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由于黎人继续以牛耕与耕犁之法吸引大邑商的农人迁徙至黎地,大邑商及其王畿的人口减少了一半,帝辛听了田畯官报告之后,便召集众仙人商议“黎人连续两年招徕人口,再这样下去,我怕连卫戍军队都不能补充兵员了!”
司土官出列说“北方有苏氏在鬼方之地扩张已久,吸引了大量人口,可说服他们迁入一部分至大邑商的空缺之地,以免迁走人口的田地白白荒芜了。而且,有苏氏减少了人口,也可少了北方边患。”
帝辛便说“可行!苏侯与鬼方勾结,又屡次拒绝与我会合征伐,我早有征伐之意了!司土官,你属下士兵训练好井田阵法没有?”
司土官便说“已经能够作战了。”
帝辛说“好!以司土官、田畯官为将,宫正官、司门官为辅,召集各个方国首领,一起征伐有苏氏!”
过了几天,各国首领只有亚丑伯与邮氏答应前来,其他诸国都说东夷之战未曾恢复兵力,仙术也没有大进,不宜出征。帝辛不悦,对王后说“自黎人刺杀之后,诸国都不愿意出征了,看来不与黎人一战,大商不得恢复往日荣耀!”
王后安慰他说“只要得苏人补充了人口,便可与黎人一战,我随你出征吧,这次一定能顺利取胜!”
帝辛与王后率军到达箕国边境,与箕侯会合,箕侯说“已经按照大王要求出使了,苏侯坚决不允,说最多只能迁入部分鬼方战俘。”
帝辛叹道“那就只有一战了,不知苏侯法力如何?”
箕侯说“苏侯曾在恒山随狩猎仙人修行多年,精通驯兽之法,他所驯养的狍鸮已经可以腾空了,且只用一个头吃人!”
帝辛与众仙人都惊讶不已,帝辛问“只有一个头,如何能活?”
“不知,其头无眼,只靠耳朵接受命令,见人就吃。怕是如豚鱼一样也是靠激发自身经脉而动。”
“可有抵挡之法?”
司土官便说“虽然未曾与此种怪物战,但狍鸮大抵是靠不顾自身受伤的勇猛杀人,既然驯化为无身怪,只是更没有顾忌而已,只要加强阵法,便可困住。
箕侯又说“此外,苏侯一对儿女虽然年龄不大,但据说近些年也修炼了高强仙法。”
帝辛思索说“苏侯近年来才驯化出无身狍鸮,难道是去年与黎侯会盟的时候伊耆氏他们教会的?”
司土官说“还可能更早,如果是东夷之战的时候他们就开始联络了,苏侯本人很可能也练成了激发脉络之术。”
帝辛问“众仙可练成老星官所教导的脉络激发术否?”
司土官便悠然的说“小仙不但已经能激发自身脉络,还能用于阵中,外有沟壑为界,中有井田阵,内层再加上宫正官的宫室阵法,这次狍鸮势必难逃厄运。”
宫正官则说“怕是除了我跟司命官之外,其他仙人虽有小成,却不能用于战斗,而飞廉则不愿修炼此术。”
帝辛便说“那明日就以你与司土官为前军,田畯官为中军,亚丑伯与邮氏、酒正官各为左右侧翼伺机突击!”
第二天,司土官与宫正官逼近苏国都邑,在郊野布阵,只等狍鸮来攻。邮氏与亚丑伯则埋伏侧翼,躲在土丘之后,果然看到半空中密密麻麻的一大群狍鸮直直冲往前军阵地,而后面的军队尾随而至。亚丑伯看到蝗虫般密集的狍鸮,暗想此战输赢难料。另一侧,探马来报邮氏、酒正官说“苏侯军队已经继续前行,苏侯太子与苏侯女则驻军等候。”
邮氏奇怪的问“你如何知道等候的是苏侯太子军?”
探马回答“驻留军队竖起多面大旗,上书苏侯太子、苏侯女。”
邮氏回顾酒正官笑着说“苏侯虽然是赫赫有名的昆吾族后裔,但久居北方荒野,连要隐藏将领身份这种基本的道理都不懂了!”
