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层高很高的长方形大房间,占了两层,二楼是贴墙的一圈走廊,形成“回”字形,下方立着罗马柱作支撑。房间两端有宽大的阶梯,通往二楼的走廊。
虽然装饰缺乏保养已经陈旧不堪,但是依然能看出往日的奢华:屋顶中央垂下的巨大吊灯,高高的落地窗、长长的窗帘,科林斯式柱子、雕花栏杆扶手、花纹繁密的地毯。
这里以前是个舞厅,现在改成了实验室,其中的物品和装饰风格格格不入:一筐筐煤炭、蒸汽机、发电机等金属设备,几张桌子上摆满了书、文件、烧杯、漏斗、显微镜、坩埚、量杯、装着试剂的瓶瓶罐罐,几排塞满东西的货架,几个养着十几只兔子的笼子。
李仲行、小丹两人看着一个男人忙活着:他往火炉里送进几铲煤炭,然后查看气压表,转动一个个阀门,拉下扳手。机器们开始“隆隆”作响地运作,抖动着,喷发出蒸汽,齿轮、传动轴、连杆机构等传动装置开始运作。一个一米多高的圆筒,上面规整地排列着几十个磁铁和线圈,转动地越来越快,直到模糊不清。
“这个蒸汽机……我们到18世纪了吗?”小丹问。
“嗯,大概18、19世纪吧。”李仲行点点头。面对眼前的运作蒸汽机,人类的非凡创造能力的产物,感慨万千。
“奇怪。”李仲行一脸疑惑。
“是很奇怪,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小丹说。
“不是,当然你说的也对,我想的是别的事,你仔细看他的脸,熟悉吗?”
“他是城堡的主人,怎么了?”
“我们经历了这么多次穿越……看到的画像、遇到的真人,你没发现城堡的主人没有变化吗,都是他,但是,我们穿越的时间跨度应该有几百年!”
小丹感到了不可思议,她想了想说:“他也许是后代,只是长得很像?”
李仲行摸了摸下巴,说:“你说得也有道理,可能是我想多了。”
高菲特伯爵用钥匙打开一个柜子,拿出一个铁盒子。他拿着铁盒子走进大厅中央的玻璃房里。这个玻璃房凑合能容纳一个人。虽然大厅里到处都是设备、货架,像迷宫一般,但是玻璃房周围腾出了一块空地。两根粗电线穿过这片空地,连接在玻璃房顶上。伯爵用钥匙打开铁盒子,小心地取出一块粗糙的黑色石头,放进头顶上的一个金属架子上。
他走过空地,打开一个木箱子,中取出一个花瓶,又从桌上拿走一个铁锤,回到玻璃房里,挥起铁锤把花瓶敲碎,走出来关上门,又穿过空地。
伯爵的手按在闸刀上,望着玻璃房,目光里倾注了希望,他合上闸刀。
机器发出“嗡嗡”声,粗大的电线连接处迸发出火花,玻璃房里充满了电弧,发出“滋滋”、“啪嗒”声。整个反应越来越剧烈,似乎要爆炸了一般。
小丹紧张地捏住李仲行的胳膊。李孟上大声说:“不要怕,影响不到我们。”整个房间的噪音淹没了他的话。小丹喊道:“你说什么?”她刚说完,伯爵扳回了闸门,立刻安静下来。随着烟雾的散去,他们看到玻璃房里空空如也。粗糙的石头还在,但是花瓶不见了。
高菲特伯爵急匆匆地走过去,打开门,跪在地上检查,伸手摸摸地面,他起身围着玻璃房找了一圈,什么都没有。他失望地走回来,情绪低落地拿起桌上的笔,弓着身子在本子上记录实验结果。
“这花瓶去哪了?”小丹问。
李仲行摇摇头,说:“我们去那边看看。”
于是他们往玻璃房走去,没走几步却被小丹拽住。
他看到小丹指向他们斜前方,这才发现几米外的货架奇怪得扭曲了,好像是游泳时,看到的泳池底部扭曲的瓷砖。接着,一个蝙蝠怪物出现在货架前。它比成年人高大一些,有人一样的四肢躯干,蝙蝠一样的翅膀和脑袋。它的左手掌被一块粗长的黑色石头贯穿,手心手背露出石头的两端,伤口已经愈合,石头成了左手一部分。
李仲行护在小丹身前,两人紧张地慢慢往后退。前方的怪物张嘴喘着气,露出长长的獠牙,下把的毛发沾满了流淌下的唾液。它慢慢往前走。
李仲行从口袋里掏出鲁格P08手枪,双手握紧枪把瞄准眼前的怪兽。双手在抖,根本无法瞄准,李仲行心急了,用力扣下扳机。
“砰!”
