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聚小心背起孙央，再次确认：“你真要坚持回去？”
孙央不想暴露自己的特殊能力，打趣道：“死不了。我让你破产了，你少打让我破产的主意，我可没钱还你。”
“钱不是问题。”杨聚用一贯冷淡的口吻道。
孙央苦笑叹道：“问题就是没钱。”
“很快就会有钱了。”
“天上掉钱？”孙央觉得好笑。
杨聚默不作声，似乎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结。
“杨聚，沈月是怎么回事？”出了演武室，孙央才敢低声打听。
10岁就破格进入苗子班，小小的身躯拥有惊人的力量，会突然性格变得大相径庭，实在让人好奇。
杨聚停了下，才继续下楼：“以后尽量少招惹她，她正在觉醒灵体，实力远远超过我们。而且，她的体内住着一个危险的灵魂，一旦出现恐惧害怕的情绪，那个灵魂就会出来保护她，将令她害怕的东西消灭。”
“人格分裂？而且分裂出来的人格，是保护类型，难道她受过虐待？”再想到沈月总是一副与年纪不符的老气横秋模样，难道也是自我保护的表现？
杨聚不知道人格分裂是什么意思，听孙央后面的推测，有些佩服道：“听唐望南说他爸是个混蛋，最后被那个灵魂杀了。”
“还真是可怜。”孙央被勾起许多不快的回忆，对凶沈月的事，愈发觉得愧疚，“那她和唐望南是什么关系？”
“一个小巷子长大，差不多算是将唐望南当成亲哥哥那种吧。”
“难怪她会讨厌我。”孙央恍然大悟。
“不差你一个。”杨聚冷道。
孙央幸灾乐祸轻笑，惹得杨聚不悦，手上暗中使力，疼得孙央发出阵嘶声。
出了光荣楼，孙央突然改变主意，让杨聚带他去中三级找宋花生，宋花生的爸妈常年住在原石矿挖矿，家里只有兄弟两人，正是个绝佳的疗养地，免得孙路阳和刘海棠每次看到他受伤，都担心不已。
宋花生见孙央半死不活的样子，脸都绿了，知道没好事。又听到孙央要去他家过夜，就差没给孙央叩头求放过。
可脸如寒霜的杨聚和笑里藏刀的孙央，都是惹不起的人，只好眼噙泪水答应。
到了家，孙央让宋花生去兴和弄一趟，告诉刘海棠自己在他家，顺便看看孙路阳是否回家。
两兄弟因为害怕孙央，在孙央面前唯唯诺诺，生怕惹他不高兴打人，又是让出卧室给孙央住，两兄弟在客厅打地铺，又是吃晚饭的时候，主动给孙央盛饭，倒热水洗漱……
孙央受着少爷般的优待，心里过意不去，每当开口推辞一番，兄弟二人都是脸色大变，更加诚惶诚恐，摸不清孙央到底是真客气，还是假试探。
孙央只能早早上床，让兄弟二人省心，可是心系孙路阳安危，翻来覆去睡不着。
大概过了快两个小时，门外有歌声响起，旋律简单，歌词粗陋，但胜在那人的音色空灵悠扬，甚是悦耳，硬是将三分的词曲，拔高到及格的效果。
孙央大感惊奇，蹑手蹑脚下床，推开门缝看去，见宋花生正坐在桌前，桌上摆满锅碗瓢盆，他手中拿着双筷子，一边敲一边唱，十分投入，坐在对面的弟弟则听得如痴如醉。
当宋花生唱到高音时，声如幼鹂啼天，扣人心弦，充满对展翅高飞的向往感情，对自在翱翔的热烈歌颂，孙央情不自禁鼓掌。
“厉害！简直就是老天赏饭吃的嗓子。”孙央点评道，又突然替他生错地方惋惜起来。
就像是插在积满灰尘的房间里的鲜花，再美丽动人，也无人欣赏。
歌声戛然而止，宋花生紧张道：“孙、孙哥，对……对不起，吵醒你了。”
孙央笑着坐在宋花生旁边：“反正睡不着。我也会唱歌，你听听。”
尽管孙央五音不全，但抵不过首首都是他那个世界传唱的经典，词曲俱是一流。
听到失恋歌，宋花生会眼红流泪；听到励志歌，宋花生会眼里冒出星光；听到抒情歌，宋花生会眼睛微闭，如同微醺……不得不说，宋花生的内心世界，细腻丰富到一塌糊涂，这种人不只是有老天赏饭的嗓子，而且极具唱商，很容易就能驾驭表达不同感情的歌曲，并唱出自己独特的味道。
在歌曲的感染下，宋花生似乎忘了对孙央的害怕，跟着歌曲尝试搭配旋律，轻轻敲着桌上的“乐器”。
孙央休息了几分钟，宋花生才从疯魔的状态中回过神，激动无比，但因为仍是有些怕孙央，在两种感情的混合作用下，涨红脸道：“孙哥，这些歌都是你的创作的？”
孙央指着自己，失笑道：“你说我？你觉我配吗？”
“那这些歌是什么人唱的？”
孙央悠悠道：“这些歌啊，都是天王、天后、歌神唱的。”
宋花生眼中闪过失落，这么嚣张的名号，一定都是灵修者，身为天弃人的我，连拜访他们的资格都没有。
宋花生期待道：“孙哥，这些歌，你能教我吗？我的梦想是成为游唱人，去所有陌生人的地方，让他们听到我的歌声。我不想一辈子困在这里，碌碌一生，发霉死掉，我——”
宋花生鼓起所有的勇气，大声道：“想成为最伟大的游唱人！”
一瞬间，孙央似乎觉得满屋亮堂，眼前这个少年就是光源。
原来，有梦想的人真的会发光。
孙央点头道：“可以，你拿纸币来，我先把歌词写给你，再教你唱。”
孙央摆开架势，决定从《真的爱你》写起，这首歌是对伟大母爱的歌颂，第二首是《单车》，表达的是父爱……
孙央落笔写着写着，发现一个很尴尬的问题，有些字还没学，不会写！
两人面面相觑，对于音相近的字，就用同音字代替，遇到替代不了的，就暂时空着，由孙央口头传授。
不过这种无奈之举，严重影响了学习的效率，和歌词意思的传达，直到天亮，才堪堪梳理一遍由三十首歌组成的《流金岁月特辑》——这六个字是孙央非要写在封面。
这一晚，让孙央对“教学权限”这个规定，背后的意义有了更深一层的思考。
控制了文字，也就控制了思想的传播速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