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魏懿撇他一眼,不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
这小子眼睛滴溜溜的一转,他就知道他肚子里装着什么样的墨水。
无非就是劝他,想让他回朝堂,帮他处理公事。
“不是,老师,你听我把话说完。”李佈还不死心,这几日下来,每天他看着自己按桌上的奏章堆砌如山,简直一个脑袋两个大。
“我是真服了那些大臣,家里长家里短的鸡毛蒜皮小事也要往上报,一看全是不要紧的事。”李佈觉得他一提起来简直一阵头疼。
“嗯,多些历练也是好的。”魏懿看了眼桌上的龙眼,眼睛眯着。
李佈循着视线,顿时也将桌上已经堆了大半的龙眼壳,看个清楚,笑着挡住他的视线:“茶余饭后的……消遣品。”
魏懿收回视线之时,还特地看他一眼,李佈有些心虚。
“今日天色不早了,臣先告退。”说完,直接转身往外走。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转角,李佈叹了口气:“你说,老师他为什么满身的才华,却总是不爱报国呢,连为我分担也不想。”
“二皇子先前不是说了吗,说魏大人想要带着他夫人去四处游历,玩些山山水水的乐趣,他可能心不在朝野。”王福走过来,将方才书桌上的奏章全部搬过来:“皇上,今日玩也玩了,吃也吃了,还有一些奏折还没批完,明日恐怕又有些新的奏章会送过来,你还是尽早赶快批了吧,不然又是越多越多。”
还真是体贴啊!
王福一来二去的搬了三回,桌上的奏章少说也有五十份。
脑壳疼。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
李佈叹着气,把自己满心不想批改的想法,通通赶到脑后,不情不愿的拿起笔。
第二日早朝之时,他一并在朝堂上说了派了三大处,锦衣卫,西厂东厂合力办事的事情。
下午,魏懿正在府和忘川一块练剑,王福带着人直接过来。
一见到他,王福脸上也是有些纠结和不好意思。
魏懿收起剑,重新把它插回剑鞘里。眼睛掠过他,看向王福身后的人。
两个小时端着盘子,盘子里面的东西被红色的布包裹着。
方方正正的。
魏懿脸上顿时滑下几条黑线,忍着自己的脾气问:“皇上呢?”
“皇上说他觉得最近有几份奏章十分紧急,要去处理一下。”王福按照李佈走之前特地交代的话原封不动的说,要真是眼前这位爷生气,他也没有办法。
“噢?最近他看了什么奏章?如此大费周折地让你抱这么多给我?”
“皇上说,最近奏章很多,让他觉得民间很多琐事,所以,打算微服私访,去民间走走看看,了解了解情况。”王福在我脑海里回想一下李佈早上说的话,一句不改的说出。
“说实话。”魏懿眯着眼。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气场太过强大,王福心里有些发怯:“还不是一些大臣觉得这后宫不可一日无主,每日上奏折催促皇上纳妃立后,所以……”
“所以他为了纳妃立后,自己出去,把这奏章全扔我这儿了?”魏懿接过话头,自己把王福还没说完的话给接上去。
“嗯。”王福觉得自己鹅脚都快有冷汗流下来,满心里想着的都是赶紧走:“魏大人,这一些还是请您批一下吧,赶明我再把明天的给您送来。”
“等等,这些也一并带回去吧,等皇上回来之后,让他自己处理。”魏懿丝毫不领人情。
他把朝堂的事扔给他,自己倒是逍遥快活了,这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皇上说,这不是怕他出去的这段日子里,朝堂中有大事发生,缺少可以真正信赖的,可以定夺的核心人,所以才交给您。”王福擦擦脸上的汗。
他一路从皇宫里走到这儿,本来就有些虚,如今在这魏懿左右都不肯答应。
“这些事交给二皇子才是。”魏懿很讲义气的,直接拉过另一个能够垫背的。
“二皇子手上自然也有,只是他平日里政务已经够繁忙,还要帮着皇上处理这几天他不在的朝野事务,所以奏章让老奴一定要交在你手上。这样他才放心。”
“二皇子只怕是最近也不得空,和皇上忙着的是同一件事吧。”魏懿冷着脸拆穿他。
这俩兄弟俩都是快活了。
他这一席话,王福不知所措,只得求助一旁看戏的忘川。
她自然知道王福的为难,话还没开口,魏懿直接冷眼看着王福,他赶紧低下头。
叹了口气往回走。
陛下,臣也是尽力了!
如果可以,王福真想心疼的抱抱自己,每日里,他都要在这里人中间周旋,奏折和朝堂这件事,他夹在中间,两处看人眼色。
受气为难。
“哎!”忘川拦下王福,转身,语气很是柔和的安慰人,“你就别再逗他了,好歹皇上也是为了北唐,这几日我陪你一块儿。”
“……”
她答应的挺快,王福一看事情有转机,嘴角的笑都快要咧到耳朵后了。
赶紧摆摆手,那两个仆人很聪明的赶紧把奏折放下,速度快的像是手里拿着烫手的山芋。
王福带着人走后,魏懿一手捏住她的下颚,“你倒是答应的挺快,我想着办法往外拒,你倒是往里送。”
看似是很严厉的话,在他嘴里说出来,尤其加上这个动作,说不出的勾人。
他的脸距离她很近,甚至是连她脸上的皮肤状态看的十分清楚。
忘川突然大着胆子,直接拉住人的衣领,往后一拽,自己踮着脚尖。
在两个人鼻子距离不到一手距离的时候,飞快地吻了他一下,像是蜻蜓点水。
“提前支付你奖励行不行。”她眨着眼,长而卷翘的睫毛下的眼睛弯弯的。
别问行不行了,什么都可以了。
李佈带了几个人打算微服私访,说的名义挺好听的,还不是想着办法去勾搭人?魏懿心里知道他的想法,也知道他去找林晚之。
魏懿看着桌上的奏章,叹了口气,最上面的奏章,如果不出所料的话,怕是已经在李佈书房呆了三日了吧。
可真是春天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