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申姜就觉得全身发热了,对姜尚暖暖的说“之前在悬崖上的时候真危险,我还以为你会受伤掉下去呢。你若掉下去了,我迟早也会被打下去,我们俩就一块死在山崖下了。”
“放心,就算被金针插穿,我也还有余力带你上一段路。”
申姜嗯了一声,说“你当时为什么不凝神调控山珲体内的血脉,让他们无法攻击?”
“我现在只能操控近我身前之物的血脉流动,不能对付这么多的狗群。”
“当时我抛出吸水布料,压住了地上的草木,竟然没有半点效果,真不知道这是什么农耕阵法。”
“他这是用耕犁限制行动的阵法,田地在耕犁之时还没有播种,当然也就无所谓青苗,任你吸干草木的水都是没有用的。而且你注意到没有,他们以一只猎犬在后面守阵,这必然是有多块田地的井田阵,这么一来,你压制的便只是田地以外的草木,所以即使他们用的是农耕谷物之阵,这对他们的阵法也不会有作用。”
申姜叹道“我听说西伯以农阵训练的士卒都是做过农人的,但连这些没有灵性的猎犬也被训练出阵法了,难道是有农耕氏族的上仙在犬戎?”
“你猜对了,肯定是有邰氏,我当时杀散那一彪追兵时,曾以金钩攻击一位仙人,但反而差点被一股力道吸走,这种程度的吸力我只在水正官被有邰氏杀死的时候看到过,肯定是他。”
申姜忍不出寒颤说“你怎么逃脱的啊!”她听说过大商水正官被杀一事,有邰氏就是凭此战在渭水被传闻有凌驾于大商上卿五行正官的法力。
“我当时勾住了地面,借了农阵之力,这种吸力虽然强悍,其实也不过是借农阵沟洫水汽而已,我用金钩自然可以抵消。”
申姜松了口气,转而疑惑的说“他是逃到犬戎部落避难的吗?”
“是了,他的阵法杀了大商那么多兵马,还杀了水正官,自然只能逃到犬戎这里了,而我们一到犬戎部落,他就出现在追击我们的那一彪骑兵之中,所以我们这次遭受犬戎埋伏很有可能就是他报的信!”
“但他没有理由知道我们申戎的行动啊?”
“应该是彭戎和卢戎,有邰氏逃到犬戎部落,自然也会联系彭戎,彭戎靠近阮地和岐山,正好可作为他观察岐山动静的耳目。只是没想到这次顺便密报了我们路过彭戎劫掠犬戎部落的行动。”
“彭戎和卢戎一向不参与戎人各族的军事行动,这次居然会为犬戎报信,必然是有邰氏允诺了什么好处,让犬戎跟彭戎都合作起来了。”
“应该是西伯想借助这些戎人部落复兴岐山的事情了,西伯这人野心不小的,居然被限制行动了,还在拉拢像我这样的渭水驻军。”
申姜恨恨的说“这次回去之后定要揭出有邰氏下落,让驻扎在渭水的商军进攻犬戎,以报此次报信埋伏之仇!”
姜尚点头“连犬戎的猎犬群都训练的会农耕之阵了,这是最为明显的证据,有邰氏是逃不掉的了。”
“也不知道我们的军马有没有及时赶到,父王中了埋伏没有。”
“没事的,你父王机警,不容易中埋伏的,更何况有我们的骑兵去救,就算有埋伏,也可以造成混战,你父王一定可以趁机脱出,只是我们这次带出来的七千人马怕是回不了故乡了。”
申姜听了悲戚,紧紧的靠在姜尚怀中,两人昨夜几场大战,差点丧命,此刻一放松,都一下就睡着了,就这样一直偎依到天亮,他们被寒风吹醒,抬头一看,周围一片白雪,一个脚印都没有,纯洁无暇。申姜兴奋的借风附身在雪地上滑行,扭头对姜尚说“来呀!”姜尚也借风直立飞奔,他不忍破坏雪地的洁白,便凌空而行,跟在申姜后面。申姜对他说“你怎么凌空飞行呢,我们都一天没吃饭了,这样多费神!”
