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辛召集祭祀在场的人,以及宫正官来大宫论事。宫正官便说“我已知此事了,今后通晓凭感应而动之人会越来越多,只能以阵法事先觉察杀气,然后防御,而祭祀之中二位仙师之所以没能觉察杀气,就是因为误以为那阵怪风是祭祀的凶兆,才没能戒备。我会在宫中设置木铃,以警示有杀气之人的出入。”
帝辛便道“如果在外,又该如何是好?那人能扮作士卒,如果在军营中,杀气本来就极盛,又该如何防御?”
宫正官说“这…我的阵法不能移动,在外只好由我和司命官亲自守在大王身边了。”
帝辛便说“辛苦你们了,我即刻差飞廉前来,以策王宫安全,”他对司命官说“你与你仙师交谈,可察觉刺客究竟何人?”
司命便说“最大的可能就是任伯、伊耆氏,任伯是会激发脉络之术的,而伊耆氏则通取火之术,当然,也不能排除昆虫氏等方国首领。任伯不知所踪,不好追查,至于伊耆氏,大王可以对外发布消息,说找到了伊耆氏刺杀的痕迹,召集各个方国出兵讨伐黎国,以看各国反应来决策。”
帝辛便说“好计谋!”当下便发布帝辛遇刺消息,要召集各国军队讨伐黎国。年祀则由少宗伯主持,仍然在郊野继续进行。祭祀中发现烟火聚集了一大片的乌云,飞来的玄鸟也被染黑,鸟群聚集了好一会才散去。少宗伯便回禀帝辛说“虽然没有兵灾,却是暗潮涌动,国运可能也会受到影响,小臣驽钝,不能觉察神魂中所包含的对于大王、众卿,乃至诸国的预示。”
帝辛回到王宫,看视莘妃,她那日受了惊吓,又受到寒暑交替侵扰,身染重病,帝辛便说“爱妃不用担心,至少年内都不会有兵灾,我可好好在宫中陪伴于你。”
莘妃便说“听说这次刺杀是因各方诸侯未服而起,唉,本以为东夷之战结束,大王就可安享太平了,没想到…”
帝辛抱着她说“这样也好,我会尽量少出宫,在宫中陪你。”
莘妃便说“若是各国不能安分,大王在宫中也自然不能安心。”
帝辛叹道“今后两位仙师都无法出征,兵力又没有恢复,我拿什么来威服各国呢!”
莘妃便说“我听说西伯世子之前征伐犬戎,为被抢去的财货的渭水诸国报了仇,他们是否可以用来安抚一方呢?”
“渭水的回报说是西伯仍然有与逃到犬戎的有邰氏勾结的嫌疑,暂时还不能对其委以重任,需要驻派仙人以观其心。”
莘妃叹道“可惜我父族有莘国也不能为大王分忧。”
“若是大国都如你父族那样安分守己,不挑起纷争就好了!”
两人相拥而眠。
刺杀消息传出,昆虫氏、封父氏、猫虎氏各国都以东夷之战刚结束,兵力没有恢复为由,不愿意出兵讨伐黎国,只有邮氏率领部分封父氏族人士兵,亚丑伯率军来到大邑商勤王,而司土官与田畯官也回到了大邑。司命官正要随军出发讨伐黎国,川妃回来了,她看着司命的手说“你伤好了没有?”
司命给她看说“只是手腕脚掌骨折而已,快好了。”
川妃摸着他右手手腕上的疤痕说“留下伤痕了。”
司命微笑着抓起她的手说“这下我们俩的右手腕上都有伤痕了!”
川妃想起那时的事,心动不已,他们半年未见,紧紧抱在一起,良久才分开。
川妃问明了情况说“不如你不要去参与征伐了,在军队之中,无法觉察杀气,刺杀只会更加容易。”
“不行,我为司命官,大王安危系于我,怎么能不去!”
川妃大声说“你看你,手骨脚骨碎裂之伤尚未痊愈,怎么能又犯身险境?各国上仙谁人不知道你是司命官,只要除去你,帝辛就少了屏障!”
“不可胡说!不但我要随军,你也需要留下,随我出征,你既然为我夫人,就要随我为大王尽忠!”
川妃扭头便往外走,司命定住她周围之风,大叫“不许走!”但被她化水雾迅速脱离风力静止范围而去。司命惊异,她居然半年就会了激发经脉而行之法?他奋起借风急追,并以玉节加速,这玉节吸收蓄满了房内地气,此时一朝房外释放,就带着他冲向室外上空,川妃刚疾行至房顶,就被追上。司命以瓷瓶罩住,把川妃所化水雾定在空中,只见水雾旋转,致使司命定在空中瓷瓶也跟着旋转,只几转就被扭碎了。司命又以苍玉化绳,捆住水雾,直坠下地去,他看水雾被绑住不能散,怕她撞坏,急急抛出手中玉节而下,化绳拖住水雾,放在地上。川妃现了原形,说“你抓了我也没用,我不会随你出征的!”
