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您慢点。对,就这样顺着鬃毛,轻轻捋几下,然后在操纵缰绳,它就按着您的心意动了。
哇,少爷真是天资聪颖,这么快就学会了。
少爷,容我多一句嘴,你将那神庙中的山神神像一同搬走,这样好吗?会不会触犯山神啊。”
大壮看着乐羊默身后那一坨被黑布包裹严密的东西,心中不由自主发冷,小心翼翼问道。
乐羊默也很无奈。自己方才临走前,山神嘱咐,一定要把那尊神像也一起带走,因为那尊神像就是山神的本尊。
只有将神像搬去家里,山神才会继续教授乐羊默修炼方面的东西,不然就得靠乐羊默一遍遍往山里跑了,而且这样做容易引人耳目。
骑乘奔流兽赶路当真飞快无比,不消盏茶时分便已到达长乐溪古镇。
据目远眺,只见乐羊家庄院被村民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乐羊默明白匪徒定是有恃无恐,大摇大摆在自己家中做客,与家人谈判索要赎金。
而小伙伴们被强盗平安送回家,自然震动全镇,村民出来看热闹也不稀奇。
突然,有村民看到乐羊默骑着异兽归来,纷纷奔走相告:
乐羊少爷回来啦!
小少爷洪福齐天,平安回来啦!
妈的,居然敢欺负到我们长乐溪头上,弄死那几个坏蛋!
乡亲们,都跟我走,咱们活活打死那群强盗,悬尸示众,让附近盗匪在打长乐溪主意前,好好掂量掂量!
对,打死他们!
杀!
……
乐羊默笑了,身旁的大壮则冷汗如瀑。不知这几位强盗在侵犯长乐溪之前,有没有做足功课,他们知不知道长乐溪之所以自古便立足于这片土地,经久不衰,靠的便是四个字:崇文尚武!
文风是沉淀而来的东西,可能长乐溪数千居民好几代都出不了一位傲视士林的大才子,但拳脚功夫却是时时深入村民骨髓的,无论男女老幼!
接下来的时间,都不用乐羊默动手,不过片刻,哄闹的村民便拖着三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赶往镇子大门牌坊,将三具尸体高高挂起在一颗大树上。
看着飘来荡去的尸体,乐羊默转头对大壮说道:“一会别多嘴,我自会给乡亲们说清楚,保你无事。”
不一会儿村民围拢而来,有几个小孩对着大壮指手画脚,围观村民顿时爆出冲天杀气,看这样子不将大壮撕成碎片誓不罢休。
关键时刻,乐羊默高举手臂,大声高呼:“诸位乡亲,请听我一言!”
“等一等!小少爷有话要说!”
“大家先安静,别吵吵!”
……
乐羊默轻咳两声,接着说道:“我能逃出来,全靠这位大哥。
虽然他之前也是绑匪一员,但看不惯他们绑架孩童的恶行,于是幡然悔悟,杀死另一同伴后,将我救出。
现在,他已打算为自己以前的过错赎罪,答应入我乐羊家为仆。
请乡亲们给他一个机会吧!”
众人听后纷纷夸赞,不多时便渐渐散去,只剩大壮张大了嘴不知说什么好。
乐羊默灿烂一笑:“大壮,我这是救了你,第二次!”
大壮心中委屈,暗道:你小子巧舌生花,把黑的都能说成白的。唉,如今稀里糊涂就卖身给了乐羊家,认命吧。
就在这时,一大群人火急火燎地冲乐羊默快步走来,为首是一位身材魁梧,须发皆白的老者。
还离着老远,那老者便张开双臂,老泪纵横,大呼小叫着:“阿默,阿默,我的心肝宝贝啊,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可吓死爷爷了。”
此人正是乐羊默的祖父:乐羊弘。跟在他身后的,自然是乐羊家全体族人。
姐姐靳慧也大喊:“阿默,你没事吧?大家都好担心你啊。”
大堂哥乐羊峰也插话道:“就是,可吓死我们了。奶奶眼睛都快哭瞎了。”
二哥乐羊海接话:“阿默,你看这回多危险,以后可不许去山里玩了啊。”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足足说了半个钟头才停住。
将大壮给家人介绍过后,众人围拱着两头奔流兽,乐羊默独坐兽背,高高在上,如凯旋的将军一样,浩浩荡荡回家了。
长乐溪乃是乐羊家族地,数百年间虽然家族重点已经放在山外繁华大城,但祖宗根基并没有丢,老宅依旧保存完好,只不过规模比起当年鼎盛时大大不如。可即便缩水严重,整个乐羊家宅院也占地近十顷,名副其实的大型庄园。田产、池塘、林地、果园、药圃、花棚等,林林总总加起来也过千顷,都租给了长乐溪居民打理。
通常,这些田园塘林,乐羊家只收取租户极少的物产作为租金,根据物产种类不同,抽成在二十分之一到三十分之一。比起历朝历代的官府赋税,这就跟白送的一样。除了一种,药材!
