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聿笙嗤笑道：“哦？高中生有十八岁上高一的？虽然你年过半百了，但是看起来还是很年轻的，顶多十六七岁，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燕刖噎住。
杜弦景愣了一下，他刖哥这么老了吗？
燕刖觉得自己好像又被鄙视了，修真者这个年龄的很多的好吗？
什么叫年过半百，这么说他这五十三的骨龄，明明是年轻得不能再年轻的了，却好像成了老的不能再老了一样。
他不就是不太适应世俗界而已嘛。
杜弦景看燕刖“憋屈”的样子，想说，其实十八岁读高一的人也还是有的。但是一想，好像他聿哥才是做主的那个。
还是算了吧，拳头大的那个说了算。
“改成十六岁，出生日期比我小一天。”祁聿笙大手一挥，就这么决定了！
“……是。”燕刖应声，前辈开心就好。
祁聿笙可不管燕刖怎么想的，跟在他身边，那就是要听他的话。这可不是霸道不霸道的问题，而是本该如此。
就像门派里，那些亲传弟子真传弟子，身边总是要跟着几个执事弟子，为他们做点杂事，他们原则上是一切以自己跟着的人为主。
现在燕刖跟在他的身边的身份性质就类似执事弟子，甚至更要高些，毕竟祁聿笙这个级别也不是什么门派弟子了，而是可以成为一个门派的太上长老级别的人物。
让他折腾折腾也不是什么坏事儿，他随心随性来，到时候开心了随手给他的好处不久更多吗？
开着车子转了两圈遇上了早高峰，车子堵得动不了。
“……”祁聿笙看看了前后的车辆河流，“我觉得我不需要买车了。”
“……别啊聿哥，”杜弦景干笑，“除了早晚高峰，有车很方便的！”
“……行吧，那这个车要堵多久？”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呃，应该不会很久吧？”杜弦景往外看了看。
祁聿笙叹了口气，世俗界的交通一点都不方便！
“要不，你玩玩游戏？”车流往前移动了一点，杜弦景试图弥补，他实在是突然忘记有高峰这东西，毕竟他以前总是直接睡过高峰的！
理不直气也壮！
“玩什么游戏？”祁聿笙掏出了手机，昨晚上一直在刷交友软件，还没试过玩游戏。
“就玩现在最火的那个DC吧！”杜弦景强烈推荐，“我就是一直在玩这个游戏！”
“那我现在下载一个。”
这个游戏祁聿笙昨晚在微博看到过了，DC全名是Defend Camp，的确是挺火的，是现下moba游戏中最受欢迎的了。
他直接就用流量下载了。
他的流量好像是不限量的，反正昨晚查了是这样的，话费也多得感觉像这辈子都不用再交了一样。
十分钟左右就下好了，祁聿笙打开游戏，然后跟着新手教程走。
杜弦景要开车，后边游戏音效响起让他挠心挠肺的，真是想手把手教祁聿笙打，他频频转头看后座玩得起劲的祁聿笙。
“好好开车。”祁聿笙头也不抬，一句话让杜弦景瞬间老实了。
突然，祁聿笙顿了一下，停下了手中的游戏，看向右后方的一条路口，手机里再次传来了角色死亡的音效。
“哈哈哈，”杜弦景从后视镜瞄了一眼，看到祁聿笙“郁闷”地望天，笑了，游戏里的音效他实在是太熟悉了，“没事聿哥，打打就会了，以后就不会死这么多次了。”
祁聿笙没理他，用灵力附上瞳孔，吐出一串晦涩难懂的音符，黑色的瞳孔褪色一般渐渐变成了冰蓝色，清莹透澈，如纯净的蓝宝石一般。
燕刖觉得有哪里不对，扭头看着祁聿笙，随他目光看向右后方，却什么也没看到。
瞳术生效，祁聿笙眼中的世界变成了蓝灰色，各种事物好像蒙上了一层雪，静中有动。
视线尽头出现了一个人影，在祁聿笙的眼中是一团灰色，从气息上分辨他不是修真者，而是一个异能者。后面紧跟着一个人，是浅绿色的一团，是个辟谷中期修为的修真者。
两人都是隐身，前面的异能者估计是隐身异能，那个辟谷中期应该是用了隐身符。
两个人在这车流中上演一出追逐战，在车顶和各种建筑上穿梭。
他刚才就感受到了两股不太一般的气息，这来自一名高阶修士的知觉，而神识却不能够准确感应到，便知道有人用了什么手段瞒过了一般人的眼睛和神识。
所以他只能够解除了秘法，又用了瞳术，才能够“看”到两个人。
两者的速度极快，突然车顶一声轻响，紧接着另一道轻响，两人已经蹿了出去，但后一道声音更小些。
燕刖脸色一变，瞬间释放灵识查探，却依旧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什么声音？”杜弦景心里一紧，怕不是有人高空丢物，要是车被刮花了咋办？！
头可断血可流爱驾不能花一丢！
两个人同时看向刚才就有点不对劲的祁聿笙，而此时的他已经将头转了过来，看着正前方，两个人还在追逐，只一会儿就离开了他的视线。
燕刖和杜弦景都看到了那冰蓝色的瞳孔，好像氤氲着雾气，却又瞬间消失无踪。祁聿笙俊美的脸庞此刻像是笼罩了一层冰寒，不是冷，而是隔着一层，遥远而不可接近，高贵而冷冽。
虽然他们身处同一辆车中，却仿佛前座是一个世界，而后座是一个世界。明明触手可及，却像隔着鸿沟。
杜弦景在那一瞬间好像被抽走了心神，震撼，惊艳，心中甚至生出臣服的意念。
而燕刖却是陷入了那眼眸中，眼中的一切好像在扭曲，又发散，又扭曲，渐渐晕开一些画面，一闪即逝，最后只剩那对冰蓝色眸，映着一个狼狈的身影。
祁聿笙收回目光，冰蓝色逐渐散开，像融化的冰，重回原来的纯黑。
好像有什么东西无形中消散了，耳边渐渐有了汽车鸣笛的声音，发动机运行的声音，人们交谈的声音，由小至大，由远及近，一股冷气扑面，是车上的空调。
“没什么大事，两个路人而已。”祁聿笙回答杜弦景的问题，而后低头继续手机里的游戏，看发言记录，有人骂他送人头，他笑了笑。
燕刖还在愣神，杜弦景愣愣地点了点头，嘴上应着“哦、哦”，转过身去，双手抓着方向盘，看着前边的车流。
怎么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