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云自杀了,幸亏发现及时,被送到了医院,医生说再晚十分钟人就救不回来了。现在刘云人是救回来了,躺在医院里,但是打了半天电话,家里人竟然没一个人愿意过来的,把李浩气的差点砸了手机,为了照顾李云,也是为防止刘云再有自杀的举动,李浩已经在医院守了一夜多了。
当李往后和方恒从燕奇的别墅回到宿舍的时候,李往后就从隔壁寝室的同学那里得知了这个消息。没说的,李云是两人到了大学认识的第一个朋友,自然不会放任不管,于是两人顾不得上课的事,又往医院赶去,只是这次李往后学乖了,临走前叮嘱同学帮他们请个假。
医院里,李往后和方恒见到了守在刘云身边的李浩。也通过李浩得知了刘云自杀的具体细节。新生晚会结束后,就在李往后和方恒在学校后街吃饭,准备去后山解决钱余生的问题时。
刘云在宿舍里抱着手机一遍遍的拨打着手机里的一个号码,却怎么也打不通,手机提示音一直从“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李浩调侃的李云,说追姑娘不能这样,不能这样死缠烂打,人家姑娘不接电话就等会再打过去呗。现在倒好,搞得人家小姑娘都把手机给关了,
刘云当时也没回应李浩,只是静静地坐在床上,然后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就一脸焦急的从宿舍跑了出去。这一出去,就是一夜,说到这里,李浩还吐槽呢,新生第一晚,宿舍里就他一个人在,当时查寝时,他都不知道怎么圆了。还好学长们通融,说新生第一天不习惯也能理解。
到第二天上课,也不见刘云回来,老师点名的时候,又把李浩急了个半死,总不能他一个人帮一个寝室点名吧。幸好随后老师就说李往后和方恒两人请假了,他才勉强帮刘云糊弄了过去。一下课,他就给刘云打电话,第一次打过去没人接,他也没有在意,只以为刘云是和哪个小姑娘在一起,没有注意手机。也没多想就去吃饭了。
下午上课前半小时,李浩见刘云还没回宿舍,寻思着再给他打一个电话催一催,就又打了过去,这次打过去,电话接通了,李浩正想开口,就被电话那头的人的吓了一跳,接电话的是一个小姑娘,电话一接通小姑娘就问李浩认不认识电话的主人,说她在河边采风的时候,看到有一个男生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浑浑噩噩的在河边走,手机丢了也不知道,她想把手机还给失主都不知道怎么办,问李浩能不能去河边找她,她好把手机还给他。
听到小姑娘报出的地名,李浩心里咯噔一下,这时的他才意识到刘云可能是出事了,赶紧给辅导员打了电话,然后往小姑娘所在的地方跑去。
小姑娘采风的河叫秀才河,传闻百年前有一秀才与一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私定了终生,两人约定好待秀才高中之后,便上门提亲,秀才在外游学数年,拜访名师,终得以高中,任翰林院学士,志得意满回乡提亲之时,才惊闻竟恰巧在其高中骑马游街之时,小姐一家人外出省亲,路遇劫匪,那伙劫匪起了色心,想要轻薄小姐,小姐在无奈之下,一头扎进了河里,香消玉殒了。
秀才本欲请当地官员出兵清剿那伙劫匪,却不料当地官员百般推脱。秀才无奈,本欲回京任职,他日再做打算。却在他启程回京的前一天,酒馆买醉时邻桌两人的闲聊改变了他的命运。原来那伙劫匪不是别人,竟是那官员的儿子。在小姐父亲寿宴上,得见小姐,惊为天人,本欲娶之,才知道小姐已与秀才定了终生,那公子嫉妒之下,趁着小姐一家人省亲之时,纠集了一帮打手,杀了小姐父母,想要强占了小姐,小姐这才投了河。
秀才这才知道了自己心爱女子去世的真相,他又去了官员府邸,佯称要回京了,欲做东在酒楼摆下宴席,谢过官员一家的接待。
第二天,官员一家如约而至,酒过三巡,众人正吃喝得高兴之时,秀才一把从怀中掏出了匕首,插入了方才在酒桌上与其称兄道弟的公子胸口,又在众人惊愕之间,捅死了官员和他妻子。因为秀才有官身,无人敢上前捉拿,秀才施施然除了酒楼,直奔小姐投河所在,酒楼众人尾随而至,竟不见秀才,只有一女子在河中船上翩翩起舞,口中唱着“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曲终舞歇,女子跃入河中,秀才也不见踪影。后来,有人说那女子便是秀才所扮,两人双双投河做那鸳鸯去了,有人说在河边看到了秀才......无论哪种说法,都已无法证实了。只是渐渐的,这条无名小河被人们称之为秀才河,附近人家每逢娶妻嫁女都会在河边祭祀。
李浩记得报道那天他跟刘云说过这个故事,现在听小姑娘说刘云一个人去了河边,他本能的就感觉不对劲,从小姑娘手中接过电话的李浩顺着小姑娘指的方向找了下去。终于,在一棵桃树下,李浩找到了刘云。
刘云就那么静静地躺在树下,外套盖在身上,看起来只是睡着了,李浩松了口气,只是随着距离的拉近,李浩发现他错了,刘云垂落的胳膊手腕上一条清晰可见的割口让人望而生畏,一般人很难想像,怎么会有人能在自己身上划出那么大伤口,那种勇气或许比抛弃世界更难吧。李浩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打120,而是这些。
李浩从窗边转过了身子,将视线从阳光明媚的窗外转向了李往后和方恒,停了一会,又看向了刘云,眼睛里似乎多了些什么:“往后,方恒,你们知道吗,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和平时我们在网上,电视里看到的自杀完全不一样。当你亲眼看着自己熟悉的人就那么放弃了自己生命,或许在他眼中不是他选择了放弃世界,而是世界选择抛弃他......”
刘云紧闭的眼角眼泪凝聚成形,滑落在枕头两边。嘴唇微张:“李浩,谢谢你”声音沙哑,低沉。
有人说他听到过地狱的声音,电视,电影中那些恐怖片的背景音乐和背景声是地狱的声音。精神病人那歇斯底里的嘶吼声是来自地狱的声音,杀人犯那冷酷无情的声音是地狱的声音。
以前李往后觉得他们说的都没错,但这一刻,从他听到刘云的声音,他才知道什么叫做地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