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途公司的老总，王一凡先生，这两天过的及其不顺心。此时此刻，他正指挥着办公室里的心腹手下，给需要进行交易的目标打电话。
“联系上那个娘们了吗？”他第4次问道。
“还没。”电话边上的办事员此时也是一头大汗，“电话那头一直在占线，不过这个号码还能拨通，没有关机。”
办事员小心翼翼地看了老板一眼：“我再多打几遍？”
王一凡的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不愉快的情绪来：“你盯着吧，一旦联系上马上按照原定计划办，有消息马上通知我。”说完，他拿起外套，走出了屋子。
“哎。”办事员一脸庆幸地又坐回了办公桌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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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电话那边，王一凡联系不上的白婕，此时正在用这个电话号码和什么人作交流。
旁边的打手一直在看她边点头边说“您说的是，是的，好的”然后挂断了电话，于是皱着眉头问道：“白姐，是上头的大boss……”
“不该你问的别问。”刚才接电话时还笑容满面的贩D组织首领这会儿面若冰霜，一双杏眼圆睁（说起来这家伙长得还是有点姿色）：“这批货是上头指定要进入第八区的新品种，具体的成分绝密到连我的直属上线都不清楚，我跟你们几个透个底，要是这一次再搞砸了，不用第八区的缉毒部门出手，我的上线会第一个出手整死我们。”
说起来，这次到环海市疏通交易线的任务过程实在是多灾多难：费了大力气才找到的指定贸易合作公司，私扣了她的货物；想要找私家侦探调查清楚王一凡，以便协助自己这边控制住他，结果到现在还没有准确消息；最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是，现在队伍里头的狗头军师和几个枪手也联系不上了……导致的最直接后果就是被上线劈头盖脸地臭骂了一顿，顺带被塞了几句“完不成任务你知道后果”。
“都TM死哪去了啊！”白婕也不好在手底下不知情的小弟面前发作，只能在棚屋区自己的房间里摔枕头发泄心中的郁闷之情。
过了几分钟，摔够了枕头和家具的贩D组织首领，整理好了妆容，从房间里头走出来指示小弟：“继续给姓徐的打电话，打到他接为止。”
“大姐，”负责联系的那个人对她说：“王一凡那边打了好几十个电话过来了，他……”
“他说什么？”白婕气势汹汹地问。
“没……就是说他们准备进行下一次交易，希望能跟大姐你本人见一面。”小弟被瞪得有些慌张。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白老大气得牙根痒痒。
那不是您让我用联系王一凡的那个号和徐哥联系的么……小弟想了想，没敢说出口，低着头。认了个怂。白婕也没多追责他，扭头向着其他几个人说：“你、你还有你，跟着我出去一趟。”
“等会儿你跟我上去，”她在车上对一个小弟说，“记住到时候称呼我‘二姐’就行。”
“好的。”手下瓮声瓮气地回答，虽然他不太懂自家老大什么意图。
新新大厦的停车场，几人把车开进来找地方停下。白婕示意一个小弟随她上15层找人，其他几个人则到14层等候消息随时准备上来。
“喂~是事务所的霍女士吗？”白婕在电梯里头拨通了电话，“我有点事需要找你们一趟。”
“她上来了。”霍锦鲤捂住电话看向卷毛。
“嗯，我知道了。”卷毛正冲着一杯咖啡，用勺子搅拌着，冒出的热气一缕缕地向上飘散。听到霍锦鲤的话，他忙放下杯子，走到电脑前边在键盘上输入了什么内容。
随后他对霍锦鲤说：“我联系了安保顾问，他们现在在咱们隔壁的房间还有大楼内外都展开了监视，不用担心。”
霍锦鲤点了点头，尽管她在也是一个经常跟随卷毛等人，在第八区法律边界线上蹦来蹦去的家伙，但是她对和“犯罪分子打交道”这种事还是感到有些不舒服。
甚至有些毛骨悚然，对于她前身这种基本上遵纪守法的好市民来说，涉D人员就像是一捆不知道定时器还剩多少秒的炸弹一样。
就在她在脑子里胡思乱想时，不定时炸弹上来了。
