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司命官留在黎国都邑,妲己问他为何还不回大邑商,他说“盂侯无端被周人杀死,他的妃子怨恨,之前与大王联络,说要去大邑商,修炼仙法报仇,现在便是在等她。”
妲己疑惑说“她既然没有参战,应该是不懂仙法,如何能学成报仇?”
“她既然派人联络,有志于此,自然是有天赋了,可以培养。她要学的仙法来由应该与盂侯相近,你可留下来看她。”妲己答应了。
两天后,小司命带来一位中年美妇,司命官看她长相恬淡温雅,实在不像是能上战场杀敌之人,担心白白花精力教她,便问“雍妃,你既然为我大邑商王畿雍地侯女,而盂国已灭,为何不就此回到自己的故土,躲避冲突杀戮呢?”
雍妃哭泣说“我得到消息说夫君是被制住后杀死的,确实死的冤枉,我虽然不懂仙法,却知道杀死被擒之人,肯定是无义无德之小人,而现在我盂国族人一片激愤,使我坚定复仇之心,决心苦练仙法。”
“我是说你若是仙法不够,是报不了仇的。”
雍妃止住哭泣说“这个司命官大人可以放心,我与盂侯婚十几年,他的仙法我一看即会,当然,因为无心修炼,没有伤人之力。”说着她单手搅动,然后朝妲己一握,接着单手朝司命官挥出,他随即嗅到一股浓烈的妲己身上的体香,妲己则惊异的对司命官说“我闻不到自己身上的香味了?”
司命官点头说“都到我这里来了。”他想自己精于脉络之术,却不能操控嗅味,而雍妃操控嗅味没有风动,若是有毒,则连懂脉络之术的上仙都逃不过。而妲己已经问出“你运动嗅味为何不用借风?”
雍妃微笑着说“我搅动时已经能感知你身上体味和司命官身上体味的异性,我所做的只不过是按它们性质不同来定它们的好坏,区分开来而已。”
司命官看向妲己,说“这跟你的煮丝之法类似,你来跟她说吧。”
妲己便说“确实,夫人对于嗅味的定性区分之法与我的定物性等级之法相通,我最近在以此法炼制玉串法宝,可教你一二,而你夫君的死我也很惋惜,本来是可以留他为我麾下的。”
雍妃便说“愿闻我夫君被何人所杀。”
“是吕氏兄妹,当时是姜尚把他定在地上,本来已经受伤不能举动,吕氏兄妹大概是要争功,赶上去用移魂之法把盂侯杀了。”
司命官又加了一句说“吕氏兄妹本来在北地,暗中南下帮助周人应该是为了趁机获得财货法宝,因此要争功。”
雍妃这时忧郁的脸有些抖动,说“吕氏在北地,本来就是狄夷的贪婪嗜血之人,待我学得仙法,可否与上仙一同前往刺杀啊?”
妲己说“我们要回大邑商,最近应该不会随你去,你放心吧,姜尚虽然是难以得手,但吕氏兄妹看上去不到二十,法力有限,你一个人就可以。”
司命官又说“雍妃此后可留在大邑商,以后周人若是进犯,可上战场杀敌。”
雍妃便说“若得教与仙法,自然如此,更何况我也是与大王同姓族裔,而既然盂侯已死,我便不再是雍妃,而我私名为食,可称我为食女。”
妲己高兴地说“好的,食女,你就留在我左右吧。”
司命官等人正要启程,吕氏兄妹便已经收到雍妃被人接走的消息,来找他们索要雍妃了,吕丁对司命官说“我得到消息说有人从盂邑把盂侯的雍妃接走了,特地来向司命官大人打听。”
司命官便说“这事我并不知道,但雍妃是雍地侯女,盂国既亡,自然是被她族人接回王畿了。”
“只求大人回到王畿,能够命雍地族人归还雍妃,她是败亡之国的重要亲眷,不能随意去往他国。”
妲己轻笑说“雍妃既然没有参战,自然是不懂仙法的,你们这样急着追究一个弱女子,是何道理?”
吕桃听出了妲己的讥讽之意,更由此怀疑雍妃是他们藏起来了,便笑着说“现在盂国族人仍然有反叛之心,我们只是怕他们被人煽动,再次反叛,行袭击之谋,苏女,之前和谈之时都在传闻你与旦哥哥几乎定情,你也不想看到旦哥哥遭人忌恨,至于被刺吧?”
妲己听到“旦哥哥”,知道吕桃是在表明姬旦已经移情于她,而顺便又讥讽了自己,心下恼怒说“你们既然担心自己被刺,去雍地寻她便是,何必来找我们!”
吕氏兄妹只好告辞。他们走后,司命官见妲己还在气鼓鼓的,便说“姬旦说你虚荣也没错,你既然不爱他,为何还要受吕桃挑拨?”
