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尚夫妇赶到时,妲己已经在河边了,她说“我时间不多,你们要快些问,耆伯马上就要到虞国了。”
姜尚便说“你会脉络之法,应该没有人能够跟踪你吧?”
“但是我若归营迟了,其他将领会怀疑。”
“你父侯也没有告知吗,他们父子为什么不愿效忠于大商?”
妲己不悦,勉强说“他们要大商出兵才会投靠。怎么,你们不是想要得到情报吗?”
“伊耆氏与有犁氏的仙法如何破解?”
“耆伯操纵冬夏之气,且善于变换,他坐下的烛龙也是如此,碰上他,需要精通四时之气的变换之法,犁伯附身于草木土地,无影无形,应该也精通四时之气的,擒他或是破他阵法首先要有胜于铁器的好玉。还有盂侯,善于以一口宝剑伤人魂魄,是煮食之法,要有增强意志的法宝才可超过煮食法的操控。”
姜尚点头,申妃便说“你身上的热气也是煮食法吗?”
“我的是煮丝之法。”
“是靠调节水气来伤人魂魄的吗?”
妲己笑而不语。申妃便笑着说“妹妹,看你年纪不大,这法是司命官教你的吗?”
妲己笑着点头,申妃又说“妹妹别见外,我跟姜尚都是司命官的老朋友了。”
妲己轻轻笑着说“你们跟淄川氏是老朋友吧,司命官大人可跟你们来往不多,听说你们上次来朝歌还仗着仙法奇特羞辱了他。”
姜尚与申妃互望,都想,这件令司命官难堪的事她也知道,看来两人关系不一般。姜尚便说“这么说你若出手,便可在煮食法之上,除去盂侯?”
“我只能帮你们袭击盂侯了,耆伯等人则不是我能对付得了的。这两天耆伯就会来跟你们谈判,之后应该是你们阵法对决,若你们能击溃黎人阵法,我再趁乱协助你们袭击盂侯。”
姜尚夫妇谢了,妲己又说“黎人士兵虽多,但最强的仙人只有两个,你们若是能联络黎国北面的吕氏国与唐国出兵袭击黎国本土,可以乱他们军心。还有现在虞国为臣下的虞侯,他似乎对于周邦很尊崇,你们可在城破之时救他出来为你们做事。”
姜尚夫妇回来,就接到姬邑消息,耆伯要与他们在虞国会盟。伊耆氏与有犁氏在苏国边境战胜帝辛的军队之后,就各自称耆伯与犁伯,但只有昆虫氏、盂侯来贺,而这时听说帝辛赐命西伯专征伐之后,昆虫氏也不出兵了。各位侯伯心里清楚,若是西伯与帝辛联合,黎人应该会吃败仗,因此都等待观望。犁伯之前在渭水诸国与苏侯驳马队对阵之时,已经暗中查看过姜尚与邰伯的阵法,觉得姜尚阵法诡异,邰伯士兵阵法熟练,暗自心惊,便与耆伯、盂侯商议退却议和之事。
耆伯说“姜尚阵法不过是借用阴阳相克之法,不足为奇,我四时之气变化莫测,我不信他能破之,而至于有邰氏,最多与你阵法相当,即使铁器法宝不能坚持,我便在空中聚起夏气,袭击阵中指挥士兵的仙人,不愁不破!”
犁伯则说“但是西伯世子姬发军还没有出战,不知底细,听说他们不久前对敌犬戎时军中闻得一声长啸,士兵冲击力随即翻倍,连阵法都无法散去,看来是聚积了农田阵法之外的力量了。若与之对敌,怕是连撑到你袭击仙人都撑不住。”
“这就只有以你的四时之气冲击周人士兵身体了,就算他们得胜,也要让周人不能再战!”
盂侯在一旁惊异说“还有这种法力?我倒是未曾看过犁伯出手。”
耆伯大笑说“你不用担心,凭我们的阵法,就算赢不了周人,也不至于输,你好好配合我们作战就行了。”
犁伯便离开虞国,回黎国布置士兵去了,耆伯带着盂侯迎接参加会盟的姬邑姬发、姜尚、程伯、阮伯、石玄一行人,耆伯首先说“各位既然来参与我黎国会盟,就应该知道这些年殷人衰落,各国完全可以不必再向帝辛纳贡,我们各自获得田赋、财货,不比不得不配合帝辛出兵征伐,年年纳贡要好得多?”
