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云羡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态度,柳将离虽是知道无法改变云羡的想法,却仍是说:“二殿下坦荡磊落不在乎他人的看法倒是件好事,但有些时候还请二殿下也在意一下他人的感受,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殿下这般。”
柳将离知道,与云羡这种人如果不将话说的很直白的话,云羡就算知道她想要表达什么,也会装作不知道。她倒是也想与云羡把话说的清楚直白些,让云羡别再将时间浪费在她的身上,让他知道她在恨她。
可惜的是,现今有很多因素都让她无法这样做。
至于云羡,自然是明白柳将离的心思,毕竟他是何其聪明的一个人,其实他也不愿意对一个人死缠烂打,他也曾想要放弃过柳将离。
但有些事情,却不是他想做,就能做到的。
便听他对柳将离说:“皇嫂所说的本殿下都知道,只是本殿下并不想那样做而已,因为若是那样做的话,本殿下便不能再见到自己想见的人了。”
云羡想,他所想要表达的意思,应该也很明显了。
他不求柳将离能在现在消除对他的恨意,也不求柳将离能对他的态度有所改观,但他只求柳将离不要让他连看见她都做不到。
这已经是他最后的要求,他希望柳将离能不要如此的残忍。
大概是不想提到这些话题的缘故,云羡很快便将话题带开,就见他看着柳将离笑了笑,问道:“不知皇嫂可有将昨日本殿下让宫女送来的布料做成衣服的想法?那些布料都是母妃让人送与本殿下,本殿下想一定都是极好的料子。”
柳将离见她知道那批布料是燕贵妃让人送来的,他却偏偏让燕贵妃宫里的宫女将那些布料转送给了她,顿时不知道云羡到底要做什么,难道云羡不知道燕贵妃何其的厌恶她吗?
想到这些,柳将离便也直接的问云羡说:“二殿下,你这是何意?既然是贵妃送与殿下你的布料,你为何又要转送于我?难道就不怕贵妃娘娘在知道这件事后生气吗?”
可云羡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云羡也说:“既然母妃已经将那些布料送与本殿下了,那本殿下再想怎么做,不都是本殿下的事吗?她为何要生气?”
一番问的问题柳将离不知该如何开口,柳将离也越发有些生云羡的气来,她着实不懂为何这个男人总要纠缠着她,以她从前对云羡的了解,云羡根本不应该是这样的人才对。
可她即便生气,却也拿云羡没有半点办法,只得让云羡备了些好茶来。
云羡见柳将离不再赶他走,心里也是高兴的,他也决定继续用这种近似无赖的手段纠缠着柳将离。
他知道柳将离很讨厌他这样做,也会更为的厌恶他,但这却是他唯一接近柳将离的办法。
云羡知道这样的他很卑微,他也不想如此,更不想放下他从前的骄傲,但是一旦真的动了感情,有些事情便不是他能轻易决定了。
待柳将离让云锦准备好了茶水糕点以后,云羡便与柳将离一同坐在院中随意的说些话,柳将离也不时的指点一下十七皇子读书习字。
此时云羡这才注意到了十七皇子一直住在太子宫的事情,他便问柳将离说:“皇嫂,为何现今十七弟一直在太子宫内住着?他不是应该在他自己的住处吗?”
柳将离并不觉得云羡会对十七皇子下手,毕竟十七皇子什么都没有,跟没有半点与云羡争抢皇位的能力,她便回答说:“之前我在御花园与云锦一起散心的时候,瞧见之前二殿下为我解围的那群太监想要谋害十七皇子的性命,便出手救下了他。我担心他回去以后还会遇到危险,便暂时让十七皇子住在了太子宫里。”
语落,柳将离的目光又落在了十七皇子的脸上。
来太子宫这么许久,十七皇子的性格却是一点都没有改变,整日里除了读书练字以及习武以外,便不再做其他的事情,也不与除柳将离以外的其他人说半句话,甚至有些时候连与柳将离也很少有话说。
柳将离原本以为,让十七皇子在太子宫里住着,便能改变十七皇子的性子,但可能是因为十七皇子经历过的黑暗太多,所以他怎么都无法改变他不喜欢接近人的性格,更是难以对任何人敞开心扉。
听了柳将离的话,云羡点了点头,但他心中却并未对十七皇子产生半点同情,因为他心中比谁都清楚,他们这些做皇子的,虽然看上去比别人风光,但实际上他们与后宫里的那些妃嫔们没有任何区别。
若是他们不能讨得皇上喜欢,又并非身为太子的话,十七皇子便是他们的下场。
而一旦他们再陷入皇位的斗争,没有任何依靠他们的人,便是一只渺小的蚂蚁,不光是其他的皇子能对他们下手,便是连宫里的宫女太监都能轻易的要了他们的性命。
在这后宫之中,皇上的看重与宠爱便是一切,每一个人都为了出人头地而努力着、不断算计着。
毕竟,每一个人都不想成为别人脚下的一具骸骨。
“皇嫂为何不将这件事禀报与父皇?”
虽然并未对十七皇子产生同情,但云羡还是随口问了一句。
柳将离听他这样问,则回答说:“禀告了又有什么用处?现今我手上没有任何的证据,也不知道这背后指使的人是谁?就这样贸贸然的告诉皇上,也只会给他带来给多的危险罢了。更何况,十七殿下还是一个不受宠的孩子,既是这样,皇上又如何会在意这个孩子的生死?”
随后柳将离想到了什么,就见她忽然笑了笑,看向了云羡说:“就好像我一般,从前是个庶女,和娘亲都没有身份没有地位,不要说是长姐了,就是将军府中随意的一个下人都可以轻贱于我。而大将军就算知道这些事情又如何?不还是装作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