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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林天的诡计

看着周围的人陆续进入血池,什天思索一阵之后,咬紧了牙关:“看来我是下一批才能进入血池了啊……不过这样也好,刚好可以观察一下别人进入血池的过程。不论如何,这都是我最后的希望了,我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若是我获得的族印可以位居上乘,林家就算讨厌我,也未必就不会重点培养我。到那时,林家至少不会再有人敢随随便便的羞辱我。等我具备了一定实力,在林家拥有一定话语权之后,曾经伤害过我的人,给过我的屈辱,我也一定会找你们一一偿还!”

就在不知不觉中,什天的指甲已经划破了手心,滴落的鲜血,落在地上是那么的鲜艳,可他自己却毫不知情。

与此同时,数里之外的一个庭院中,正有一名男子席地而坐。他梳着一头浓密的墨黑色长发,未绾未系的披散在身后,光滑顺垂如同上好的丝绸;如女子般的柳眉之下,是一双勾人魂魄的紫色双眸,高挺的鼻梁与薄薄的嘴唇,完完全全的巧夺天工,恰到好处。而在他面前站着的,赫然正是林家的下人阿三。并且两人似乎正在交谈着什么。

“好说好说,既然是林天公子有求于我,我又怎敢无故推脱呢?别说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忙了,就算是再大的忙我也要帮啊!这样吧,你且在这里稍微等候一下,我去取些东西交付与你。”说着,只见他缓缓起身,回到了屋内,只留下了阿三一人在屋外等候。

“奇怪,在我来的时候,少爷明明跟我说过:这个蔡梓乃是整个东木国鼎鼎有名的阴阳师。就算是把东木国的阴阳师全部加起来,他也至少可以排进前五;所以这个人的脾气喜怒无常,架子很大。可是在我与他接触来看,这个人还是挺好的啊?难道是少爷曾经与他有过什么过节,所以印象才会如此不佳?”阿三皱了皱眉头,但紧接着又摇了摇头,“不过我一个下人,倒也不用考虑这么多,只要用心完成自己的工作就好了,干嘛非得徒添烦恼呢?”

“阿三,想什么呢?摇头又晃脑的。”不知何时,蔡梓竟然已经悄然来到了阿三的身后。

“蔡先生,你什么时候出来的?吓了我一跳啊!”阿三长吁口气。

“呵呵。喏,给你,这便是你家公子要的东西。”说着,蔡梓从怀中小心翼翼的取出一根黑针,黑针表面好似有荧光环绕,“拿着的时候要小心,这并非什么简单的银针,而是以一块万载寒冰为基础,切取其核心部分,并在上面封加咒印,精雕细琢之后,得到的冰针。虽然只是一字之差,但两物却是天差地别。若是用银针给人下咒,很容易留下把柄被人抓住;或是被找到破解之方,从而令所做的一切都前功尽弃。但是冰针就不同了,冰针刚柔并济,前期和银针有同样的效果,用过之后还可消失于无形之中。冰,主掌寒意,天下万物,无一物寒不可破。因此,在我们阴阳师的眼中,冰往往都是刻印最佳之物……”

“额,蔡先生?我这还急着回去交差,您看能不能改天找个时间,我再专程找您讨教?”阿三试探道。

“嗨,瞧我这老毛病又犯了。好了,你快点回去吧,省的晚了挨你家少爷的罚。至于这个禁魂针的详细用法及与其有关的事项,我都已经存影于这个墨银海螺中了。”蔡梓似是自嘲一般,无奈一笑,又拍了拍阿三的肩膀,转身向屋内走去。

“这个家伙……我又不懂,也不想学你们这些歪门邪道,怎么还给我讲上大道理了呢?”看着转身离去的蔡梓,阿三小声嘀咕着。

“蔡梓大师,小的先行告退,改天定当替我家公子登门道谢。”说罢,阿三微微躬身,转身离去。

就在这时,蔡梓转过头来,看着阿三逐渐远去的身影,冷哼一声,也进屋去了。

回到祭坛这边,什天早就已经通过了阶梯,此时正和其他三个人静静的站在池边。“终于轮到我了啊……”看着面前的血池,什天虽然不能肯定它一定是血,但却仍然有一种心潮澎湃的感觉。

“进血池,浴童身!”只听得林老一声大喊,早已准备好的什天就那么赤裸裸的跳了下去,除了必需的遮羞小件之外,再无他物。而站在其他三个位置的,则是两个男孩和一个女孩。

不过也不知是害怕,还是出于其他的什么原因,这三个人迟迟没有动作。无奈之下,林老稍微一错手,一道气体从他的袖口悄然飞出,分成三部分打在了那三人的身上,将他们推了下去。“现在的小孩啊,怎么这般胆小。我们这些做长辈的,难道还会害你们不成?”林老苦笑着摇了摇头,“但这什天倒是胆大心细,是个可造之材,只可惜……”

“唔,好烫……”这是什天进入血池之后的第一个感觉;紧接着,他便惊讶的发现,这些红色的液体,仿佛找到了主人一般,围成了一个漩涡状,将自己护在中央,和另外三个人保持了很远的距离。

难道我的身体有什么特别的?那三个家伙和我同时进来,但是身边风平浪静的,为啥我这边如此怪异?什天眉头紧皱,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原因。

“哇,快看哪!那小子身边形成了一个漩涡!而他便是这漩涡的中心!好像……好像这漩涡看起来还在不断扩大!”

