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一心大人,您身体……”
一旁的永真语气有些担忧。
流感觉一心莫名其妙,上来就让人喝酒,但流还是接过一心递过来的浊酒。一心自顾喝了起来,随后流才喝下。
喝了一口浊酒,流才发现这酒一点都不辣。
“好辣!永真,男人不喝酒的人生那有什么意思。”
“嗯。”
流心想以前游戏里的永真也是会喝酒,不太像会劝阻一心喝酒的人,那么应该是她担心一心这特殊的体质喝了酒会不会产生别的奇怪的反应,毕竟是未知的不死之力。
“哈哈哈,怎么样,流。”
流实在不想说这酒,古代的酒要是放在现代来说,基本上度数低,后劲也小。
流一副淡然表情:“不怎么样。”
一心不怒,反而高兴地说道:“有两下子。”
“忘了,你现在还没用膳,先坐下来用膳。”
流看了看这些饭菜,好寒酸。虽然很嫌弃,流还是自顾自吃了起来,直接夹两条小鱼堵嘴里。
果然,倭国的饭菜比九州差太多了。来这里只能啃萝卜,一个活生生的人都快成为兔子了。
一心认真看着吃饭的流,问道:“怎么样,这可是我们这里上等菜。”
流表面笑了笑道:“好吃,真好吃。”
流心里想要不是倭国信奉佛教不能吃畜生,不然流改天就去虎口阶梯杀几只鸡拿回来烤,那些鸡可不一般,还会攻击人呢,铐起来应该很不错。(其实倭国信仰两个教,一个神道教,一个佛教,以后会说到的。)
“这样啊,那么我们该讲些正经事,流。”
一心眼神突然凌厉起来盯着流看,随后他背过身看向外边的红月。
房间里的烛火被寒风吹得快奄奄一息,黑夜里的苇名依然下着厚雪。
“你虽自称异乡人,但我们对你一无所知,还拥有一把可以让我跟弦一郎身体里的不死之力失效的刀。你到底是谁,来自哪里?又有着什么样目的来到这里?”
一心此话一出,就连正坐在一旁的永真身体微微动了一下。
看来流的答案对他们很重要,永真之所以这么大反应,想必她心中还是怀疑流杀掉狼叔。
流放下手中碗筷,斟酌一下樽中酒,淡然说道:“如你们之前所知道的,我是异乡人,不是这个国家之人,也不是这片土地上的人,我是西方之人。目的话是寻找自己的主人。”
流之所以选择这样说,是因为流知道若是告诉他们自己是穿越过来的,估计直接“死”字终结游戏,再者说西方之人,也好接下来给自己圆谎。再说,自己前世本来就是九州人,哪想到穿越到倭国古代来。
“流你这样小家伙也有主人吗?”
“主人就是我的一切。”
流说出这句话,一开始感觉有些不适应,他只是顺从这个时代的观念罢了。对于现代穿越过来的流来说,主仆观念是古代观念,现代出身的自己还真没必要遵守。现在之所以这样说,是让眼前这两人消除对他的芥蒂,起码让两人觉得流是忠于主人的,是有忠诚之心,好印象先有了才能慢慢进一步好起来。
“哈哈哈,有点武士精神呢,那你是西方何处人?”
流可不是什么武士,虽然被召唤过来的女人说是武士,但流很清楚,自己遇上一些实在无法解决的事情是会逃的,因为他是现代人,不是古代为捍卫尊严名誉的拔刀武士。
“九州。”
“九州?我曾听闻倭国西方有一个地大物博的国家,先进的文化技术一应俱全,那个国家名为九州。的确,你一身奇怪的装束,除了来源于九州实在找不出任何地方会有这样的衣裳。”
流心里笑了笑,这一身衣服在千年后可是很时髦的,老爷子真是眼力见不太行。
“是的,我的主人不知因为何原因,来到苇名,然后消失在这里,我现在需要找寻她。”
听起来有些扯淡,一心跟永真还没完全相信眼前这个装束奇怪的男子。
“那,你身上龙胤之力如何解释。”
原本正坐的永真此刻站立起来,从她恳切的眼神看来,她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流心里琢磨了一下,无论化为修罗,断绝不死,复归常人这三个结局,永真都出现过,唯独只有龙之归乡这个结局没有出现过。而之前在正门的永真流露出来的表情,明显知道不死斩开门的下落。
也就说,即便龙之归乡结局镜头没有出现永真,但狼叔肯定跟永真说过了什么,比如要前往西方,也就是去往西方龙的故乡归还龙胤。
“你说这力量,在九州,也会有的人拥有,但数量不多。这股力量会扭曲人的生存方式,我们称之异端。我的主上也是拥有这力量。至于这位医师之前所说的狼和御子,我不知道那两人到底是谁,也没见过他们。”
流胡说八道起来,希望一心跟永真在这里相信他的乱语。如果这两人不相信流所说的话,流只能下下策从旁边的阳台跳下去,那好过被这两人抓着杀吧,又没武器。
一心跟永真有些惊讶,九州有人拥有龙胤,听起来不止流一位龙胤之子的侍从,这让人太惊讶。
“你的主上现在到底在哪里?”
“苇名这片土地上有她的声音在号召我,她说仙乡。”
“她的声音?仙乡?”
