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奴婢们不敢撒谎,这事情是钱姨娘身边的宋嬷嬷亲自找上我们的,你若是不信,大可以找她来,一问便知。”
两个丫鬟深怕洛璋坤不相信她,认为她们是病急了乱投医,这才将宋嬷嬷给牵扯了进来。
虽然心里也明白宋嬷嬷宋钱氏的人,即使找来了,也不会供出钱氏来的。
只会说她们乱咬人而已。
钱姨娘惯会装弱、饰可怜,这么些年来不都是用这个法子将洛璋坤的心给栓的牢牢的吗?
到了这个份上,若是洛璋坤还不信,那就是他自己蠢了。
心里万般不愿意相信,可事实摆在眼前,也不得不信。
“如此搬弄是非的人,洛府也容不下,小李,把她们都发卖了。”
虽然如今朝廷动荡,人人自危,各家都闭紧了门户,不敢闹出动静来。
但是随意发卖两个丫鬟还是可行的,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来。
“是!”
小李应下之后,便找来了人,将她们二人的嘴给赌上,带离了府上。
安排好了洛璋坤的交待,得了空之后,才来寿喜院找了钱秋娘的。
钱秋娘心里盘算着这个事,心里惶惶而论,这都是洛华浓有错在先。
可到底是受了旁人挑拨,况且她年岁还下,那么严重的惩罚,如何受得住。
“多谢你特意过来知会我了,这事情还是要尽快告诉老夫人一声,我就先走了。”
一切感谢都在心里,他们也不是计较的人,自然不会觉得这样有何不妥。
小李也有事情在身,本来也不打算久留,两个人道别之后就各忙各的去了。
洛老太太又去偏房看了一眼茗香,依旧是昏迷的,只是脸色在汤药的滋养下好了不少。
“夏大夫,她的情况如何了?”
毕竟受的伤太重了,一时半会只怕也没什么好转的吧!
“病情算是稳定了,没有恶化,只是我也没有把握,她到底还能不能醒过来。”
也许会一直这么昏睡下去,成了不死不生之人。
洛老太太叹了一口气,将眼里的悲观给潋去了。
“这也算是好消息了,只要咱们不放弃,定然是有希望的。”
“老夫人说得是。”
一番寒暄过后,夏大夫便去看医书去了,想要借鉴一下,是否有这样的例子。
洛老太太不便打扰,便回了主屋,刚坐下一会儿,钱秋娘便走了进来。
凑近她的身边,将小李告诉她的事情都低声告诉了洛老太太,“老夫人,你看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理?”
洛老太太沉吟了片刻,最后还是改变了主意,她本想去求情的,只是这样难免助长了她的风气,让她做错了也不自知,以后只会变本加厉。
“让她吃些苦头也好,那样的念头可不能有,等她抄完了再去看她。”
“奴婢觉着也是,虽然是受了旁人的挑拨,但毕竟是做错了事。”
但尽管如此,洛老太太还是疼惜她的,年纪轻轻就失了母亲,往后的日子不好过。
“秋娘,你去准备一些冰袋,还有化瘀的药。”
清心论抄完,她那个膝盖都要淤青了,若是不好好的按摩一下,明日怕是休想下地走路了。
钱秋娘知晓洛老太太的心软,当即没有多说什么,便去作准备了。
洛华浓的性子倔强、要强,跪在祠堂里也一声不吭,只闷头抄写。
洛璋坤怕她不老实,安排了下人在一旁监督,也给她研墨添置什么的。
环儿虽然小,但是比她年长了几岁,这会儿被拦在外面,看着那个倔强的身影,一阵心疼。
她家小姐是个实心眼的,跪得端正极了,手上还要写字,一来二去的,膝盖怎么受得了?
那个蒲团又硬。
到底是没了娘,以后也就没有了靠山,一切都得靠自己撑着了。
洛璋坤解决了那两个丫鬟,又悄悄的过来看了一眼洛华浓。
看着她那瘦小的身板跪在祠堂里,时不时地提笔蘸墨,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管家跟在他的身后,自然也看到了,也是心疼的,毕竟洛华浓一向惹人疼爱。
便出声提醒了几句。
“老爷,你要进去看看吗?我看小姐应该是知道错了。”
虽然作为姐姐,竟然有谋杀了亲弟弟的心思,的确有些令人匪夷所思,可到底还是个孩子啊!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总要给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的。
洛璋坤摇了摇头,“不去了,这事只是让她长个教训而已。”
语毕,便提步离开了。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虽然老夫人提及云瑶的死因时,他有意为她开脱了。
可经历了这件事,心底里还是有所怀疑的,既然怀疑了,自然就要去查明真相了。
若真是她做的,自己也绝不姑息。
洛华浓一直咬牙坚持着,即使膝盖和腿部酸痛无比,还是在太阳落山的时候将清心论给抄完了。
守着她的嬷嬷瞧了一眼,字体娟秀,写得很规整,受着磨难还有这样一手字,实属不易了。
“既然小姐已经写完了,那便可以回去了。”
说完也不管洛华浓是否还能站起来,拿着她抄录的东西就走了。
环儿趁机跑了进来,掀开她的襦裙一看,膝盖果然乌黑、乌黑的,鼻头一酸,眼泪花就再也忍不住,掉了下来。
“小姐,你受苦了。”
洛华浓一声不吭,挣扎着要站起来。
她知道现在很多人都在看她的笑话,她不傻,所以她不会让她们如愿。
看着她忍着痛,一步一步的往外挪,环儿更是心疼了,忙追了上去,“小姐,我背你可好。”
洛华浓瘦弱,身上根本就没有多少肉,她虽然也是个孩子,可背她足矣。
“不用,我可以自己走。”
强硬的话,让环儿心里一颤,忙退在了一旁,静悄悄的跟在她的身后,朝着寿喜院走去。
洛老太太派人在祠堂里盯着的,一有动静,便立刻回去报告给了她。
听到那丫头倔强的行为,洛老太太也为之一震,“这性子只怕要吃些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