因为乐羊家族自古就以药材起家,别的物产能过得去就行,但药材是家族之本,是绝对严格管控的资产。因此,乐羊家也是长乐溪,乃至附近地域远近闻名的医药世家。否则也不可能维持乐羊默长达十年的医药需求。
乐羊家上千顷地产中,药圃药园占了一半以上,长乐溪所有家庭,只要有空闲和富余劳动力的,几乎都在乐羊家的药园里忙活。得益于贩卖药材带来的巨大收益,长乐溪居民日子过得非常富足,因此乐羊家在长乐溪的地位是很高的,不亚于镇长族老。
之前那群匪徒敢打乐羊家的主意,等于是断全镇人民财路饭碗,不被打死才怪。
回到家中,大壮首先找回另外那三头奔流兽,然后在仆人的指引下,去家畜区报道,就算正式上岗工作了。
与奶奶报了平安后,乐羊默简单喝了点粥,便让仆人扛着那尊山神像,回到自己房屋。
关好房门,乐羊默马上在床上打坐,继续行八九吐纳之法运转小周天,一遍又一遍。直到他感觉丹田气海充盈无比,浑身元气流畅自如才又睁开双眼。
不曾想,外面天已黑了下来,窗外传来寥寥蝉声。
不多时,山神的声音又响起:“从现在起,我便正式教你了。以后也不必叫我山神,称一声铁叔就好。”
乐羊默赶忙下地,冲神像跪下,礼数周全后恭敬道:“铁叔师父,请受弟子一拜!”
铁叔满意道:“嗯,以后一定要照看好这具神像,别让人察觉出端倪。等你修行有成,条件成熟,去弄一些元晶来,那时我这具身体便可跟随你左右了。”
乐羊默闻言一惊,连道:“铁叔,您的意思是,这具雕像般的躯体,有了元晶,就会活动了吗?话说元晶又是什么东西?”
铁叔幽幽答道:“对,此乃我的傀儡之身,只不过我之魂魄附于其上,才能同你交流罢了。
至于元晶?乃是灵力元气凝炼而成的一种晶石,只不过殊为难得,只有司业中专修炼器一道的司造才能炼制。远不是普通财物所能衡量,对于目前的咱们还太遥远了,看运气吧!”
乐羊默兴奋起来,问铁叔:“那我现在算不算司业呢?”
铁叔口气充满不屑:“你?你还差得太远。等什么时候吐纳由外息修炼至内息,勉强才算。”
乐羊默沮丧道:“铁叔师父,怎么才能达到内息啊?”
铁叔嘿嘿一笑:“别急,等你什么时候能保持八九吐纳小周天不停歇,连吃饭睡觉都不停,咱们再来做下面的事吧。
听说你家是倒腾药材的?那正好,省去许多麻烦,一会我开出几副药方,调制好后每日内服外浴,再辅以元气滋养。估摸着花费几年功夫,你这副病怏怏的身板便能调养恢复,那时再好好玩吧,哈哈哈……”
笑声过后,乐羊默等了半天也不见动静,便又上床打坐,继续运功吐纳。
……
就这样,乐羊默的修行者生涯正式开始了。
第二天天刚亮,习惯早起的乐羊弘拿着一张纸抽起嘴角问道:“这是小少爷要求的?”
仆人忙点头:“回老爷,今早少爷找到我,给我几份清单,说三天内必须给他凑齐。”
乐羊弘微微一笑:“阿生,拿这清单找胡管家。告诉他,就说是我说的,马上飞鹰传书,让各档口铺面料库,按方备料,没有或短缺的就去别家买,务必在三日内将东西送到长乐溪。
耽误一天,我就扣他们一个月奉银,两天就两个月!
记住,这件事让胡管家亲自督办,办不好,我拿他是问。
对了,让大壮跟着胡管家办事去吧,他的奔流兽速度快,顺便也好试试他。
我可不放心一个当过强盗的人放在咱们家。”
仆人领命出门后,乐羊弘摇头自语:“那小子什么时候学会自己开方子了?而且所用的那几味药,有点古怪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