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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恶战

大家再次绷紧神经,望向传来警鸣声的那个方向。

不一会儿,骑着快马朝着人群赶来的斥候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起初人们还诧异一个斥候怎会出现在这里。但马上就明白过来了,原来她的身后还跟着一只第三级别的夜刃。

体型比一个人和马匹加起来还大上一些的夜刃,高举着长有巨镰的手臂,以超快的速度追赶着斥候。不仅如此,异常聪明的它还不断发出怪异的声音干扰马匹,受惊的马匹逐渐失去了控制,有好几次都差点将马背上的主人甩落马下,而且失去节奏的马匹速度也明显慢了下来,眼看着就要被夜刃给追上了。

突然,人群里响起了一个尤为突兀的声音,“别过来!再往前马就动不了了......”

那是蕾贝纳队长发出的警告。因为过于担心斥候的安危,所以大家内心都希望马能够跑快点,再快点,甩开夜刃的追击。但却遗忘了挡在她们面前的还有堆积成山的尸体。

不过一切都为时已晚,伴随着马儿的的一声悲鸣响起,冲向前方的马匹失去了平衡,连人带马地摔在地上。更糟糕的是,那名斥候的一条腿被倒下的马匹重重压在身下。虽说她及时地拿出匕首刺死了马匹,避免了二次伤害,但这还是无法让她摆脱困境......

但是,令所有人都意料不到的是,夜刃最后收割战利品的一击竟被挡下来了!

那是卸去身上防甲的蕾贝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飞奔到夜刃的跟前,一记长枪将挥舞而来的巨镰挑飞。留着一头亮丽的金色短发的蕾贝纳这一刻格外的耀眼,在场的所有人无一不拍手称好的。

而在蕾贝纳这边战斗仍在继续,刚挡下一击的她立马猛将枪头指向夜刃最脆弱的颈部。夜刃腾空后跃,躲开了刺来的利刃。但同时它也失去了再次脱身的机会,蕾贝纳也是抓住夜刃失衡之际又一次发起了进攻。不过这夜刃背后也是藏了一手,在它失去平衡的一瞬间立即用身后那条强壮有力的尾巴撑向地面,随后又用它另一只长着利爪的手一把抓住了蕾贝纳的长枪。

“队长,我们来助你一臂之力!”

就在局面就要再次僵持不下时,从后方紧跟而来的三名士兵冲到蕾贝纳身前,高举着剑向夜刃砍去。

不过,夜刃倒也毫不慌乱,它先是用左手的镰刀全数扫开了袭来的剑刃,随后又借由强劲的尾巴往身后一跃,一下就和蕾贝纳她们拉开了好几个身位。

“队长......”

三名士兵刚想对蕾贝纳说些什么,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她出手制止了,“我知道你们的心意,但眼前最要紧的时救出自己的同伴。”说话间,她熟练地舞了舞手中的长枪,“这里就由我来替你们争取一点时间。”

与此同时,山鬼大军的后续部队也陆续到来了。不止比上一波的数量更多,而且这一次还多出了很多石像鬼和朔风鬼,即便是将这里的士兵翻倍,也不见得能占多少上风,眼看一场苦战在即。

蕾贝纳叫住一名士兵,“娜丽莎,等会你骑上我的马,一定要将这里的战况告知公爵大人。这一批大军很有可能会冲破这里的防线入侵到斯卡布罗城。记住,就算是死也要把消息带到。”

留下话后,蕾贝纳边提起长枪先行向夜刃杀去。

两锋再次应声相击,但这也只是挡住夜刃的镰刀手。很快,它的另一只爪子便紧随而来,这一击要是击中没穿盔甲的蕾贝纳,必是九死一生的重创。自知如此的蕾贝纳在看见利爪袭来的一瞬间反转长枪,侧着身子错开了。

脚尖落地的瞬间立马蹲下身子,将手中的长枪扫向了身前两只冲锋而来的魔物。

“咕!”

由由龙晶打造而成的枪头利落地划开了两只魔物的颈部,顿时间,鲜血四溅。

“杂鱼就不要来挡了我的道。”

蕾贝纳缓缓站起身来,甩了甩粘在枪尖的血,转身怒视着夜刃大声说道:“我的猎物是你!”

也不知夜刃是听懂了蕾贝纳的这番话还是单纯的杀戮天性,它竟张牙舞爪地扑向了蕾贝纳......

