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如此说过以后,柳将离便不再多言,只是淡淡的看着柳茯苓,想知她究竟会如何做。是又像从前一般对她晚班嘲讽,还是经过燕贵妃一番调教,如今已懂得夹着尾巴做人。
柳茯苓自是不甘受柳将离此等屈辱,可她却又担心柳将离会当真将她之事告知与皇上,虽她现得燕贵妃这座靠山,又成燕贵妃的心腹,但燕贵妃到底不会为了她而与皇上产生争执,怕是她又会像之前一般被燕贵妃所丢弃。
她心里自然清楚,虽她是燕贵妃手中的一枚棋子,但对燕贵妃来说,她这样的棋子成千上万,燕贵妃若是存心想要的话,自然不缺她这一枚棋子。
而在她犹豫之际,云锦却故意对她道:“怎么?你这宫女是听不懂太子妃方才说的话吗?若是听不懂的话,那只好请太子妃禀明皇上,由皇上来惩罚于你了。”
说罢,云锦便要扶着柳将离往前走,状似是要去面见皇上,这也让柳茯苓彻底慌了。
随后当柳将离走至她面前时,她终是在万般屈辱之下,跪在了地上,并违心道:“奴婢知错,请太子妃饶过奴婢。”
听得她终于认错,柳将离停住了脚步冷哼了一声道:“你可算知道错了?我还以为,你还要继续执拗下去呢?”
随后,柳将离又看向了跪在她面前的柳茯苓讥讽道:“不知现今你也受这般屈辱是何感受?从前,你不是极喜欢看人受辱吗?现今换了你,不知你是否还笑的出来?”
在柳茯苓跪下的那一刻,柳将离只觉心中格外痛快,激怒在她心中多年的恨意现今也算是得以还报些许。
她虽是觉得还不够,但她却以为这是个开始,今后她定会将从前遭受的一切都奉还于柳茯苓,让柳茯苓也明白被人所轻贱的滋味到底如何。
而她不得不承认的是,现今居高临下的看人,着实是一件快事。
实在是好过从前她跪在众人面前,受万般屈辱的好。
至于柳茯苓,心中虽是万般不甘,却也不甘还口,只得低着头跪在柳将离的面前,不去看柳将离冷冷的双眼。
柳将离见她现今倒也识大体,便又对跟着她的一个小太监下令道:“你便在这里看着她,她若跪不够两个时辰,你今日便陪她一同跪下去,直到时间够了为止。”
那小太监听柳将离如此说,自然不敢对柳茯苓心慈手软,便见他在领了命以后,便一脸冷漠的看着柳茯苓。
柳茯苓原是想收买这小太监,但现如今再看小太监的模样,便也知就算她有钱也无用。更何况她心里也明白,柳将离哪肯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她若是就这样跪完两个时辰还好,若是她偷奸耍滑的话,被柳将离知道了,还不知道将会如何的折磨她。
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柳茯苓倒也老实的跪完了两个时辰,待她再起来的时候,两条腿却是已经失去了知觉。
然她是遭了罪,可在柳将离走远后,云锦却对柳将离说:“太子妃,虽然现今咱们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只是你只罚她跪了两个时辰,是不是有些太轻了?毕竟,从前她是这般对你的?”
柳将离自然也知这两个时辰并不足以让她出气,但她却觉得这只是个开始,她便说:“这两个时辰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让她受辱而已。你放心吧,只要她在这宫中一日,我们便有的是机会好好将从前的一切奉还给她。”
而这其中也包括,因为柳茯苓前世害她被云羡挖心的仇恨。
在柳将离眼中,固然云羡极为可恶,但云羡会这般可恶究其原因也是因为柳茯苓在其中挑唆,若不是柳茯苓的话,云羡怎会对她误会颇深,又如何会因为这些误会,以至于要将她遭受那样的痛苦。
所以说起来,固然云羡要报复,但柳茯苓这个恶毒的女人也决不能放过。
因为柳将离下了命令的缘故,那小太监并不敢对柳茯苓松懈,唯恐会受柳茯苓的牵连,自己也跟着罚跪。
而为了让柳将离不会以为他偏袒柳茯苓,他还刻意让柳茯苓多跪了半个时辰,以示他对柳将离的衷心。
待柳茯苓跪够时辰以后,小太监这才放柳茯苓走,随后他自己也前去复命。
就听他对柳将离说:“回禀太子妃,那宫女已经跪够两个时辰,奴婢才放她回去了。”
柳将离也知道这小太监断然不敢欺骗于她,便让这小太监下去了。
等小太监走后,云锦却问柳将离道:“太子妃,你说那女人会不会将你惩罚她之事告诉给燕贵妃,让燕贵妃来找你算账?”
关于这一点,柳将离早就料到,便听她说:“她不会那么蠢。更何况她现今是戴罪之身,就算将这件事说与燕贵妃听,也无济于事。燕贵妃是个多精明的人?怎会因为她而在宫中引起风波,更何况现今皇上还极为的不待见她。”
但是这样说完以后,柳将离却又停顿了一下,随后就又听她说道:“不过,她们是断然会将此仇给记下的便是了。更说不定,燕贵妃还会因为此事针对太子殿下。”
听柳将离这样说,方才还觉得出了口恶气的云锦顿时担心了起来,便听她问柳将离道:“啊?那可如何是好?岂非因为我们的原因牵连了太子殿下?”
但柳将离却仍旧是一副淡然的样子,就见她微微抿了一口茶杯中碧色的茶汤,道:“怕什么?总归太子殿下终有一天也会被燕贵妃既二皇子针对,若是我们现今就怕了,还如何在这宫里待下去?更何况,从我进宫那日开始,我便没想将自己置身事外。”
总归对柳将离来说,现今她已经安顿好了她的娘亲,她娘亲也无后顾之忧,将在那大宅子里安度她的晚年,而她现今唯一放不下的便只有十七皇子。
而她现今既然并无太多牵挂,她又为何要瞻前顾后的?总归迟早她也要与云羡、与柳茯苓、与燕贵妃做个了结,又何必一直做个缩头乌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