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升听闻此言,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劝说药不活才好。
玄月机灵,看此情况,劝说药不活:
“药前辈,您刚才所说之事,我们深表同情。不过此乃上一辈的事情,与乐天无关。您大人有大量,可否看在我二人的份上,破例一次?去救救乐天。”
药不活摇摇头,“我当年立过誓言,不可破例。”
玄月又劝说道:“老话常说,医者父母心。您是行医之人,总不会见死不救吧?不然再耽搁半日,我怕他就要不行了。”
“你没看我给自己起的名字吗?我叫药不活,我本来就没有打算去救治天下苍生。”药不活面无表情的说道:“我本来就是世人所说的怪人”,随后冷笑一声。
苏升和玄月两人面面相觑,一想到俞乐天生命垂危,可药不活执意不救,二人心里宛如热锅上的蚂蚁,极是着急。
“药前辈,求求您了,只要您同意治疗乐天,我们什么要求都答应。”玄月和苏升实在没有啥办法,只能苦苦哀求。
“嗯,除非还有一个方法。”药不活突然说了一句。
苏升听见此言,“扑通”一声,跪在药不活面前:
“药前辈,您只管说,只要我有,我什么都给您!乐天与我一见如故,他现在无父无母,我答应过会照顾好他,所以请您一定帮帮我,去救救他!”
随后苏升“通通通”,给药不活磕了三个响头。抬头之后,额头隐隐有血迹,可见用力之大。
药不活没有说话,而是转身看向玄月,说:“这个方法与他无关,只能你来决定。”
“不知道您是什么方法?”玄月奇怪的问道。
“要不就是告知你爷爷的线索,要不就是给老俞头的儿子治病。两个里面,你只能选择一个。”
“啊?”玄月没想到居然是这样一个选择。
她千里迢迢,寻遍大江南北,就是希望能找到爷爷的线索。
可是如果选择这个,就无法拯救乐天;但是如果选择挽救乐天,那就可能再也找不到爷爷了。
此刻洞内极为安静,三人都伫立在洞内,一言不发。
这时有阵阵山风吹入洞中,玄月秀丽的面庞旁,几缕青丝被山风吹得轻轻浮动。苏升看着玄月,不知她会如何选择。
“我选择好了。”
玄月声音很轻,但是非常坚决,一字一顿:“救乐天!”
药不活紧盯着玄月,说道:“你确定?”
玄月点点头,但是她随后把头扭向一边,只见几颗晶莹的泪花从眼眶中流出。
苏升看到此情景,肝肠欲断。他大喊一声,“不行!这样你再也见不到爷爷了。我不能同意,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随后苏升“噗通”一声跪在药不活面前,不住的磕头,希望药不活还能有别的方法。
药不活把目光转向玄月,玄月一言不发,脸上神色极为坚定。
药不活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随后药不活用手一指洞的深处,对玄月说道:“你二人可以从山洞另一个出口出去,把那个姓俞的小子带过来,我来给他治病。”
玄月走到苏升身边,伸手把他拉起来,平静的说道:“没事的,我们去接乐天吧。”
苏升看到玄月为了救乐天,居然做出如此的牺牲,极为感动,不禁一下子把玄月搂在怀中,痛哭流涕,哽咽的说着:“玄月......你牺牲太大了”。
玄月毫无准备,一下子被苏升紧紧搂住,二人肌肤相亲,仿佛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之声。
玄月靠在苏升的宽厚的怀中,感觉又温暖又安全。一时间竟然忘了一切,只是希望时间就此静止就可。
只听药不活一声干咳,说道:“你们要是再不去,那姓俞的小子死了我可就不管了。”
二人闻听此言,急忙分开。苏升没想到自己居然会主动搂住玄月,脸比玄月还要羞的通红。
二人急忙走到山洞另一头,发现山洞顶部有一个石板。
二人从下面推开此石板,外面有阳光射入,一下子两人有些睁不开眼。
等眼睛稍微适应之后,二人爬到地面,才发现此出口就在老鹰岩不远之处。
只不过此石板上面覆盖着一层泥土和青草,和周围地面完全一致,如果不是提前知道此处,外人绝然无法发现。
二人赶到俞乐天身边,一看他还躺在岩石边已经昏迷不醒。
玄月用手一摸,脱口而出:“天,居然这么烫?”