没有打中。
“砰!”,“砰!”,都没有打中。
小丹从李仲行身后挪到旁边,举起瓦尔特P38手枪,双手握住纯银雕花贴片的握把,瞄准怪物连续开两枪“砰!砰!”,瞄准,“砰!砰!”,瞄准,“砰!砰!”。
弹壳掉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叮叮咚咚”,像是风铃声。
李仲行捂着耳朵、张着嘴看着小丹,小丹看着怪物,怪物低头看胸口的枪伤,发出低吼声。
它举起嵌着石头的左手,放在伤口处。等手放下时,伤口正在愈合,不一会,皮肤就变的完好无损。
李仲行和小丹瞪大了双眼,转身就跑。怪物嘶吼一声冲他们追去,碰倒了桌上的一个装满液体的玻璃瓶,滚下桌子,摔碎在放花瓶的木箱上。
高菲特伯爵听到声响,走过去,拿毛巾擦木箱子。他打开木箱,检查液体是否渗进箱内,却发现以为消失了的实验用的花瓶,完好无损地!他激动地拿起来,仔细打量,发出一阵狂喜的呼喊。
怪物停止追击,转身瞧着欣喜若狂的伯爵,感到迷茫。
李仲行、小丹喘着气跑出设备、架子组成的“迷宫”中,看到前方的大门也扭曲了,出现了一支全副武装的队伍。
他们共有11人,都穿着防弹衣。六个突击队员面朝外围成一圈,武装到了牙齿,举着自动步枪和霰弹枪,他们身后是两位拿着手枪的队长、副队,和三名背着仪器的研究员。
“不许动!放下枪!”一个突击队员喝到。
两人来不及理解这一切,下意识地举起了双手。
“放下枪!趴下!放下枪!趴下!”两个突击队员将枪口对准了李仲行和小丹。他们照做了,感到双手在背后被拷上。
“小君!蝙蝠怪物在哪?”队长——一个强壮的中年人问他旁边的研究员。
李仲行有点熟悉这个声音。他想起来他就是播报“紧急通知”人。
“陨石和蝙蝠怪就在附近,应该没错!”小君看着手中的屏幕说。
“这里还有2分钟就要时间跳转了。”另一个研究员,小斌看着手表说。
“大卫,你带四个人去抓捕蝙蝠怪物,至少要弄晕它,倒计时30秒前回来!”队长对副队长大卫说。大卫带领四名突击队员走进货架设备的迷宫中。
队长看到地上的趴着的两个人,向突击队员抬手示意。
“起来!”两个突击队员伸出一只手扶起李仲行和小丹。小丹感觉自己双腿没怎么用力就站起来了。一名突击队员双手按压李仲行的腰,大腿根部,脚踝,掏出口袋里的手机、卡包,递给队长。
队长打开卡包,抽出身份证,获知眼前的人叫“李仲行”,2011年出生,把身份证递给小君。
远处响起呼喊声,野兽的吼叫声,零星的枪声。
队长自顾自地继续检查钱包里的东西,他抽出几张银行卡,又塞回去,最后抽出一张全家福照片,有两个李仲行并肩站着。“双胞胎?”队长心里想。
“没有犯罪记录。”小君说,递回身份证。
队长把手机和卡包还给李仲行。
“你们收到我播报的‘紧急通知’了吗?”
李仲行、小丹点点头。
“你的双胞胎兄弟来了吗?”
“我们和他们走散了。”
“在收到你的通知之前”小丹补充了一句。她担心对方会认为他们没有遵守“紧急通知”的规定。
“还有30秒。”小斌说。
这时远处传来跑步声,副队和4名队员回来了。
“怎么样?”队长问。
大卫指了指两个外人,说:“We talk it later.”
时空跳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