在蕾贝纳与夜刃互相厮杀之际,士兵们也都纷纷展开了攻势。

原本,失去战马的骑兵就像是断了腿一样,很难有再占上风的机会,但凭借着艾尔薇优秀的指挥和士兵平日高强度的训练弥补了这一缺口。站在阵型最前端的是盾兵,她们身穿加厚过的重装铠甲,手持钢盾,后背都背着一把巨斧,是所有兵种中防御力最高的一支。她们高举着盾,往前排成一列,如同一堵铜墙铁壁挡在神鬼大军的去路。所有的人都众志成城大喊道:“顶住,准备迎敌!”

两军的主力部队再次激烈交锋,山鬼的先锋部队依旧是毫无畏惧地撞向盾阵,瞬间撞得头破血流,骨头碎裂的声音不断响起,痛苦的呻吟声更是到处都能听到。

但对于圣十字军团来说,着一波的碰撞算是背完完全全给挡下来了,接下来便是反攻了。

“长矛准备!”语调平稳的话语传入人们耳中,原本排列紧密的盾兵为后边的士兵腾出了间隙,手持长矛的士兵也立即将矛头对准了空隙,圆睁着双眼直盯着盾牌后面不断想从隙缝钻进来的山鬼。

“突刺!”

进攻的号角刚响起,大量的长矛便从盾牌后方全数刺出,尖锐又锋利的矛头无情地刺穿了山鬼的身体,鲜血如同溪流一般从人们的脚下淌过。

不过,战场上的形势也是瞬息万变的,原先还在进攻盾阵的山鬼突然开始绕开这些盾牌,留下后方拥有坚硬皮肤的石像鬼来应对这堵铜墙铁壁。

这些石像鬼足有两个成年男子的身高,身上的每块肌肉都如同石块一般紧紧地摞在一起,皮肤也有如真正的石头一般坚硬,这些盾牌和长矛在它们面前根本起不了作用。

它们如同一头疯牛一样冲向了圣十字军团的防线,瞬间便将盾牌撞得七零八散,在人群中肆无忌惮地挥舞着巨臂。胜利的天平一下子就倾斜向山鬼那边了。

看着自己布下的防线被击溃了,艾尔薇率先拔出腰间的佩剑,“所有士兵,拔剑迎敌!”

看来,这场战斗是要演变撑持久战了......

而在另一边,神止和蒂娜也在山坡的侧边守候多时了。

“看来它们也还不是蠢道完全无可救药的地步,至少还能知道哪里的防御‘最薄弱’。”

看见如此大波的山鬼向自己这边奔涌而来,蒂娜不禁露出苦笑,但她同时也摆出了自己的战斗姿势,手握大剑,眼神坚定不移地站在神止身旁。

神止则是一言不发,他知道蒂娜的这份自信从何而来。尽管眼前这一大波山鬼有成百上千只,而镇守在侧边的只有他们两人,但这对于他们之前所经历过的困境,这次的危机还不足以吓倒他们。

朔风鬼是这一波的主力军,虽然它们和耶胡是同属一个级别,但在体型、力量和速度方面都要比耶胡出类拔萃。它们四脚着地,利用头顶上坚硬的弯钩角顶向人群,用其一口锋利、细长的倒钩状牙齿疯狂撕咬着人们裸露出来的皮肤。而且它们身上还长有坚硬的鳞甲,能够规避掉大部分的砍击。

但这点防御在神止面前根本不够看,他手中的冰刀锋利到能轻而易举地将朔风鬼的身体劈成两半。这完全得益于加持在刀身的魔法,源源不断四溢在这把冰刀周围的寒气在保护它不会融化的同时,也让它在攻击物体的时候瞬间将刀身触碰到的地方冻结成冰晶。这样一来,任何防御在他面前都变得跟纸张一样脆弱不堪。若是将这把刀称为“魔刀”也一点都不为过。

当神止如同一道闪电穿梭于战场之间时,蒂娜也毫不示弱。虽说她手中的大剑锋利程度比不过神止的“霜白”,但光是被四十斤重的剑挥到,即便不死,骨头也得碎裂。所以她只需在原地转上一圈,便能解决掉一排的敌人......