酒正官则谨慎的说“但鬼方侯之前偷袭我大邑商时也没有树立旗号,这苏侯这样做怕是有别的用处。”
宫正官看到半空中的密集狍鸮群,担忧的说“从空中来,怕是外围的沟壑就失去作用了。”
土正官则说“还有两重阵法,难道还抵挡不住吗?且他们总要率军从地面来攻的。”
等狍鸮群飞近,他们才看清原来除了狍鸮的硕大头颅,还有山??犬、穷奇虎,以及一种鹤鸟,待它们飞近阵法上空,司土官便命令发动阵法,士兵齐齐朝天空刺出,数千道疾气直射上去。
但狍鸮群中响起钹声,穷奇虎齐声大吼,疾气都被震得分散,而同时那鹤鸟口吐火焰烧了下来,使得宫室阵法外围的草木都燃起了大火,司土官连忙让化蛇喷水,他指挥士兵挥舞干戈,喷水化作水雾覆盖在草木上,但他们带来的化蛇不多,野火仍然蔓延。
司土官只好命令士兵持续朝天空冲刺,穷奇虎的虎吼要休息才能发动,因此都被疾气射伤,只听又是一阵急促的钹声,狍鸮挡在前面,抵挡了大部分的疾气。
这时,司土官觉得地面滚滚热浪袭来,原来是肥遗蛇越过沟壑,从地上蜿蜒而至,他急忙命令士兵朝肥遗蛇冲刺,这下不但有士兵疾气射出,附近草木也被牵引着聚起疾气刺向四周围上来的肥遗蛇。这些蛇群还没有接近宫室之阵,就被刺穿身体,死在地上。但这时空中鹤鸟喷出大火袭来,士兵周围的草木上的水都被烤干,阵法减弱,一阵钹声,狍鸮俯冲下来,但一接近士兵,就被吸入他们头顶上空,然后被推往阵外,摔在地上,士兵大喊刺出,狍鸮浑身是伤,却仍然不死。
而就趁士兵对付狍鸮和半空中的兽群的时候,沟壑外面守候已久的苏侯看到野火把阵里阵外的草木差不多都烧尽了,便开始进攻。驳马骑兵分为数队,每队一列,为首的骑兵手举旗帜,上面除了有苏侯字样,还绣有驳马,齐声大声喊着冲了过来,他们越奔越快,突破了沟壑与井田阵范围而没有减速,到接近处于内阵的士兵的时候,驳马几乎腾空了。
司土官感觉不对劲,急忙命士兵朝驳马骑兵刺出,但疾气虽然伤了骑兵,却伤不了驳马,而为首的骑兵胸腹都被射穿,仍然举着大旗,厉声大喊着直冲内阵。宫正官还没来得及喊撤退,士兵就被冲倒,阵法则没有起作用,骑兵一直钻进阵内,在商军士兵群中撞出一道路来,直通中军去了。狍鸮顺着这道路进入阵中,大肆撕咬士兵,而半空中的山??犬也俯冲下来,投掷飞箭射杀士兵,商军顿时大乱。苏侯在后面,趁机率领大军冲杀过去。
这时,邮氏已经与苏侯女师交战,苏侯女师先以野火烧尽阵法草木,然后同样的以驳马骑兵冲击,杀出几道路来,后军跟着冲杀而去。空中则有一群四翅六眼的怪鸟,叫声让正在以阵法冲刺的商军士兵恐慌,顿时混乱,邮氏大叫不要乱,但不能止住,连他自己都心神不宁,连忙以阵法散去自己周围的鸟叫声。
而这时,乱了的士兵居然在苏人的冲杀下跪地而倒。苏人每人身上都系着一只木铎,边攻击铃声边乱响,商军士兵听到怪鸟叫声,又听到铃声,都禁不住失神倒下。酒正官这时已经飞身上空,布下的酒曲已经慢慢笼罩怪鸟群,怪鸟一个接一个的瘫软掉了下去。
突然,苏人士兵阵前飞出一只金铎,怪鸟一听铃声,立即振奋,一只怪鸟把四周带有酒曲的水汽全部吸进腹中,其余怪鸟围住酒正官厉声尖叫,但他全然不惊恐,撒出酒曲,自己则化身水雾而去。这时,后面追上来一个小女孩,头戴皮盔,穿着软甲,浑身铃铛作响,警醒了要昏倒的怪鸟群,她朝水雾抛出一块石子,化作一块嘉石带着水雾坠下地去。由于邮氏已经独自退走,商军散去,嘉石落在了苏人阵中,把仍化作水雾的酒正官镇在地上。
小女孩飞身下来,浑身铃铛作响,刚要把水雾收入蛇皮袋,就被周围酒曲弄得一阵眩晕,倒下。这下铃铛声一停止,酒正官立即奋力振作,脱离嘉石去了。围上来的苏人士兵急忙把小女孩叫醒,她勉强排出体内酒曲,率领士兵追击商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