“真的是!那小子身边的池水颜色非常深,而至于旁边那三个小孩,相比之下,颜色浅了不是一星半点儿。”

“这小子究竟是踩了什么狗屎运,先祖们竟然如此看重他?他何德何能得此殊荣?”

“就是就是……”

“林老,我们都怀疑这个什天,是不是对自己动了什么手脚,不知可否将他弄出来,仔细检查一番?如若不然的话,这对于其他的小孩实在是很不公平啊!”

听着众人议论纷纷,林无涯终于心生厌倦,摇了摇手:“好了好了,大家不要吵了。在这个世界上,向来就不存在什么绝对的公平。虽然我也觉得这样不好,但是天意如此,尔等贸然出手干涉,有悖天则。所以,我们只需要这样静静地看就可以了。”

“既然林老您都这么说了,我们大家自然不敢再有非议。”一个中年男子如是说。

见祭坛四周重新安静下来,林老满意地点了点头,再次将注意力放到了血池上。

但是刚才的这些话什天早已听不到了,不然他定会向林老抱以感激。此时他的骨头仿佛正在融化,剧痛如潮水般漫延至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只不过他咬牙坚持住了,并未像其他人那样大喊大叫。可是这莫名的承受,也并非没有代价。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鼻尖和额头滚滚而下;而嘴唇上的红色液体,更是让人分不清:究竟哪些是池水,哪些是用力咬破嘴唇而流的鲜血。

不过大家都没有注意到的是,此刻半空之中,正有两个人影在凝视着血池;或许更准确的说,是在凝视着血池中的什天。只是他们的位置实在太刁钻了,因而偌大的祭坛,虽是人山人海,可愣是没有人发现他们的存在。

“老二,这小子有些奇怪啊?”说话的人名为林峰,身穿一件青灰色长衫,乃是林家第二十八代家主。他蓄着一束长而密的胡子,一双棕褐色的眼睛深陷在眼窝里;头发梳的十分认真,没有一丝凌乱;但是那一根根银丝般的白发,还是在黑发中清晰可见。可此时他看向什天的眼神,却跟他沉稳的形象极为不符,期待中还带着一丝紧张,就如同刚刚挖到宝藏,却不知道里面有什么的寻宝人一样。

“的确啊,不过他的奇怪终究是好事。如果古籍当中记载不错的话,这种气运积聚的现象,正是即将返祖的前兆。真是没想到啊,竟然让我在有生之年,看到了一个返祖的奇迹。”这声音的主人,正是林峰口中的老二,名为林青。他在林家的地位,仅次于林峰。一袭黑衣,一张面无表情的俊脸,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一头乌黑浓密的黑发,如同标杆般笔直的修长身材,看上去似乎正值壮年。但其实他的真实年龄并未与林峰相差太多。至于他的模样,据说是因为修炼了一种功法,可永葆青春。但这种功法到底是什么,却是无人知晓。而此时他那双时而有金光闪动,深邃的令人看不到底的双眸,正紧紧盯着什天。

“难道说,是上天眷顾我们林家?”林峰微微有些错愕。

林青并未言语,只是淡淡一笑:“也别高兴得太早,有的时候,对某件事所寄存的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或许吧……”林峰不置可否。

回到林家以后,阿三直接来到了事先和林天说好的地方,而林天也早已在此等候。“阿三,事情办得如何?”林天看着满头大汗的阿三,笑着说道。

“已经办妥了。”阿三将双手一抬,把所得之物呈现在林天的眼前。

“很好,稍后我会论功与你。”掩饰了心中的激动,林天挥了挥手,转身欲走。

“少爷,请先别走,我还有一事相求。”阿三小心翼翼的说道。

“你还有何事。”林天并未回头,只是淡淡的问了这么一句。

“少爷,不知我何时才能见到我妹妹。”阿三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这么一句。

“你妹妹吗?你去找蔡梓吧,他会告诉你的。”说罢,林天就那么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阿三一人在原地发呆。

回到房间,林天刚一打开墨银海螺,便从里面传出了一阵虚无缥缈的声音,好似来自天际一般:“九幽黄泉锁三魂,无界大寒寻七魄。八门八神伏天阵,一阵囚你半步生。使用者切记,此物并非金铁,而是一种十分玄妙的万载寒冰,名为九幽黄泉。它只要接触到新鲜血液,立即就会与之相融;之后便由它的极致冰寒之力与阵法之劲,封印万物。问天下,此物乃我蔡梓独创,旁人决计无法发现,施用者大可放心使用。使用时只须用它刺破皮肤,它便自会融浸。除身体正常机能之外,无所不禁。切记,切记……”

“什天啊什天,如果没有她的话,或许我们可以和睦一些吧?”随即林天闭上双眼,似是在叹息:“可这世上没有如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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