虽然双方的战力差距悬殊,但是面对数量庞大的山鬼大军,每个人都得以一敌百地战斗着,而这样持续不断的战斗对人的损耗是相当巨大的。很快,每个人都精疲力尽了,勉强靠着意志力驱使着身体,吃力地挥舞着手中的刀剑,但仍然陆续有人被汹涌的山鬼洪流给淹没。

山鬼的目的是什么?

神止逐渐放缓了脚步,内心里开始思考起这个问题来。这个疑问从第一波进攻结束后就一直困扰着他。虽说禁林是山鬼的天下,但是如此庞大、团结的山鬼军团,在内境是前所未闻的。更何况这里还是以“和平”著称的斯卡布罗城境内,面对如此大规模不顾生死的行为,神止无论如何也无法解释。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有什么东西在控制它们,强迫着它们来完成某一目的,誓死不休。

而拥有这种能力的,神止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魔人了。

他环视着四周,希望能从中找到蛛丝马迹来。但是周围除了密密麻麻的山鬼外,再无其他东西......虽然神止他没有找到幕后黑手,不过倒是让他有了个意外收获。

再高处观察战场时,神止发现这些山鬼有很明显的意图时奔着土龙而去的,甚至有好几次它们都直接越过了人群直奔土龙而去,只是都被后方支援的浪士给剿灭了。但最令他在意的是,明明它们抵达了土龙的跟前后,它们却不伤土龙,反倒好几次都试图去解开困住土龙的绳索......

正浴血奋战的蒂娜看到神止又再次走了神,她便慢慢地靠了过去,“师父,别发呆了,我需要你的帮助。”

但神止一回过神来便对蒂娜说:“这里就先交给你拖住了,我或许找到了终结这场战争的方法了。”说话间,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蒂娜眼前了。他一边飞快地往土龙那边赶去,一边观察着战场。

突然,他的目光落到了艾尔薇身上,她正被一群石像鬼给困住了,身边的侍卫也已被隔开。原本这样的混战就对人的体力和精神消耗是十分巨大的,更别提队伍的指挥官了。不光得抵挡四面八方的进攻,还要及时为队伍做出正确的决策,稍有分心走神的话都会让队伍陷入万劫不复的境遇之中。高强度的精神集中让艾尔薇比普通的士兵显得更加疲惫,又加上她本身就不擅长近战,现在光是舞动手中的剑,她都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

眼看着艾尔薇就要被杀死时,一把冰刀砍断了那只朝她砸来的巨臂。下一瞬间,一条银色的线如道电闪一般在周围的山鬼身上蔓延开来,顺着这条逐渐变红了的细线,山鬼的身体都一分为二。

一下子,大量的黑红色鲜血喷向四周,溅在艾尔薇身上,她就像是一个初生的婴儿,浑身裹满了红色的血液,惊魂未定,踉跄着身子缓缓倒下。

“......没事吧?”神止一手扶住艾尔薇,另一只手则举着佩刀,随时准备应付下一波进攻。

隔了一会后,神止的声音才从艾尔薇的耳朵传入大脑中,空白的脑海也再次清晰起来。

她伸手抹去了脸上黏糊的血液,“我没事。”说着,她想甩开神止的搀扶,但身体却已经没有了力气,只能撑着剑勉强站着。

神止见后,毫不犹豫地扶着艾尔薇一同赶向土龙那边。

“不要感到耻辱,这不是逃避,你也没有丢下你的同伴。反倒时你的离开才是最负责任的做法。”他看了眼紧咬嘴唇的艾尔薇,继续说,“而且,我已经找到终结这场战争的方法了,她们只需再坚持一小会......”

在将艾尔薇交给艾文特照看后,神止抓住一根捆在土龙身上的龙筋索身手敏捷地爬了上去。没一会功夫,他就来到了土龙正上方的位置。

他一边尽可能地平衡着身体,一边快速地将手上的佩刀全力刺进土龙颈背上的脊骨与头颅的交界处。

一时间,土龙的嚎叫声响彻在整片林子里,那是一种撕心裂肺的叫声,连同大地都跟着颤抖起来,让听的人都能感受到浑身的不舒服。但是这样的叫声也仅仅只是持续了数秒。随着神止的刀刃自上而下流走在土龙的颈部上时,土龙最后的呻吟也戛然而止了。转之而来的时如同汹涌瀑流般的血液喷涌而出。

更令人诧异的时,原来发了疯似的往这边奔涌而来的山鬼,伴随着土龙的倒下也如同退潮的海水一般迅速地消失在幽暗的森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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