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邛望着她那天真烂漫样子,内心却是被此融化,问道:“许了什么愿望?”
“不是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吗?所以我不能告诉你。”严筠调皮一笑,没有说出自己的愿望。
随着流星的消失,他开口说道:“我想我该回家了。”
“回家?思南吗?这么晚?”严筠连续问道。
乌邛长叹一口气,道出心中所想:“其实我家并不在思邛水之南,而是在这思邛山之上,说来惭愧其实我曾也是……。”
“师兄!”徐美玲打断了乌邛的话。
乌邛连忙起身,见师妹手持佩剑站在坡顶,月光下清楚的看见她脸上那娇怨。
乌邛抬起手来向徐美玲指去,同时口中说道:“看,这就是仙人。”
“仙人!?”严筠惊讶中带着一许疑惑问道。
“师兄!你没事吧!”徐美玲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而是急切的关心问道。
徐美玲一路而来,脚下生风将地上的草微分两侧,体外那道炙热的气流似乎将这嫩绿色的青草烘干,身体四周的嫩叶也逐渐变色焦黄。
“这就是仙人吗?”严筠心中对其天娇不群之势暗自感叹道。
徐美玲一把抱住乌邛,言语有些责备说道:“你知不知道我们都很担心你!”
乌邛面目不起波澜,言语不参杂任何情感:“我想再待一会。”
微风拂过,严筠望了望徐美玲,她手持佩剑回到了斜坡上,如同侍从一般守在那里。
“没问题吗?”严筠突然开口打破了寂静。
乌邛侧头望着她,突然笑道:“现在害怕我了!”
“不怕!”严筠一口回应道,却在瞬间沉默下来,她知道了两者之间的隔阂之后,脸上少去了往日豪迈,低下头来细语道:“我们还能再见吗?”
“我已经……。”说道此时乌邛没能再说下去。
“怎么!?”严筠无知的问道。
乌邛再苦诉道:“罢了,我现在向往的是平凡的生活。”
“你是没有体验过整日提心吊胆颠沛流离的生活吧,不然你也不会这般想法了。”严筠调侃道。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乌邛清楚的观察出她脸上神情的变化,他知道这一句话一面是在向自己苦诉命运不公,一面是在调侃仙人不知人间疾苦。
“怎么?是要需要背井离乡吗?”乌邛问的同时侧面打听了事由。
“近来战乱,思邛江与思王洲已经打了两年的仗了,再这么下去受苦的……。”
一声巨响打断了她的话,一阵嘶喊随着凌乱不齐的马蹄声传来,村寨顿时泛起了通天火光。
“阿爹阿娘!”严筠连忙起身朝着斜坡连跑带颠而去。
当她与徐美玲擦肩而过时,见其眼神如此镇定,这场突如其来的骚动对她内心似乎毫无波动。
可她并没有时间去了解一个仙人的心境,便向火海而去。
乌邛爬上斜坡时寨子已经是一片火海,当追上去的时候只见她跪倒在严氏祠堂外。
祠堂外蹲满了人,他们被一群身穿寒甲的士兵重重包围,早已逆来顺受的他们,在士兵们沾满血液的矛头下畏畏缩缩没有丝毫反抗之意。
“滚过去!”一声呵斥。
乌邛还来不及反应便被一棍子打倒在地,他匍匐在地双手握拳,欲愤怒起身之际突然感觉一股压力施加在背部。
一人右脚踩在他的背上,傲慢的说道:“从现在开始这里由我们思王洲接管,顺者生逆则死。”
“若有反抗者,他就是你们的榜样!”说时便拔出跨在腰间的战刀,欲要杀鸡儆猴。
随着一声金属碰撞声,只见士官右手的皮肤被一种植物从内刺破,紧随着便是皮开肉绽,无数的藤蔓从身体各处钻出,瞬间千疮百孔。
几乎同时,所有士兵及马匹都被这致命的藤蔓袭击,他们死状不一可相同之处是藤蔓都是由体内而出。
“吴予灵溪!”乌邛惊叹道,在他所知之中只有她可以驱使藤蔓。
“你是仙人,凡人的事你不能参与。”徐美玲回忆着师兄与自己擦肩时说的话,她不明白师兄为什么会对一群凡人而奋不顾身。
她完全不知寨子里的事情,届时她也完全没有感应到有任何的灵力波动,可心中充满了对师兄的担忧,一贯言听计从的她开始了异变心理。
藤蔓吸食血肉之后,没有了精血的供养,便向地面延伸可入泥不到三寸而枯,只留下一堆白骨与衣物残渣。
“你没事吧!”严筠连忙搀扶乌邛,同时关心问道。
乌邛四处张望却不见吴予灵溪的踪影,疑惑的目光再度投向了地上的枯藤。
“这只是普通的心叶落葵,只不过加以了一些手段。”严筠见其疑惑不解便解释道。
“心叶落葵!你能操控植物,莫非你也是聚灵之身?”如此霸道之物乌邛不由得心生恐惧,连忙问道。
严筠苦笑不已,对其再度解释道:“我不明白你说什么,但是我们用的是一种手段叫做蛊。”
“蛊!?”乌邛对于蛊从未有所听闻。
“师兄!”徐美玲赶来之时,见他身上沾满了尘土,再望着一旁的严筠,便对他说道:“师兄,该回去了。”
“为什么不让我出手?”徐美玲问道。
乌邛坐在赤红巨剑上,回想方才柏香林的场景,心有所思却忽略了她。
徐美玲灵力催动巨剑的飞行,望着师兄沉思便没有再问。
回到思邛山,乌邛轻挥长袖便将酒壶丢在了地上,万事与己无关之态口中说道:“今天太累了,我先回房睡觉了。”
徐美玲拾起酒壶望着师兄的背影,心中暗自念道:“你喜欢自由我就跟随你放纵,若不是一纸婚约我连随你陪你闯荡的资格都没有,你对我为何就如此冷漠,我却仍还对你好高骛远。”
当别时她却几度回头,望着紧闭的房门心中不由再起愧疚:“我一定会让你开心下去!”
乌邛靠枕观夜景寒月入眼映,瞳心中却是柏香林:“一个凡人都有自保的手段,而我却一无是处,我的求生之道又是什么?”
“难道你忘了我!?”
月光下落印在墙壁上的黑影突然消失,犹如一滩黑色死水慢慢钻出,至五尺时化为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