“请进。”霍锦鲤给炸弹开了门，“啊，白小姐，”她装出很开心的样子，上去给了她一个拥抱，“您今天来是……有什么事？”
“我是来问问你们进度的。”白婕被她抱得有些懵，但很快恢复了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我付了你们钱，结果你们到现在都没有给我消息。”
“那要看之前给我们的情报有没有问题了。”卷毛冷笑道，“您之前只是告诉我们，他是一家贸易公司的主事人，”他从办公桌旁边起身，把一叠照片扔在白婕面前的茶几上，“但是您的这位前男友可不像您描述的那样正直阳光啊。”
白婕看了他一眼，拿起照片翻了翻，里头都是王一凡公司的照片。大部分都是拍摄于爆炸案当天的公司外景，其中一张显示了从地面看，他公司洗手间的窗户冒出了大量的烟尘，另一张则是警方从大厦中押出了一个戴头套男子。
“还有这个。”卷毛拿了个播放器开始放一段录音：
“……我知道了。是的。是的，请您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保证这次的货一定不会被毁掉，对……”
白婕有些吃惊，但是她尽力维持住自己的面部表情，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这是什么？”
这时候她身后的小弟已经准备按动口袋里的信息发送键，准备让人上来灭口了。
“说实话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卷毛耸了耸肩，“我猜，和港口爆炸案有关系，录音时间是当天的下午，其他的我也不细说了。总之，白小姐的前男友是一个和不明团伙有着关系，自己身边还有诸多危险的一个人，就您出的那些钱，虽然也不少，但是我们几个不至于为了这个去卖命吧？”
白婕看着卷毛的眼睛，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要么您先把尾款结了，要么这事我们就不再管了。”卷毛抱着肩说，“我一个伙计还因为他公司爆炸的事在医院里躺着呢，我可不想哪天我的办公室也被来上这么一出……”
“好了。”白婕站起身，“我知道了。那就按照我们之前的协议，到此为止。”说完了她头也不回，走出了事务所，也不管卷毛在后头“照片还要不要了喂”的叫声。
“白姐，现在咱们咋办？”电梯下行时，小弟问。
“先撤吧，联系一下王一凡看看他说的交易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白婕这时候黑着个脸，说完就扭过头去盯着电梯数字不再出声。
小弟耸了耸肩，通知了14楼的那几个人先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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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通了？”王一凡连忙结果办事员手里的电话：“喂？请问是白小姐吗？”
“哟，王大老板还记得我那？”白婕的语气听起来阴阳怪气的。当然，两边都知道，这是他们上面的人给他们的唯一机会，所以再怎么阴阳怪气，合作也还是得谈的。
“白小姐，咱们之前是有过一些误会，但是我想这些损失都是可以衡量弥补的。”王一凡说，“不知道白小姐能不能给在下这个机会呢？”
“您还是先说正事吧。”白婕面无表情地拿着手机，“在哪儿面谈？”
“星海大厦附近有一家西餐厅，我想请白小姐过去喝一杯。”王一凡说，“方便的话，今天晚上可以吗？地址等下发给你。”
“当然，尽快吧。”白婕挂了电话。
“真TM骚包……”她自言自语地抱怨了一句。
您当时不是也挺喜欢这样的么……开车的小弟在心里默默地说。
与此同时，卷毛也在认真地听着通话。
“那窃听器也太灵敏了吧。”霍锦鲤揉了揉耳朵，“我放在她衣领子那里，她打电话的声音都震得我耳朵疼……”
“谁让你把声音调到最大了……”卷毛喝着咖啡，“等下收拾一下跟我去那家餐厅，今天晚上请你吃大餐。”
“啧。”霍锦鲤有些不信，“别是点一壶茶在那里坐一晚上就好。”
“嗬，你当那是茶馆呢？”卷毛说，“赶紧的，去找化妆师变了装。”
