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白乔柯心情平稳,太阳下山了。就像第一次见面一样,两人将头靠在床沿上看天边的余晖。“谢谢…”
“害,这有什么好谢的,我不是说要罩着你吗?”陈吟安一副仗义执言的侠士样“况且,上回你也安慰我了啊,这算是礼尚往来!”
夕阳透过窗户洒进房间,正好洒在了两个人的身上。刺得白乔柯睁不开眼睛,他伸起手遮在了眼睛前,他转过头看到陈吟安,她仿佛丝毫没被光线所影响,索性闭上了双眼享受着。白乔柯看着被光包着的陈吟安,心脏慢慢跳动,暖暖的,满满的。好像有她在,什么都会好起来……
他想起第一次见面的那个下午,自己本是闭着眼休息,却把她吓手足无措……想想她当时的样子,白乔柯哧的一声笑了起来。
“笑什么?”陈吟安仍闭着眼,微微皱眉。
白乔柯也不回答只是收回看她的视线也闭上眼睛感受阳光洒在脸上暖洋洋的感觉。
陈吟安见白乔柯半天不吱声睁开了眼睛,一睁眼就看到少年仰着头在阳光下微微牵起的唇,他们之间,好像变了很多,是谁先变了?还是说是谁……先动了心?
“白乔柯。”
“嗯。”
“……”
“陈吟安。”
“嗯?”
两人一问一和,却都没有问出想要问的话,只是心有灵犀不约而同的扬起了嘴角。有些话不用问出口,它就会渐渐明了,然后不知变成欢喜还是悲伤。天渐渐暗下,两人就有一搭没一搭聊着,仿佛有很多聊不完的话题。
“你为什么愿意买我人情?”陈吟安问白乔柯。
白乔柯不明所以。陈吟安便给他解释“护士长说你虽看着内向,但说白了就是脾气硬,不愿和人交往,这院里除了季爷爷,也就我能和你搭着说十句话以上。”
白乔柯看陈吟安一脸认真,低头认真思索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可能……可能你和他们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陈吟安一脸疑惑。
“你看我的眼神里,没有同情和可怜。”白乔柯轻描淡写的说“我不希望别人都可怜我,虽让我确实……境遇于别人不同。”
听白乔柯如此说,陈吟安微微一愣,心没由来的疼了一下。白乔柯的病情和有些事她是听说过的。他看似不懂人情世故,但从小被寄养在疗养院的孩子又怎会看不清人情冷暖,只不过一直用冷冰的外壳保护自己罢了。所以只要别人只要给他一些好,他虽表面上当作不在意但却刻在了心里。越多的人可怜同情他,不会让他好过,只会让他敏感的自尊心更难过。
“你脸那么臭有什么好可怜的!”陈吟安装作嫌弃的样子贫嘴道。
白乔柯也不在意,看着陈吟安,目光柔和,接着说道“你从来不问我怎么了。”
而是像刚刚一般直接来逗我开心,陪我难过。
陈吟安见白乔柯缓和了心情,开始调节气氛搞怪的说:“奥,这样啊!说了半天你是在怪我没有问你怎么了。来来来,给你补上。”
“怎么了,
你怎么了,
白乔柯,你怎么了。噢耶~~”
一首歌被陈吟安唱的五音不全,各种走调。
“有没人告诉你,你唱歌唱的真的真的很难听”白乔柯失笑,她总懂得如何逗自己笑。
“现在知道了”陈吟安装作生气的样子“难听就难听,还加两个‘真的’”又一秒正经,转过头装作惋惜的样子喃喃道“真的吗?还打算靠这个吃饭呢!”
白乔柯看着突然凑近,近在咫尺的女孩,微微一愣,心跳仿佛漏了一拍。陈吟安还毫无察觉,砸吧砸吧嘴,和白乔柯商量“要不,你教教我画画吧!”
白乔柯伸手摸了摸陈吟安的头,笑着说“好。”
陈吟安反被白乔柯突如其来的举动弄红了脸,转过了头,将头又靠在了床沿上,大声掩饰自己的情绪“啊,好累,又说又唱。”
白乔柯看破也不说破,拿了床头柜上的矿泉水递给了陈吟安“诺。”陈吟安接过水就咕咚咕咚的喝了大半瓶,看来真是渴了。
“不过说真的,小时候我真的梦想当明星来着。”陈吟安边拧瓶盖边说,但不知是没扣好还是怎样,瓶盖拧的歪歪扭扭。
白乔柯接过陈吟安手里的水瓶把瓶盖拧下扣好再重新拧好,放在两人之间的地上,才缓缓问“那现在呢?”
“现在,自然是放弃了。”陈吟安手指在地上轻轻敲击着“没有什么艺术天分再加上长大了脸皮也薄了。”
“……”
“小时候总盼望着长大,现在想一想长大了反倒没有小时候勇敢了。”
“你现在,也很勇敢。”白乔柯说。
见白乔柯如是说,陈吟安倒是有些不知道如何回了,自己真的足够勇敢吗?大人之所以唯唯诺诺就是不舍的太多,想要的太多,不像小时候二选一都可以高兴老半天。可有些事没得选的,自己真的可以勇敢的舍下一切吗?
“乔柯,若是有一天……”
我离开了,你会不会舍不得。
“有一天怎么了?”白乔柯问。
“有一天你好一些了,可以陪我去看演唱会吗?”陈吟安还是没有问出下半句话。
白乔柯还是一如既往的说好。虽然自己刚来时他一直自己冷冰冰的但好像自己说每件事他都说好,有时表面拒绝的私下也都一一应了。白乔柯,和她一开始想的不一样,她开始怀疑一开始求杨叔叔托关系来这里当志愿者是不是做错了。毕竟,说再见总比说你好难。她有些舍不得,舍不得和白乔柯说再见。
她将头靠在了床沿上“我都讲了这么多了,换你了。”
白乔柯也将头靠在了床沿上,问“讲什么?”
“嗯,就讲一讲关于你吧!”
“我?”白乔柯不知陈吟安为何突然想要了解自己,但还是耐心的问她“想知道什么?”
“你小时候,是怎样的?”陈吟安好奇的问“也像这样整天用冰块脸唬人吗?”
白乔柯笑着和陈吟安斗嘴“对,专门唬你这样童年想要当明星的女孩。”
白乔柯给陈吟安讲了一个小男孩的故事,将那段被他尘封落灰的故事……
“从前,有个小男孩,家里人给他取名叫乔柯,希望他可以像大树一样健康、强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