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申戎王与申姜带兵与义渠戎联合进军来到犬戎部落附近,犬戎王派人送来了财货跟战俘、奴隶,两下订立不侵犯的盟约,义渠戎王不知所为何故犬戎王会作出这么大的让步,他却没有得到一丁点的便宜,只得带兵气愤的空手而回。
这以后,申姜因为怀孕,也搬来了邰地城内,受到照料,他们仍然每日交流仙法,监管下地的奴隶。但申姜只修习草木生长和骏马体内的含水控制法,而姜尚则还要修习沟洫修筑、鱼鳅养殖的仙法。
这一年,姜尚所尝试的沟洫鱼鳅养殖也获得了丰收,上交了比其他上等田地更多的谷物和鱼粮,于是邰地大户望族也纷纷请求姜尚教授养殖方法,只有挚壶氏因为与姜尚争功,不愿意尝试。而这时那一千申戎士兵耕种的收获没有上交邮氏,归大商所有,而是被申戎王收走了,挚壶氏趁机在收租官邮氏面前进言,说姜尚的一千申戎奴隶没有上交田租,肯定是被申戎收走了,这等于姜尚是在向申戎透露耕稼之术。邮氏立即命令姜尚上交申戎奴隶的耕种收获,不然的话以沟通戎人的罪名,军法处置。姜尚愁容满面的回去,这时邰地的大户都来劝解,都是劝姜尚不要上交申戎的田租,归自己跟申戎所有的。姜尚知道,这些人都是按照西伯的意思,劝自己离开大商、投靠申戎的。他只好向申姜请求“现下的形势紧逼,你可劝解你父王放弃戎人耕种的田租,让我上交大商了吧!”
申姜悠然的说“我可管不了,你知道我是希望你投奔我申戎的,现在正好,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你手下的夷方降卒都带到我申戎部落去。”
“你不怕大商进攻你部落吗,到时候西伯、犬戎可能也会趁机进攻,如何抵挡?”
“不会的,你手下都是夷方降卒,大商不会为难你的,实在不行,就你一个人出逃便是,”申姜捧着他的脸柔声说“就算商国真的借口征伐,我们便一起应对,游牧至别的地方去。”
姜尚吻着她的手说“还是不行,你现在有了身孕,不能作战的,我们何必冒险呢?”
申姜叹了口气说“好吧,我便去劝父王。”
申戎王听了女儿劝说,还回了申戎士兵耕种所得收获,邮氏收到姜尚补给的申戎田租之后,又说“以后每年都要上缴全部收获,以证那千人确实是申戎奉献的奴隶,否则就把那些申戎奴隶调往海内,分给诸侯伯。”
姜尚诺诺的答应,回来告诉申姜,她气愤的说“真的把我的勇士当奴隶了吗?我现在就命令他们返回部落!”
姜尚急忙劝阻说“不行哪,你这一劝回,刚好证实了这些人不是奉献的奴隶,这田租不就白交了吗!”
“那你说怎么办,我们的士兵不可能再辛苦一年,毫无所得的!”
姜尚默默的说“慢慢来,不着急。”他想起了川妃,本来说得到朱厌猴就给她送信的,现在不知道她情况怎么样了,也许她作为小司命,又得到了帝辛的信任,可以帮助自己。姜尚立即让朱厌猴带信去了朝歌,让它通过小司命住处找川妃,并叮嘱它如果在小司命处没有探到消息,便不要惊动司命官。
数日后,朱厌猴躲在小司命的房梁上探听到川妃已经跟司命官成亲,住在一起了,便直接去找到了川妃。川妃听它说了来意后,便说你暂且呆在这里,我且找司命去试试。司命听说是为了前次的夷方降将,便去找了田畯官,言说了姜尚在邰地实施了沟洫水养鱼鳅之法。田畯官自己是耕夫出身,听了这种养殖之法,大喜说“这么做可能会增肥地力,不知他们这次收获多少?”