姜尚嘻嘻的说“这雪地就像你一样纯白,我不忍在上面走呢。”
申姜撇嘴说“我才不纯洁的,我现在一心想着振兴我申戎族人,为此,我会毫不留情的劫杀其他的草原部落。”
“这是没办法的,还记得我跟你说的我在东夷的年祀预示兵灾吗?我们既然要在方国战乱中生存,只能如此的。”
“嗯,不过我也为这一片洁白而兴奋,特别是在昨天跟你一起摆脱与狗群的恶战之后,更是兴奋莫名。”
姜尚柔声说“你要是没有这份兴奋的激情,我们刚认识的时候还是敌对方,怕是根本就不会像今天这样结合在一起呢!”
申姜听了激动的扑在姜尚身上,弄得他身体沉重,跌到地上,两人在雪地里滚了一路,才停下来。两人静静的一身雪躺在地上,申姜满脸羞涩的吻着姜尚,说“要不我们就在这里…过一会再下山,好不好?”
“这,你不觉得我们应该先找点吃的嘛,这石头山…”
申姜生气的以双手紧贴地面,凝神吸附在地上,借力使劲压在姜尚身上,姜尚则借水汽推动自己翻身,两人在雪地里又调笑了一会才起身。
下山之后,山下便没有雪了,申姜说“申首山在我们这里是终年冰雪不化的,因此少有人来,在我们这些频繁战乱的戎人中间算是一片净土了,可惜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你是说狗群会另寻他路找上山来?”
“嗯,从别的地方上山的话,一天时间足够了,我们不能往南走,往西去义渠戎部落吧,他们是犬戎的宿敌,让他们送我们回申地。”
“你不怕义渠戎也因为有邰氏而跟犬戎部落有联络,等我们一到就把我们抓起来?”
“不会的,义渠戎一向在西北活动,不像彭戎、卢戎与阮国、岐山交界,有邰氏没有必要联络他们。”
两人朝西行走了一日,总算下山,以野兔充饥,然后去了义渠戎部落。义渠戎王是个高大魁梧的汉子,很高兴的接待了他们。他盯着申姜,毫不掩藏的说“想不到你居然嫁给了中原人,我原本以为你如果不嫁到我这,就会嫁给渭水的农耕氏族,没想到你最后嫁给了商国人!”
“我幼弟年龄还小,我们申戎只靠我父王一人支撑,我当然不能远嫁别的氏族,只能招一个能够帮助我们申戎壮大的女婿进来。”
义渠戎王欣喜的说“这么说你当初不答应与我联姻不是因为我们本身不相配啰,你当时还是对我有意的,对吧?”他说着,把自己强壮的手臂放在身旁的桌上。
申姜瞟了一眼他的手臂,笑着说“可能有那么一丁点意思吧,但你知道,我是不可能嫁到你们部落的,除非你愿意来我申戎部落。”
义渠戎王脖子伸长说“我确实有考虑过为了你合并我们两个族群呢…”
他话没说完,就被姜尚打断了“你要合并我夫人也不会对你有意思的,”他伸手握住申姜的手说“她现在嫁到邰地,跟我住在一起,并没有回申戎部落,这足以证明我们是真心互相有情的!”姜尚对申姜的阻止眼神视而不见,理直气壮的说。
义渠戎王大笑说“好吧,好吧,既然你有了归宿,我也不强求了,只是没想到商国人也有这么直爽的人,我还以为比西伯、邰地那些人还要圆滑呢!”
姜尚缓和说“我是东夷国人,只是在大商为官而已,我本人是不喜欢为了邦交而以礼仪来掩藏情感的。”申姜听了,眼睛闪烁的望着姜尚的脸,紧握着他的手。
义渠戎王便说“原来都不是礼仪之邦族,怪不得说话这么粗犷,听说你们这次遭到犬戎埋伏,损失不小,打算怎么报仇呢?”
申姜回答“这次与犬戎交战,发现有邰氏在帮助犬戎训练农耕阵法,现在连猎犬都被训练的能够布阵了。你们以后劫掠犬戎部落一定要小心,我建议我们联合,你们提供消息和部分兵力,一起进行劫掠。”
“农耕阵法?听说有邰氏新败,原来是逃到了犬戎部落,如果他们用各种兽群,创制新的阵法,那我们部落可就会被逼迁徙了。”
“所以我们应该要有互通消息的必要,你现在派兵送我们回申地,好让犬戎得知我们联合的消息,以至于不敢妄动,我再派朱厌猴来联系你,待确定劫掠计划之后,再一起出兵。”
“好的,你先说一下这阵法的威力,我会即刻安排人马送你们启程。”
申姜只好对义渠戎王详细说了阵法的战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