苏升不敢耽搁,急忙俯身,背起乐天就往洞穴入口就跑。玄月紧跟在身边,帮着扶着乐天身子,以免摔下来。
苏升和玄月气喘吁吁地把乐天背入洞中,放在药不活面前,等待给他治疗。
药不活俯下身子,细细的查看了乐天胸前的伤口,随后双眉紧蹙,沉思不语。
“药前辈,怎么样?乐天有救吗?”苏升急切的询问道。
“这小子的伤口不是普通刀伤,而是被辉光灵者的灵武所伤,而且此人灵力之高,我从未见过。如果不是俞老头临死前推了他一把,加上他自己身体强壮,可能这个姓俞的小子早就挂了。”药不活皱眉回答道。
“谁人不知,有您老人家在,阎王爷手里的死人,您都能把命救回来。所以乐天这个伤,别人不行,您老人家一定没问题的,对不对?”玄月察言观色,赶紧大拍马屁。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药不活尽管性格偏执,行为古怪,但是玄月这迷魂汤灌得恰到好处。药不活尽管平素嘴里不说,心中却以自己的医术自负。
玄月这临时瞎编的词,恰恰拍到了药不活最想听的地方。
药不活闻听玄月马屁之后,咧开大嘴,哈哈大笑,说道:
“此话虽然略有夸张,但是也和事实相差不大。这小子的伤口要是放在一般医生手里,那是必死无比。但是既然遇到了我,那阎王爷就别想收了他!”
二人大喜,急忙按照药不活的吩咐,把俞乐天抬到三根横木之处,平躺在地上放好。
横木之上就是九个蜂巢,听起来里面好像还在嗡嗡作响。
药不活让二人退到一边,然后右手手心辉光一闪,唤出捣药杵,随即一声低喊:“唵嘛呢叭咪吽”。蜂群又铺天盖地的从九个蜂巢飞出,全部飞向昏迷不醒的俞乐天。
蜂群眼看就要飞到乐天身边,突然间,蜂群纷纷亮出蜂刺,向俞乐天蜇去!
苏升一看成百上千的蜜蜂要蜇刺俞乐天,大吃一惊,下意识想要去上前保护乐天。
“且慢!”玄月阻挡了他,“不急,先看下再说。”
只见这漫天的蜂群虽然伸出蜂刺去蜇乐天,但是这些这些蜜蜂蜇完之后,并没有着急把刺拔出。
稍等片刻,有一些蜜蜂居然渐渐变成黑色,掉在地上死掉了。
随着死掉的蜜蜂越来越多,俞乐天高烧的红彤彤的脸色,渐渐恢复正常。而一直紧锁的双眉,也展开了不少,看起来病痛舒缓了许多。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见药不活一声低喝,唤回了剩余的蜂群,而地上是一地变黑的蜜蜂尸体。
药不活大汗淋漓,原本一头乌黑的头发,突然之间好像多了不少银发。
药不活看着渐渐安详熟睡的俞乐天,擦擦额头的汗水,苦笑了一下,说道:
“这个傻小子遇到了我,算是命大福大。为了救他灵武之伤,吸走本已经凝固的体内黑血,我的蜜蜂宝贝死了不少,我也损耗了不少辉光灵力。不过,总算是把他救活了。”
俞乐天好像是为了证明药不活所言不假,居然此刻还打起了鼾。
大概之前几日高烧不退,他也没有能好好睡上几觉,刚才通过蜂群治疗,把黑血吸走,高烧也退下不少,所以居然鼾声四起。
苏升看到此时,心中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下了心。他急忙给药不活鞠躬道谢。
药不活“哼”了一声,用手一指玄月,说道:“不用,我不是看在你的份上,而是看在她的面上。”
苏升看着玄月,心中大为不安,毕竟这是拿她爷爷的线索为代价换来的。
她世上唯一的亲人就是爷爷,而为了救乐天,她居然放弃了这仅有的宝贵机会。
苏升呆呆的看着玄月,嘴张了几下,就是不知道说些什么才能安慰她。
玄月却仿佛看穿了苏升的心思,对着他勉强一笑,说道:“没关系,只要能先把乐天救回就好。”
随后玄月独自走到山洞口,远眺山崖之外,手里轻轻的抚摸脖子上的项链,脸上多是寂寞惆怅之色。
只见山谷里云气升腾,远方一只母鹰正在陪伴小鹰飞行。
母鹰伴飞几圈,突然一声鹰啼,声音修长清亮,随后双鹰穿云归巢而去,只留下天空中浮云朵朵,徐徐飘过碧空。而鹰啸之声,还在山谷中回响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