司命官便说“确实收获多些。”
田畯官便说“好的,我去安排,再让大王下令在帝畿田地里尝试。”
月后,姜尚得到了酒正官的通知,说是为了表立鱼鳅养殖之功,可将他新开垦的田地封给他自立,收取申戎奴隶的田租自用,只需缴纳西伯战俘的田赋即可。姜尚告诉申姜这个好消息,她便说“我再劝父王再拨两千人在邰地郊野开垦荒地,年后不如我们也以监督奴隶为名,都搬迁至郊野,就在渭水边筑城,你看如何?”
姜尚谨慎的说“人可以先调过来,但筑城的事慢说,不然邰地会有恐慌。”
“怕什么,你既然与朝歌的高官交好,即便自立门户,也不会有什么关系。”
“其实我跟川妃关系一般,这次主要还是靠田畯官对我鱼鳅养殖之法的信任。再说,就算帝辛亲自任命我爵位,长远来看,也需要应对渭水诸国的敌视,无论是邰地望族,还是他们背后的西伯跟崇侯,都是难以应付之人哪。”
到了第二年春,申戎王派来的两千人跟原有的千人会合,开始开垦土地,而这时,姜尚已经提前夯土筑屋,为这些士兵提供居住地,但因为申姜有孕,他需要留在邰地照料,便没有搬来居住。而这时正值年祀,姜尚已经两年没有回营地了,不知道那里的年祀预示有哪些变化,想到这里,便派遣了一只朱厌猴去往营地探听。他问申姜“不知道你父王今年年祀有何预示?”
“我问过了,与往年差不多,我们火烧草木的时候,用于祭祀的骏马惊慌而逃,草地下的泥土被烧化,这预示着战乱持续。但其实我们申戎去年并没有遭受什么损失,反而还得了许多财货。我们祭祀的马祖神,密人、程人,还有其他戎人也在侍奉,但去年遭受损失的大概只有犬戎跟义渠戎部落了,他们互相征战都损失不小,所以,祭祀并不能预示今年的兵灾是否是降临在我们头上。”
“不知道西伯、崇侯侍奉的是什么神?”
“西伯跟邰地一样,祭祀的是祖先谷神后稷,崇侯侍奉他们的祖先水神鯀,但他们都紧守预示的秘密,我们外人不得而知,你可试探一下薙氏他们,虽然他们的祭祀不如侯伯的盛大,却也可粗略看到一些预示。”
姜尚说“我已经试探过了,说是跟往年一样,仍有兵灾,但看不出严重到什么地步,”他接着感叹“我已经两年没有回故土了,不知道今年年祀如何,听川妃说帝辛已经在准备出兵东夷了。”
申姜欣喜的说“不如我陪你去一趟东夷,这就将你的族人迁徙过来吧?”
“嗯,是该准备了,最迟明年,就迁他们来这里,”姜尚凝聚水汽,弄了申姜一脸水,明知故问说“我接我族人,你这么高兴干嘛呢?”
申姜气的隔空往姜尚腹部上一按,姜尚顿时觉得胃部翻涌,差点呕吐,急忙定了定神,奔过来抱住她,抹掉她脸上的水珠,说“你有孕在身,不要凝神过度啊。”
申姜翘着嘴说“你的御水仙术怎么还不及我啊,还真差点呕吐了?”
姜尚说“谁让你突然下重手,这力度怕会伤到胎儿吧。”
申姜靠在他怀里说“没事,等我生下孩子,就随你去迁徙族人,到时候我们即在邰地郊野筑城,我修习草木生长和存储草料之法,就不用再游牧至其他地方了,我们就在邰地定居。”
“真要如你所愿就好了,可惜我看西伯这几年内肯定要联合有邰氏复国,邰地周边免不了刀兵四起,到时候我们两族会不会遭到攻击呢?”申姜听了便不说话了。两个月后,申姜生下一名女婴,而姜尚派去东夷的朱厌猴终于回来了,说是营地聚落安然无恙,年祀预示也跟往年不同,没有兵灾的预示。姜尚心想,难道帝辛不打算征伐东夷了,还是预示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