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华浓顿时就给了他一个白眼,明明不懂女人在想些什么,还偏偏要装作自己很懂的样子。
“你不懂就不要胡乱问好不好?我只是还有些地方想不通而已。”
“既然不懂就要问,这叫不耻下问好不好?”
洛七竟然破天荒的反驳了起来,还说得一本正经,让人看不出丝毫开玩笑的痕迹。
洛华浓觉得自己是没办法跟他交流了,直接闭口不答。
看着她这个样子,洛七反而爽朗的笑了,“好了,既然有疑惑,那就说说你还有什么想不通的地方?或许我能回答呢。”
好戏要开场,那就得有唱戏的角,只是这个角儿似乎有些迟钝,必要好好的引导才是。
在洛华浓的心里,洛七的来历不明,但是的确是有几分手段的,正是因为他的一系列动作,才让以往的事情逐渐明朗了起来。
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了,说不说又有什么关系?
那不如就说了。
“第一,茗香提起的那个秘密到底是什么?值得我爹动手筹划杀了我娘。第二,祖母为何要对自己下毒?这两个是现在最大的疑点了,还有一个可疑之处,那一日我摸过祖母的脉象,虚得厉害,可是现在却隐隐有了恢复的趋势,又是为什么?”
“那你想听听我对这两件事情的看法吗?”
洛七听了,其实也不觉得意外,洛华浓最大的优点就是重情义,可是这也是她最大的缺点。
“说来听听。”
“第一,你爹或许并不是只为了那个秘密从而杀了你娘,你娘有云家作为靠山,他从来不敢对你娘大呼小叫的,为何云家一出事,你娘就出了事呢?”
其实说这么多,那不过都是洛璋坤找了一个除去云瑶的理由而已,云瑶于她是上位的功臣,可也是碍眼的沙子。
“云家出事也是在那一年吗?”
洛华浓突然来了一句,定定的看着洛七,洛七不由得汗颜,这丫头关注的点为什么总跟别人不一样呢?
“云家出事是什么时候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娘的靠山倒了。”
洛华浓隐隐回味过来了其中的意思,突然有些期待他对第二个的分析了,“那祖母那事呢?”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或许是活够了。”
对于洛老太太,洛七的确没什么好说的,回答得也有些敷衍了。
洛华浓简直气结了,她是有多无聊才会听他在这里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你走吧!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本来答案都要呼之欲出了,被他这么一搅和,又什么都没了。
洛七也没有因为她的话就生气了,从容的站了起来,恢复了那种正经的样子,“其实你也知道这些胡乱的猜测最终都不是正确的答案,你既然想知道,为什么不去问当事人呢?”
“问谁?”
“你爹,或者是你的祖母。”
从屋里出来,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茗香突然觉得压抑的心里好受了一些,想着洛华浓说的那一番话,心里总会莫名的疼痛。
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尚且懂得以德报怨,那她又为什么选择了不同的路?如此可见,人与人之间真的是不同的。
环儿和玲儿似乎知道了茗香和芸香是故交,也不好打扰她们,道别后就纷纷回房去了。
芸香看了一眼那颗柳树,又看了看挂在天空里的月亮,动了动嘴皮子,“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这也没几步路,我自行回去就是。”
“这么些年了,你还有事瞒着我,不打算都说了吗?”
茗香一拒绝,云芸香就质问了起来,看着她的眸子充满了质问。
她现在终是明白了,为什么管事嬷嬷会唤她王大娘?她的儿子又为什么会姓王了?
茗香苦笑了几声,终究还是没有瞒不过她的眼睛,她还跟从前一样的毒辣,“那就边走边说吧!”
瑶月楼这一边有了动静,立刻就有人去报给了宋嬷嬷,宋嬷嬷眯了眯眼,一片深邃。
将人给打发走了,宋嬷嬷才进了内室去,钱氏已经脱了衣裳,准备休息了。
“夫人,那边似乎出事了,有人看见茗香进了瑶月楼的院子,期间还紧闭了门户。”
当年的事情虽然已经不秘密了,老夫人也已经默认了,可若是真的被洛华浓给翻了出来,倒是有几分不好看的。
“有这事?那为何在晚饭的时候不见丝毫的异样呢?”
钱氏坐直了身子,回忆起了晚饭时候的事情,的确没有瞧见那丫头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心思应该还没有深沉到那种地步,能够什么破绽都不露的。
“这也正是我疑惑的地方。”
“让那边盯紧了,若是有任何异动,尽管来报,左右也不过是两天了,到时候事成了,也不用怕她翻起了什么大风大浪来。”
多留一个心眼总是好的,免得到时候翻船了。
“老奴已经交待了,夫人放心。”
惊华苑这边,洛璟回来之后又让洛玖研墨,动手抄录了起来,洛玖看着窗边的月色明朗,已经夜深了。
不由得打了一个哈欠,“少爷,夫子归期不定,不如明日再抄吧!”
这几日他极其的用功,他是真的怕他的身子吃不消。
“快了,在抄两页纸就完了,抄完再睡吧!”
洛璟有自己的小算盘再打,洛华浓说了要带他出去踏春游玩的,他自然得快些把手头上的事情给做了。
免得到时候苏言陌回来的时候,他若是还没有做完课业,只怕要罚他了。
“是!”
洛璟执意如此,洛玖也没有多言,继续给他研墨。
看似静谧的夜色下,其实已经是风起云涌了。
很多尘封在记忆中的事情都将苏醒了过来,再一次掀起波澜,或许又将会是一片腥风血雨。
一处庭院里,栽满了奇花异草,一间竹屋屹立其间,突然飞来了一只鸽子,在窗沿出徘徊。
屋里的人听见了动静,将窗户给打开了,信鸽就直直的飞了进去,那人接住,从脚踝处抽下一张纸条,上面只有两个简短的字,“归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