妲己稍微平复,过来偎依司命说“唉,你知道我名字为妲,父侯自然希望我能受万人拥戴,我也由此心生信念,这…免不了的嘛!”
司命应了一声,便另起话题说“姬旦愿意与吕氏婚应该不是为了气你,只是为了填补不能拉拢你的空缺而已,苏子也是。”
妲己答应一声,却还在想她与姬旦的事。吕氏兄妹在路上,商量说“你说雍妃有没有可能就是司命官手下带走的?”
吕桃没好气的说“肯定是的,苏女既然出言不逊,就泄露了他们因藏了人才会有的自信!”
“但是雍妃不会仙法,他们特地藏她,有什么用呢?”
“这个雍妃应该懂些奇异的仙法的,只不过不能上战场而已,现在盂国族人都在指责我俩杀死盂侯,不得不防。”
吕丁点头称是,说“看来让你与四世子结亲是对的了。”
之后,司命官、司土官和妲己一行人便启程回大邑商,临走时,司命官告诉妲己说“我这两天派小司命去找伊耆氏之女的下落,但没能找到,只打听到可能是被有犁氏保护起来了。”
妲己这时颈项上戴着刚炼制好的玉串,随口答道“没事的,那个女孩我见过,是个安静柔弱的小妹妹,不用担心她的,”她又轻巧的对司命笑着说“你看我有什么不一样没?”
司命抚摸着她雪白颈项上的玉串,笑道“你在战场上穿白绸已经够引人注目了,又戴上玉串,是在提醒男人们你是美丽而致命的吗?”
妲己翘着嘴嬉笑着说“你怕了吗?以后多注意看好我就是啦!”
司命有些不满她的虚荣,便说“玉串虽然能蓄满人气,但不能累积宝玉蓄气,碰上能调和两种以上人气的上仙,你在施法时很可能会被反制!”
司命以为妲己会说与自己合力便能抵敌,没想到她不服气的说“我很快就能用赏罚之法调和宝玉、丝帛等物,就算碰到伊耆氏那样以累积三块蓄满的宝玉攻击,也不用怕!”司命听了暗自心惊,想若是她能练成,她之前说要保护自己的话便不是一时的娇气了。妲己看他脸色凝重,便拿着他的手绕在自己腰上说“你别有负担嘛,我成就再高也不会离你而去,你只要好好宠着我就行了!”
路上,司土官看司命官与妲己一路上耳鬓厮磨,便趁休息对司命官说“听说苏子离去,妲己要代他觐见大王,是吗?”
“确实如此。”
“大王对于美貌女子从来都是容易动情的,你可要小心,最好不要让妲己觐见。”
司命官一震,想确实如此,他看着妲己喜滋滋的在吩咐千夫长做饭,一脸幸福的模样,而又想起即将而来的可能变故,心中犹豫不已。
司命官等人还没有率军回到朝歌,帝辛就听飞廉报告说是周人反悔,没有归还苏人,而苏子与之和解,在虞国训练士卒去了。帝辛大怒说“司土官他们怎么与周人协商的,这下不是既没拿回苏人战俘,又把黎人士卒白送给周人了!”
飞廉便说“据说周人只是答应帮苏子训练士卒,训练完了就送回苏国。”
帝辛说“这不就给了周人拉拢苏人的机会了吗,苏子既然拒绝回大邑册封侯爵,此人偏向周人之心若揭!”
邮氏趁机说“小臣之前提到的苏女,现在便是大王迎娶她,用于安抚苏人的最好时机。”
帝辛沉吟说“苏女之前曾因为黎人囚禁苏侯,奔黎为其带兵,应该与苏子一样也是有叛逆之心的,且听说她仙法极高,留在身边一定会是祸患!”
司土官等人到了朝歌,便一起前去觐见帝辛。在去鹿台之前,妲己为了求得帝辛对苏子不来受命的原谅,特地穿上官服,以示自己能暂时执掌苏国,对大商效忠之意。司命官来接她,看她身着官服,便说“你为何不打扮一番,或者穿上你战场上的一袭白绸也行。”
妲己笑着说“怎么,你想让我去诱惑帝辛,求他原谅我哥不来朝拜吗?”
司命装作漫不经心的说“没关系,你去诱惑吧,我对你放心的。”他说出这话时自己心里也一惊,都不知自己说的是否真心。
妲己冲着他噘着嘴说“看你这无所谓的样子就不舒服!我早跟你说过,我若真有意,立时就可为王妃,让你只能做我臣奴!”
司命听了这话,反倒有些宽慰,他本来是想跟妲己明说出自己的担心的,劝说她不要觐见,至少也要有跟她商量让她自己做决定的,但听了她这话,便可以认为她为了王妃的虚荣是能够抛弃自己的,也就免去了暴露自己那一切以帝辛的意愿为念的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