆怯、恐惧,所以害怕一切改变,只怕最后还是一样落得不好的下场……”
“你不要说了!”书黎慌乱地大叫。
“还是说,你觉得你的修为是化神,是现在修真界最高等的修为,所以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去恨,然后还可以针对修真界的人,就像当初你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想对付我一样,那这样的你和那两个人有什么区别?因为实力强所以为所欲为……”
“你给我停下!”书黎受不了地尖叫出声。
祁聿笙没有继续说下去了,只是看着书黎捂着脸,脸上没有表情,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都是不耐烦。
书黎不敢抬起头,因为祁聿笙说得对。
她害怕失去生命,他珍惜生命,因为她已经有了在乎的人,有了在这个世界上继续存在下去的意义!
就算她知道她的实力已经超过了高群,超过了那个长老,但是她还是怕,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和羞辱,好像已经渗入了灵魂,是水蛭,是魔鬼,让她永生永世不得安宁。
同时她又在心底认为自己已经站在了修真界之巅,就算她要对修真界的人做什么又怎么样呢?她可是化神啊!
既胆小,又自大。
所以她逃避,她拒绝面对,又迫不及待地想要针对杜弦景身边的异能者,想证明什么?想发泄什么?
或许她也不过是一个小人罢了……
可是她不想承认!她不愿意承认!为什么要说出来!让她永远自欺欺人不好吗?!
书黎泪流满面地,抬起头看着祁聿笙,声音哽咽:“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走,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好不好?让我一个人……让我一个人……”
祁聿笙轻哼一声,走是不可能走的,不解决了这件事,难道还要留着过年吗?这样威力强大的定时炸弹他怎么可能放任不管?如果将来某一天突然加入异能者和修真界的争斗中,还是加入了敌对方,那多麻烦?
杜晔则实在不忍心,将书黎抱在怀里,挡在了祁聿笙和书黎中间。他轻柔她的发,轻轻吻她的发顶,呢喃一样地说着:“阿黎,阿黎,我在这,不要怕,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我们一起面对,阿黎,阿黎……”
祁聿笙:……突然想走了。
良久,书黎的情绪才稳定下来。
说真的,祁聿笙就没见过这么能哭的女人,还是个化神。
世俗界的女总裁就这?就这?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