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觉大师目送张攸宁离开,无奈笑着。这天机不可说破,这位贵女,命格也确实是个富贵命,后半生注定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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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瑜明在外等了许久,终于看到张攸宁出来。
张攸宁出来时并未有什么不妥,面色如常,心情亦如常。
“攸宁。”
杨瑜明此时也不知从何说起、问起。
“侯爷,没事的。只是慧觉大师请我喝了一杯很难喝的茶。”张攸宁笑嘻嘻地,“其实,有时候所谓的迷茫,都是自己把自己逼进了胡同里,走不出来了罢了。我想通了,没事的。”
杨瑜明点点头,“那,本侯送你回府?”
张攸宁摇了摇头,“不回去,侯爷,你带我去后山玩吧?我一个月都闷在府里,才不想回去。”
杨瑜明哑然失笑,“好好好,那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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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攸宁跟在杨瑜明身后东绕西绕,居然绕到了一处湖面开阔、山明水秀的地方。
“真是奇了!”
张攸宁不禁感慨起来,“此处果真是好地方!”
张攸宁小心翼翼靠近湖边,捡起几块扁平的石头,手腕用力甩向湖面,石头只弹了两下就沉进湖中了。不由得有些丧气。
“侯爷,你来一次吧?我哥哥打水漂可以弹六次呢!”
杨瑜明一愣,心头掠过一个想法。故作为难,“本侯一直征战沙场,在北漠不曾玩过这个,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咦?”
张攸宁很是吃惊,随后不免有些得意,蹲下身子挑了几块石头,走近杨瑜明,“你看我呀!身子往后仰些,手腕使劲儿,甩出去!”
杨瑜明学着张攸宁的样子手腕使劲,石头嗖地一声飞了出去,在湖面上足足弹了七下才入水。
张攸宁瞪大了眼睛,“侯爷好厉害!不过,估计是运气不错。侯爷再来一次!”
听着张攸宁强行找理由,杨瑜明不禁笑出声。
“你笑什么?”
张攸宁两手叉腰看着杨瑜明。
“本侯……觉得还是攸宁你教的好,不然这打水漂,本侯是学不来的。”杨瑜明清清嗓子,找了理由,趁机夸了张攸宁一番。
张攸宁一听更是得意,不知不觉中,竟对杨瑜明的印象改观不少,甚至觉得杨瑜明也挺好的。
想着想着,张攸宁就出了神,走路不看脚下,被石头绊到脚,直直地往前摔了过去。
杨瑜明急忙拉住张攸宁的手臂,往自己的方向啦。
张攸宁这才站稳了脚。
“多谢……多谢侯爷。”
杨瑜明没等张攸宁说完,立马蹲下来,查看张攸宁的脚踝。
张攸宁这才注意到自己脚踝被石块的尖角割伤。
“侯爷,没事的,小伤,会自己愈合的。”
杨瑜明神情却是极为郑重的,“不是小伤,不处理好会留疤的。”
张攸宁一听留疤立马怕了,“那,那,只能劳烦侯爷了!”
杨瑜明将张攸宁的裙子卷了上去,慢慢褪下一节罗袜,从腰间拿出一瓶药倒在张攸宁的伤口上。
“啊!好痛!”
药粉敷在伤口上极其刺痛,张攸宁忍不住开始乱蹬脚。
杨瑜明大手紧紧握住张攸宁的脚,“不可乱动!忍一下,很快就好。”
张攸宁泪眼汪汪,看着杨瑜明利索地把自己伤口收拾好,忍不住苦着脸,“真的很疼……”
杨瑜明没理张攸宁,默数着数字。
刚巧杨瑜明数到十,张攸宁便露出惊奇的神情,已经是感觉不疼了。
这时,张攸宁才不好意思,羞羞答答地说道,“对,对不住,侯爷,我有踢伤你吗?”
杨瑜明帮张攸宁把袜子穿好,把裙子放下来,拉起她,温和一笑,“无妨,再带你去别处看看。”
这么一走,又是半个时辰,直到张攸宁喊累,杨瑜明才带她出了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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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瑜明将张攸宁扶上马车后,一个黑衣人策马而来。
黑衣人下马,向杨瑜明行了一礼。
杨瑜明抬手示意黑衣人不要作声,撩开马车帘子,轻轻地笑道,“攸宁,你先回侯府吧,我有一位老友要拜访。”
张攸宁不纠缠点点头,杨瑜明转身吩咐了车夫,目送着马车越行越远。
杨瑜明等张攸宁走远了,才卸下脸上的笑。
黑衣人禀报着,“主子,袭击您的人全查清楚了。是太后与肃王的人。”
“陈家?”
杨瑜明挑了下眉,联想到几位皇子的夺嫡争储的事情,而寿王对张攸宁的爱慕之情。
杨瑜明想到了一个极为阴暗的手段。
“吩咐下去,暗中给寿王送一封关于肃王防备并暗害他的证据的信。”
黑衣人一顿,双手抱拳,“属下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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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张攸宁在马车里,脸色也冷了下来。
这宣平侯,并非不符合传闻,而是符合的很。
张攸宁背后发冷,自己在出门前,慧觉大师随口一句“不要太早把心交给别人。”也算是点醒自己。
演戏,谁不会。
张攸宁想到了什么,对外头的车夫吩咐道,“师傅,劳驾您帮忙,把我送到水月榭。”
等到车夫响亮一声“得嘞”,张攸宁才懒懒地靠在后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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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月榭。
张攸宁一走进去,老板娘就迎了上来,“哎哟,贵女要来怎的也不通知奴家一声!雅间一直给您留着呢!”
张攸宁向老板娘点点头,跟着往楼上雅间走。
老板娘给张攸宁斟上茶,有些好奇地问道,“贵女今儿怎么想起来到水月榭来了?是想听曲儿、看戏还是想找个伴儿下棋解闷?”
说道最后,老板娘还挤挤眼,“贵女尽管放心,若是您找,奴家绝不透露半个字。”
张攸宁是真的哭笑不得,摇手直喊不必。
“我今日找你,是想向你讨教一番。”张攸宁诚恳地说道,“如何才能不把自己的心轻易交出来。”
“我想,把心握在自己手里。”
老板娘轻轻一笑,手指勾起张攸宁的下巴,“贵女想守心,奴家自然有方法。只是,贵女能学到几成是贵女的本事了。”
老板娘凑近了张攸宁的耳朵说了几句,便款款离去。
留张攸宁一人发呆思考。
“心里时刻告诉自己,逢场作戏,你不爱他。尽好本分,不必迎合。凡事多问问身边人,他们看得比当局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