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落魄的相州城
“素秋？你出去做什么了？怎么一整天不见你？”楚楚走过去询问。
“我只想自己出去走走！”碍着若蓠公主的面子，素秋再没敢和楚楚大呼小叫过，她默然的看了楚楚一眼说，“我累了，要回房休息了！”
“嗯！”楚楚点点头，素秋缓缓走上楼去。
“这个女人在搞什么鬼啊？”若蓠公主皱着眉头，不高兴的说。
“不清楚……”楚楚含含糊糊的说，想了一下，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她看着若蓠公主，是似笑非笑的说，“干嘛总觉得人家在搞鬼啊！”
“就是觉得这个女人心术不正！”若蓠公主说道，眉头依然紧锁，楚楚走过去，用手轻轻的触摸她紧锁的眉头说道，“这么皱眉，小心长出皱纹来！若是变成了老婆婆，就真的要让人奉旨成婚了，哈哈！”
“楚楚姐姐，你还取笑我！我打你！”两个人嬉笑打闹着。
素秋径直走进房间，脸色不太好，坐在桌子前，到了一杯热茶。刚才她一个人偷偷出去，是去了月老祠，她诚心向跪拜，求签，只是……想到这里，素秋的眼中有一丝阴郁，她缓缓的从衣襟里取出那张被她揉搓的皱皱巴巴的签文，心绪涌上心头。
“姑娘，你所求的姻缘，注定不能开花结果，签上所示，对方有已经与人牵上红线，无人能改，所以姑娘，如果你要继续纠缠下去，只能变成一段孽缘，最好的办法就是放弃。”老者的话不断的再素秋脑海里徘徊。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素秋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掉下来，“明明是我先遇到他的，她苏楚楚凭什么要夺走自己的幸福，为什么！”素秋咬牙切齿，擦干眼泪，把求到的签文放到灯火处，燃烧掉，狠狠的说，“放弃？不可能！”
玩了一整天，睡了一个舒服的大觉，大家都精神抖擞，继续下一段的路程，很快就要达到相州了，这里是自己的故乡，想起这里发生的林林种种，雪依的眼中充满了心事。
“皇…不赵三哥，楚楚有一事相求！”
“怎么这么客气上了？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
楚楚看了雪依一眼，轻声说道，“到了相州，我们可不可以先去祭拜雪依姐姐的亲人？”
“这个…应当！”赵朗点点头，缓缓说道，“是朕养的贪官污吏，理应前去拜祭！”
“那雪依多谢皇上恩典，你这么说，真是折杀雪依了！”雪依感激谢过皇上，看着正在对自己微笑的楚楚，心中暖暖的。
“我想啊，这次难得来一次相州，我哥哥不去拜祭他未来的岳父岳母，有些说不过去吧！”楚楚调皮的笑着。
“哇！文俊哥哥，你要成亲了？什么时候啊？”若蓠公主一听来了兴致。
“公主，别停楚楚妹妹乱说……”雪依羞红了双颊。
“乱说？”雪依眨眨眼，看着文俊，文俊憨憨的笑着，说道，“若蓠你别这么看着，成亲时肯定的了，只是没定下日期！”
“看见没？我哥哥都承认了！我哪有乱说？”楚楚拉住雪依的手，漫不经心的说道，“我想啊，从相州回去以后，我就要改口叫嫂子了，是不是啊？”
“好了楚楚，别逗雪依了！”文俊说道，“你呀，就是淘气！”
“她要是不淘气就不是苏楚楚了！”景轩打趣道。
大家又说又笑，只有素秋在那里，一言不发。
转眼间，到了相州，随着雪依来到一座配查封的老宅子里，虽然有些荒，但是依然还完好无损，亦没有被人霸占。雪依指着那座宅子，缓缓说道，“那过去就是我的家，那宅子，是凌家祖上留下来的，我就是在那里长大的！”雪依说这话时眼圈红红的。
“雪依，别难过了，都过去了！”文俊拍拍她，安慰道。
“这个封条是谁贴的？我去撕下来，这就是你家的！”看着雪依的那副样子，若蓠公主有些难受，她气冲冲的准备上前私下封条。
“若蓠，不可以！”楚楚一把抓住她！说道，“你这么做，是会打草惊蛇的，那样，我们来相州不是白跑一趟嘛，这得让你皇帝哥哥察明，然后光明正大的还给凌家姐弟，这不是更好吗？”