霍锦鲤出门后，卷毛打了个电话。
“喂，赵秘书啊？”卷毛说，“老板这几天身体怎么样？好……我不当舔狗，你帮我给集团下头的餐厅老板打个招呼……对，就滨海大街星海大厦附近那家三星的西餐厅，叫啥我忘了，我外语太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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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时，白婕走进餐厅时，天色已经有些昏暗。她向服务员耳语了几句，然后走向了靠窗的一桌。
“白小姐。”餐桌旁边的男人看起来很高兴，站起身，“很高兴你能来。”
“王大老板请客，我怎么敢不到嘛。”白婕一副做作的语气，把包放在座位上，“我说，王先生这回干的事是不是有些不靠谱？”
“您说笑了，我通知港口的流程没有问题，一切也都是按照正规手续走的，其实您再等几天，货物就能正常放行，”王一凡笑道，“谁知道出了这么档子事……那些东西被毁了，其实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你要是不做手脚，那批货物早就进入第八区内部了！”白婕低声驳斥他的言论，“就这你还想狡辩？”
两个人的声音似乎有些大，旁边的几桌客人往这边瞟了一眼，不过很快就回过头去了。
“要一个奶油浓汤。”卷毛说。
“那也比您往我公司里头安插商业间谍强得多啊。”王一凡反讽道。
“红酒烩鸡。”卷毛继续说。
“你还好意思说这事？”白婕急了，“现在我都联系不上我的人！你给个准话吧！是不是你下的手？我现在没时间废话了，必要情况下我们会强行撤离第八区！”
“好吵啊那一桌人。”霍锦鲤向服务员抱怨道。
“小点声。”王一凡也满头冷汗，“不是我做的。你的人确认真的没有问题？”
眼看着白婕要翻脸，他急忙说：“等一下，我有证据。我们公司的老金说过，港口出事的那一天，徐志明去过现场……”
白婕也愣住了，“你确定？”
“再来个番茄意面吧。”卷毛对侍者说。
“我想吃鹅肝。”霍锦鲤噘着嘴。
“这样看，徐志明就有很大问题了……这老家伙一直不服我坐到他上头。”白婕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很快撤离了，不然冒着姓徐的暴露的风险待在环海，跟自投罗网没什么两样。”
“你那里还有货吗？”王一凡问，“我这里的资金应该还够，包括补偿你上一批被毁的货物……”
白婕有些疑惑，在她的印象里眼前的这位贸易公司老板并不是这么大方的人。
本来今天在来之前，她已经做好了当场翻脸的准备了，但是上线再三要求她完成剩余“货物”的交易，于是她一直忍到现在。恐怕这次回去，自己的任务也不算完成吧……在组织里的话语权又要降低不少了。想到此处，她咬了咬牙，对王一凡说：“我们今天晚上就吧事情办了吧。”
“啥，这么刺激的吗？”霍锦鲤猛一抬头，碰洒了酒杯，周围的人都看着她。两个正在密谋交易的人也吓了一跳，王一凡盯了这桌闹洋相的客人一小会儿，回头对白婕说：“可以，但是地点得我来定。”
事情谈好了，两人匆匆吃了些东西，就离开了餐厅。霍锦鲤踢了卷毛几次，示意他要不要跟上去。
“你不怕危险吗？”卷毛嘴里嚼着鸡肉有些口齿不清。
“我想了想，果然还是不能放过这帮毒贩。”霍锦鲤说，“虽然我从哪头论都不是什么纯粹的好人，但是我还是希望能把这种人抓起来。”
“勇气可嘉。”卷毛喝完，擦擦嘴，“不过你不用担心这个了，我都安排好了。”
“啥？”霍锦鲤说，“不是，啥意思啊，没我事了吗？”
“对，”卷毛说，“这次‘特殊劳务’你表现得很不错……不过很可惜，考虑到你的个人意愿，我们的合同随时可以终止……也就是说，这次给你结算完工资，你就可以不用来上班了。”
霍锦鲤愣住了，“不是吧……”
也就是说，我在这里的工作要完结了？
“当然，今天晚上的行动，你可以旁观一下。”卷毛说，“待在安保顾问们后头就没事。”
霍锦鲤呆坐在座位上，尽管她想过要离开这个“事务所”，但是还没料到，这个“离开”就在眼前了。
“还愣着干啥？”
卷毛已经站起身了，“出发吧，我们坐安保公司的车跟踪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