姬邑说“殷商这些年虽然因征战东夷兵力耗损,但其制止争斗、普及农耕的壮举仍然维持,因此不能不效忠。而你黎人擅自攻伐虞国,为自己的盟国劫掠人口,实在是侵犯,而非普及农耕之举,我渭水诸国不能信服。这次只有黎人退出虞国,发誓效忠于大王,我们才会退兵。”
耆伯狂笑两声,须发飘扬说“好大口气!其实你们近些年的征伐我都暗中去看过,已有破解之法,若是你们现在退兵,相安无事,若是不从,必定身死此地!”说罢,他脸上闪过一丝嗜血的狰狞。
姬邑怒不可遏,心想从未见过如此狂妄之人,居然无耻的承认自己去战场偷窥!他怒极反笑说“只怕你去战场偷窥到的只是我们前几年的阵法了,你伊耆氏好歹也是帝尧正统后裔,不要玩火自焚才是!”
耆伯霍然站起,正要发作,但还是忍住了,丢下一句“你们走吧!”
姬发便在一旁对盂侯、苏侯说“你们二位还没有说话,现在殷商与我渭水诸国合谋,一起维持侯伯之间的秩序伦常,你们二位的邦国就在我军与大商之间,位置重要,希望多考虑一下百姓的安危。”
盂侯、苏侯都面有难色,想到大商随时会与周人夹击,心中忧惧,但耆伯随即训斥“小子,那轮得到你来教训我侯伯之决策!”
姬发等人便起身离去,刚出宫殿,姬发就对姬邑低语“伊耆氏在我们临走时面露杀气,怕是会在路上埋伏,我们不如与众位侯伯从空中离去!”
姬邑肃然点头,便与姜尚等几位侯伯耳语,几人一出城门就飞身上了高空。这时,空中云雾一阵尘土出现,朝他们急速压下,而他们前面也有尘土聚集遮蔽了眼前的视线,姬邑大喝“不要怕,是陶土阵,跟着我冲过去!”
他说着取出大刀对着尘土搅动,聚起尘土之气,然后挥舞大刀划开,顿时把挡在前面的尘土以农田阵法散去。他这才察觉众人都没有跟他上来,而自己跟前尘土刚刚散去,就有一道火光包围了他,逼得他急忙挥刀要散去火光,但已经被灼伤魂魄。
这时,石玄大叫“让我来!”手中葫芦迅速变得如一片云一样巨大,在高空突然炸开,出现一片大水,迎着压下来的尘土喷涌而出,顿时稀释尘土。姜尚以大刀一引,一片大水把包围姬邑身上的火光变成青黄,蒸汽冒出暗淡下去,大水则全都浇灌到地下去了。众人正要继续前行,被耆伯骑着烛龙拦住。姬邑感到浑身灼痛,说“伊耆氏,我们会盟,你竟然行刺!”
耆伯大笑“你们在城内,我们是会盟,出了城我们就是敌人,受死吧!”他与烛龙身上火光迸发,众人急忙都下地去了。
众人刚下地,姜尚便大叫“有阵法!”他取金针插地,这时大水浇地,土地浸湿,他吸入含水,顿时使水流涌出,破了布置好的耕犁阵法。
众人刚飞到半空,就有一阵热气袭来,石玄急忙运起水墙,把热气吸附。空中耆伯追击而来,数道青白火光先到,姜尚借水阵,一路水花飞溅,在火光罩住瞬间已闪到百步以外,聚起自己飞奔所凭借之水气,接着已经朝飞下来的耆伯击出。
石玄则身上裹着大水附在地上走了,火光不能透,姬邑姬发与阮伯飞至半空,借农阵散去火光中的热气的同时各自以黑玉聚起水气飞奔而去,但都被火光中的春暖气灼伤魂魄。只有程伯为牧马仙术,此时大水漫地,不能借牧草之气而逃走,只好以大刀在头顶划出一圈,借水汽散去部分火光,但仍然被刺穿身体,倒在水里。
在空中,耆伯浑身一振,火光迸射,把姜尚飞击过来的水气推开,便掉转头朝姜尚射出火光。姜尚不躲,早已顺着火光以蓄积水汽的大刀止住,犀利的青白火光立即在大刀指住的半空暗淡下来,罩住姜尚时已经没有攻击力,转为微弱的青黄火光,其冲力则在空中受阻炸开,耆伯从未见过能如此迅速的止住火光,似乎早已预料到了自己的攻击一样,吃惊不小。
姜尚这时已经蓄积水气,正要冲上去,地面一股热气袭来,他急忙借水气闪过,盂侯挥剑袭来。姜尚看姬邑姬发与阮伯、石玄已经先走,自己不能以一敌二,便借盂侯这一剑之势急速飞走了。耆伯下来训斥盂侯说“怎么不早上天空阻击他们?”
盂侯惶恐“我在地面埋伏,谁知道他们一出城就上高空,便只在地上等他们被逼下来了。”
“想不到这次竟然被他们察觉了,真是可惜!”
“杀得一人也可震慑渭水侯伯。”
“废话!这次姬旦没来,主要就是杀姜尚,杀其他人有用吗?”
盂侯急忙一拜。耆伯看着程伯尸体,狠狠说“姜尚运用阴阳相克抵消攻势的敏捷超乎我意料了,在战场上,一定要有连续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