“是啊！若蓠，你别给我在添乱了！”赵朗说道。“凌姑娘，你带我们去凌知县的坟前祭拜吧！”
“嗯！”雪依揉揉眼睛，带着大家绕过小路，直奔后山。
一棵高大的合欢树，下面立着两个分头，打扫的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的杂草。
“雪依姐姐你还有什么亲人吗？是谁经常来这里扫墓啊？”楚楚看着干净整洁的墓碑问道。
“没有了，我也奇怪！”雪依说着，从篮子里拿出供品，小心翼翼的摆在坟前，声音有些颤抖的说，“我的父亲，没有葬在这里，父亲的坟是空坟，父亲在在被发配的途中死去的，以致连尸身都没有保留住。”雪依哽咽着，跪在坟前，轻声说道，“爹，娘，孩儿来看您二老了，您放心，孩儿已经找到天官了，他现在很好，孩儿一定好好照顾他，这一路上，遇到了贵人，您二老可以放心了。”晶莹的泪珠顺着雪依的脸上滴落在坟头。文俊扶起雪依，对着墓碑说道，“凌大人，凌夫人，我是个从来没有出现在你们身边的人，但是我却想用自己的余生给雪依幸福安逸的生活，请您二老放心把女儿托付给晚生。”
“凌大人，凌夫人，你们放心，我哥哥是个好人，他一定会对雪依姐姐很好的！”楚楚淡淡的说道，“如果你们在天有灵答应了这门亲事，请托梦告诉我哥哥和雪依姐姐好吗？他们可是要遵守父母之命的！”楚楚喃喃的说道，忽然阴暗的天空霎时间晴空万里，天空中飞过来一对喜鹊，在合欢树四周飞来飞去。
雪依仰望天空，大声喊叫，“爹，娘，你们是不是来了？如果你们二老化身在这喜鹊之上，请您给孩儿一个提示好不好！”
这原本是雪依思念亲人的无心之举，可是忽然喜鹊飞了过来，不怕人似的在雪依和文俊身边飞来飞去。
“怪了，你们看，这对喜鹊不怕人！”若蓠公主指着说。
“也许那就是凌大人夫妇的化身啊！”景轩走到楚楚身边，揽住她，轻轻说道。
“爹，娘是你们吗？”雪依扑通一下跪了下去，泪流满面。慧儿也跟着跪在地上。
只见一只喜鹊飞到景轩肩膀上，叼起他肩上的一点布，另一只喜鹊又飞到雪依面前，咬着她的一缕头发，两个人顺着喜鹊飞的方向向前移动着，撞在了一起，愣住了。文俊忽然晃过神来，跪在地上，对着飞远的喜鹊说道，“谢谢凌大人凌夫人成全！”
“哥哥，你傻了，怎么叫凌大人啊！该改口了！”楚楚在一旁提醒道。
“忘了忘了，岳父岳母大人，请受小婿一拜！”文俊和雪依一起跪在墓碑前，对着墓碑行了一个大礼。
“凌知县，朕是当今的皇上赵朗，请您放心，朕一定为你洗刷冤屈，让你们凌家昭雪平反！”赵朗仰望天空说道。
“雪依姐姐，你看凌大人和凌夫人都希望你能幸福，所以不要在悲伤了！”
“楚楚妹妹，谢谢你，我相信，你是爹娘派到我身边来的小仙女！”看着楚楚，想着一路走过来的艰辛，雪依感激不尽。
“好啦！等到平反的时候，你就用你的余生和我哥哥幸福的过日子来报答我吧！”
“好了，今天到这里吧！我们回去吧！”赵朗说道。一群人正要转身离去，迎面来了一个老汉，骨瘦如柴，古铜色的脸上布满了皱纹，他拉着一张脸，看着楚楚等人，有些不友好的问道，“你们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呃…我们是来祭拜凌大人的？”楚楚走上前说道。
“祭拜？”老汉上下打量着楚楚，看得楚楚有些不自然。身后的雪依拉过楚楚，对着那个老人微微一笑，柔声说道，“福伯，是我，雪依！”
“怎么你们认识？”楚楚愣了一下，看着雪依，雪依点点头。
“小姐…是你吗小姐！”刚才还拉着脸的老汉转眼间老泪纵横，走到雪依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小姐，老头子还以为这辈子见不到你了呢！”
“福伯，快起来！我回来了！”雪依慌忙俯身扶起老汉。回头看了一眼父母的坟，问道，“这整整一年，是您老在这照顾我爹和娘的是吗？”
“是啊，老爷待我恩重如山，我这辈子都要留在这里，陪着老爷！”福伯抬起头，流着眼泪，有些激动的说，“小姐，你知道吗？我一路跟随老爷，老爷去世以后，我把他带回来了，他已经安安心心的躺在里面了！”
“真的吗？福伯！雪依真不知道如何谢你！”雪依抓住福伯的手，激动道。