司命松开了绳,复化为苍玉,说“你这么急着去哪里?”
川妃撇过头去说“回冯夷氏部落。”
“但我受伤未愈,又要出征,你舍得就此离去吗?”
川妃冷笑“别这样说,我看你法力比半年前高强多了,还用得着我吗!”
司命叹道“这是这几天我的师父不顾重伤在床,挣扎着教会我的,法宝也是他赐予的。”
川妃知道他为了留住她,不惜搬出了他遇刺重伤的师父来了,便软下来说“行刺的肯定是黎人上仙,我之前就说了,他们只要除掉二位仙师,就可称霸中土了,你不听我的话,还以为我是为了离去的故意夸大之词。”
司命低头“是我疏忽了,虽然我隐约觉得会出事,但却被王宫内东夷之战之后的胜利氛围给蒙蔽了。”
川妃又说“我们现在要担心的是,自这次行刺之后,跟风行刺的人会越来越多,特别是在几年后,激发脉络之术传开之后。”
“宫正官会设置阵法的,他…”
川妃打断他说“我知道,但是整日提心吊胆的日子你能好过吗?在王宫没有任何自由的,为什么不去封地呢?在那里你就是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司命大喝“住口!”
两人随即都陷入了沉默,司命意识到自己太过,便缓和说“你知道的,我虽有封地,但身为王宫侍卫官,这辈子就只能在王宫内尽责,注定是没有自由的,这你自嫁给我那天就应该明白了。”
川妃幽幽的越过屋顶、直视东方说“可我并不这么想,我之所以背叛故土、抛弃以前的丈夫与你婚,就是凭着一股能互相疼爱的傻劲,并不想有职责、任务这些。”
“那是以前,现在你已经为人母,怎么还能像以前一样?”
川妃板着脸不说话,气氛又僵化了,司命便说“这么说你是不愿意留在大邑商了?”
川妃说“我不但不留,还要带走女儿,不可能让她被人用来要挟你。”
司命想了想说“那好吧,但等这次我出征之后,局势会明朗,应该会搞清那几个法力高强的上仙是谁,只要了解他们的法力,就不用提心吊胆的怕他们了,到时候你就可以带女儿回来。至于提防其他仙人,等他们练成激发脉络之术,也是两三年后的事情了。”
川妃软了下来,柔顺的点点头“嗯,你给我消息,我就回来。”
司命稍微放松,说“你在那边似乎已经练成了激发经脉之术,刚才怎么摆脱了我的定风?”
“没有啦,我只是化身水雾才能与水汽连接,使感应在水汽中传递,才脱身而走的。”
“你学会了冯夷的化身水雾和水流?”
川妃迟疑的点点头,司命喃喃的说“看来你在那边果然是更自由…”
这天后,川妃没有多待等司命出征,而是提前带着女儿走了。
几天后,帝辛领军出征,到达黎国边境,有犁氏与伊耆氏率军阻挡。帝辛让司门官借风传音问“黎侯出来传话,你们派遣伊耆氏刺杀我星官,趁早交出伊耆氏,早早投降,否则大军过去,踏平黎国!”
伊耆氏直接大声传音说“不劳黎侯出来说话,我便是伊耆氏,并没有行刺,大王不可以胡乱猜测,以至于被仇敌蒙蔽!”
帝辛便让司命、望舒、少宗伯上高空去试探其仙法,三人行至黎人上空,宫正官、飞廉与亚丑伯则在他们身后接应。有犁氏大叫“仙人且退,否则性命不保!”
少宗伯便回“让伊耆氏上来说话!”
伊耆氏乘坐一条人面赤龙上了高空,笑着说“众位大邑仙人,是要比试法力吗?”
少宗伯看了赤龙,大叫“就是这条赤龙,以火光行刺我星官,你还要抵赖?”
伊耆氏哈哈一笑,说“这赤龙是我坐骑,从来没有去过大邑商,更不会行刺谋逆,天下以龙为坐骑的仙人那么多,凭什么归罪于我坐骑?这位小仙说话要有凭据!”
少宗伯大怒“无耻之徒,居然敢当面撒谎!”他扬手射出几只杀矢,但伊耆氏与他坐下赤龙同时黄白火光四射,杀矢被炸飞,少宗伯怒气冲天说“果然是你,法术与刺客如此相似,你还要狡辩吗?”
伊耆氏哈哈狂笑“此乃我的取光之术,昆虫氏、东夷的羲和氏都会,怎么能说是我行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