一心与永真异口同声问道。
“是的,这是九州的一种方法,可以将声音传给自己的侍从,她曾跟我说过,她会在仙乡那里等我。是主上的话,我无法不听,如果两位知道此处如何去的话,务必告诉我。”
“你那把刀怎么回事,为什么能伤到我跟弦一郎。”
流也不知道自己那把刀为什么可以伤到弦一郎,只能说跟召唤自己来这个世界的女人有关。
“不知道,这是我的主上赐给我的。”
一心转过身来,徐慢走着流餐桌前方。
“老爷子我不觉得流你这个小鬼会是杀害只狼的人,我的眼神可是从来看人都是很准的,老鼠说谎话从来都被我一眼看穿,哈哈哈!”
“一心大人!还没确认......”
流翻了个白眼,那是老鼠害怕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疯老头。一心可是在流这个老司机面前翻车,流谎话连篇,眼睛都不眨一下。
“永真,就这样定了!流不是那样的人,虽然跟他萍水相逢,我一心认定的事情就不会更改。”
“再说这家伙,手中这把刀锻造工艺可不是我等苇名拥有,这上面镀金以及条纹,若不是九州那样地大的地方,实在没地方可以弄得出这么好看的刀。”
“永真,老爷子我知道,你最担心的事情是只狼跟御子的安危。只狼那家伙在暗道斩下我的首级之后,就带着御子离开了。至于他们去哪了,想必你也清楚过我。时隔几个时辰,只猩那家伙变成怨鬼,而流也差不多这时候出现,我也复活了。为什么一直追着流这小伙不放呢。”
永真发丝随风飘动着,望向流的眼神也不再冰冷。
“哈哈哈,流!有一件事,老头子我想拜托你了,不然你可就白吃我们苇名奢侈饭菜这么多天!”
流翻了个白眼,之前一碗大米饭加腌萝卜,还被小兵偷吃了去,这怎么奢侈了。流也放下心来,暂时医师永真没再对自己持消极的意见。
一心背过身,观摩墙上挂着两把刀,正是流的唐刀与不死斩开门。
“流,你这段时间想必也注意苇名的异象,对于这些你有何看法?”
“没什么看法,干就完事了。”
“喔!像极了年轻时候的我!”
一心呷了一口酒,慢慢道。:“红月,永夜,咳嗽不断增加的人们,枯萎花草,与这些一同出现是我跟弦一郎这种从黄泉归来的人,衍生而出的未知不死之力。我已经死过两次,一次病死,一次被只狼杀死。只狼跟你一样拥有龙胤之力的人。在老爷子我看来,这新涌现的未知不死之力即便能让苇名苟存一段时间,但也是牺牲苇名真正活人的生命,这异端之力是不能带给苇名光明的。”
一心眼神有些空洞看向红月,刀疤脸上不可避免涌现一层丝沧桑之色。
“需要我做什么?”
一心舞动着手中的不死斩开门,将刀尖突然指向流。
一心语重心长说道:“我曾用手上这把不死斩自刎,发现是徒劳,完全死不了。”
流十分惊讶,一心为什么想死吗。
“别用那种眼神看老爷子我,我不想用别人的生命为自己续命,我更喜欢顺从自然,生老病死。”
“我希望你能替我调查这不死之力的来源与解决之法,我不想再用这未知不死之力牺牲苇名百姓的生命。”
一心摘下墙壁上的唐刀同时握住不死斩开门,将它们赠给有些诧异的流。
由不得流诧异,原本以为自己拿回唐刀是一件很难的事,没想到一心自己送回来了,并且还送上一把不死斩开门。
不过开门这东西,屑一郎应该费不少劲拿来的吧?一心这么轻易给流会不会不太好。
“拜托了!”
调查未知的不死之力跟自己去往源之宫也没什么冲突的地方,而且流也想知道眼前这把唐刀为什么能让未知不死之力失效。
流接下两把刀,突然身后一股杀气凌厉而来。
流早已做好准备,转身想要用刀格挡住后面过来的攻击。却发现自己无法闪避,也无法用刀格挡!
无法闪避的情况下,流只能弯曲自己上半身,避免遭受致命的斩击,但自己的身体某处必然会受伤。
“唔.....”
流的左手被砍下,流熟悉的左手掉在餐桌上,鲜血与清汤浑浊在一起。他狰狞看着砍他的人,弦一郎!
“弦一郎!”
“弦一郎大人!”
“可惜了,没能斩杀你,异乡人流。莫怪我,这也是为了苇名。这种力量应该留驻苇名,你手上的刀以及不死斩都应该为了复兴苇名而用。”
弦一郎挥甩了甩他手中刀刃上血液,血液滴落在地面上。
“疯子!”
流骂道,这家伙真的是为了苇名成为一个疯子。
流的左手臂止不住流血,真实的痛感让流冷汗淋漓,血液澎湃迸射四处。
“明明...提前准备,为什么格挡不了!”
流在心里发出一阵慨叹,随后意识模糊起来。
在流倒下的一刻,他看到一心手持刀与弦一郎僵持在一块。
但这些对流俨然不重要了,流已经失去意识了。
在意识消散的最一刻,流依然充满着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