“哎，不必道谢，老头子我对不住老爷，没找到小少爷啊！”
“福伯，你别难过，现在小少爷安置在京城的一个友人家，现在过得很好，福伯，我遇到了贵人，凌家有出头日了！”雪依拉过楚楚说，“这个是楚楚妹妹，曾救过我的命！还有，那位赵三爷是我们凌家的贵人！”
“原来都是贵人，老汉刚才无理了！”福伯正要跪下来，被赵朗扶住，他说，“老汉不必拘礼！”
“小姐啊，老爷生前给我留了一套宅院，我把一家老家都安置在哪里了，但是还算宽敞，你的朋友若不嫌弃，请到哪里居住吧！”
“这个…”雪依回过头去，赵朗点了点头，雪依微笑着，对着福伯点了点头。
“我来赶马车，你们歇会！”福伯笑着，脸上的皱纹都堆到一起去了。
马车一路前进，路过山脚，楚楚打开车窗帘子，见到很多人在挖东西，“这些人在挖什么啊？”
赵朗闻声，探头看去，“福伯，麻烦您老停下车！”
福伯停下车，掀开帘子，问道，“马上就到了，怎么了？”
赵朗从马车上跳下来，看着样一群衣衫褴褛的人，福伯看着赵朗，说道，“赵三爷，是第一次来相州吧，早在去年闹饥荒一直到现在就是如此，有些人实在没有存粮就去挖草根树根，这些多是拖家带口之人，能走的都走了，哎…”
“朝廷不是有发下来库银的吗？好像去年皇上下查的时候还好好的？”
“那是皇上被骗了！只是知州大人使的障眼法而已，算了，不说了，回去吧！”福伯把赵朗扶上车，继续赶路，坐在马车上的赵朗，脸色铁青，缓缓的说道，“原来世上最笨最蠢的就是皇上了！”
“皇上深居宫中，自然是不能全然听闻天下事，可是能为民如此奔波的皇帝，我们也可以称他为可爱的笨蛋！总比可恶的笨蛋好吧！”楚楚打趣道。
“噗嗤！”皇上一下子笑出声了，指着楚楚说，“你啊你，这世上敢跟朕如此说话的也就只有你苏楚楚了！”
“如果这样，你一定要庆幸，至少还有人敢跟你说真话！”楚楚不依不饶道。
福伯带着大家来到了他的宅院，很大的院子，东西简单朴素，收拾的干净利落。
“如果让老爷看到他的百姓如此，不知道有多揪心！哎！”福伯坐在台阶上，大口吸着旱烟，唉声叹气道。
“如此这般，地方的知州不管吗？”若蓠公主气氛的说道。
“别跟我提那个狗官！若不是他陷害，老爷断然不会……”福伯看了一眼雪依，怕她伤心，硬是把话给咽进肚子去。缓缓的说道，“你们休息吧！天色晚了！”福伯拿着烟斗在地上磕三下，转身进屋去了！
这一夜，赵朗反过来掉过去，睡不着觉，若不是他当年的大意，就不会让知州诡计得逞，如果当年慎重，就不会让凌知县含冤而死，更不会让这么多的难民饱受饥寒之苦，一个小小的县令尚知道爱惜自己的百姓，而自己呢，堂堂一国之君，竟然让贪官污吏如此猖獗，想想就一肚子气。一晚彻夜难眠，好不容易挨到天亮。
“哥哥，你醒了吗？”是若蓠，这丫头，怎么没有睡懒觉，这么早就起来了。赵朗身边的随从赶紧去开门。
“哥，走……我带你去个地方！”若蓠拉着赵朗就要走！
“你自己去玩把，朕没有心思！”
“哎呀，去了就知道了！”若蓠公主不由分说，拉着赵朗就走。
走了一段小路，天已经大亮，有好多百姓纷纷跑到前面去，咦？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走到近处，只见楚楚和雪依带着自己的丫鬟站在高处，将一代代米面分给百姓，文俊和景轩带着下人，将一代代米面送到楚楚身边，正在不停的忙着，楚楚的脸上沾上些许的白面，样子有些好笑。
“楚楚姐姐，我们过来了！”若蓠远远的喊着，楚楚站起身来，揉了揉发酸的肩膀，笑着和他们招招手，对大家说，“乡亲们，就是那边的赵三爷，是他出资施粮食的，你们要谢，得谢他！”
“多谢赵三爷施粮！”所有百姓一哄而上，跪在赵朗面前，磕头谢恩。
“快快起来！”事情来的太突然，赵朗有些招架不住。他抬起头，看着楚楚，楚楚正在歪着头，冲自己笑，把装好的一代粮食交给一个百姓。
“谢谢你，楚楚！”赵朗走到楚楚旁边，感激道。
“看你的黑眼圈，又忧国忧民一晚没睡吧，我们只是做了小小一点的事情，不过这回可不是我的意思，”楚楚嫣然一笑，说道，“是雪依姐姐！”
“是凌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