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星抬头看去,这栋房子倒是气派不凡,它不同于其它的院落,此屋前面是高门大脸,两旁放着两座石麒麟。
麒麟雕刻的非常气势,张牙舞爪,横眉怒目。长长的胡须,在空中飘荡一般,一对前腿高高站起,似要腾空而起,飞跃而出。
高高的院墙,把这大宅院围了起来,看不见里面,也听不见动静。
范星有些奇怪的道:“大叔咱们不是要到三疱子家吗,怎么到这里了?这高墙大瓦的大房子,这里想必是保长家吧?”
汉子脚步停住,呵呵的笑着:“公子果然聪慧,这里正是俺保长家,只所以没有带公子先过去,俺也是听保长的不是,俺想或许他是想和你一同过去吧。”
说着做出一副请进的动作,范星笑了笑,虽然不知这保长何意,但还是抬脚拾梯而上。
一行人进了大院,看到的是个四四方方的大院子。
院子不仅大气,更有一种壮观之势,院里栽种了几棵果树,几盆菊花和梅花,果树叶子已经飘落已尽,但是这几盆花倒是长的鲜艳欲滴,姹紫嫣红,甚是美丽。
看来这家主人倒是个有情调的人,只不过范星可没有这么想,此时脑海中只跳出两个字:“贪官!”
望着宽敞的院子,壮观魏巍的高房大瓦,让人不由的想看几眼。
三叔则是心里犯着嘀咕,不是说帮忙处理后事吗,怎么带到这里来了。
大堂两扇大门是敞开着的,多远就可以看到,里面高堂之上坐了个人。
虽然看不真切脸型,但是一身华贵长袍,油头粉面,大有一村霸主之势。
“三叔,这保长是不是当地的地主?”范星突然伸过头问道,这一问吓的三叔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他弓着身体,向前急跑几步,才稳定了身体,左右看了看,小声开口道:“公子慎言,保长他是这十里八乡,受人人尊敬的绅士。”
很明显,让一个老实巴交的乡下人,说出这番话,那这人恐怕只有两种可能。
其一,就是真的做了许多好事,使得人人称颂于他。
其二自然是一切都是装的,虽然别人畏惧他,也正好能说明都是这人威逼利诱,迫使他人尊敬自己。
看他们二人害怕的神情,就可以看出来,此人应该属于第二种人。
范星并没有开口询问,大踏步跟进,他倒要看看这保长,找他所为何事。
“保长,公子来了。”
“快快有请!”说着站起身来,就要迎过去。
范星是抬头四处看着,好像并不急于打招呼,这可急坏了三叔,想要开口提醒,但是人家身份高贵,让他难以启齿,谁也不敢得罪。
“这房子不错,处处透着高贵华丽,还有这椅子,桌子都是上好的木料。”
本来这保长还想先和范星说话,但是人家先观察起他的房子来,虽然有些不敬,但是也是让他心中得意。
脸上带着笑容,站起身来:“多谢公子夸奖,公子快快请坐。”
他这一说,范星才抬头看去,只见这保长衣衫靓丽,脸蛋胖乎乎的,一双单眼皮在圆脸的映衬下,越发的小了。
范星双手抱了抱拳,面色微笑的道:“保长客气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阿娟失散多年的表兄,先前保长差这位五叔前来唤三叔,在下好奇也就跟了过来,还望保长不要生气才是。”
保长脸上带着开心的笑容,好像根本就没有人去世一般:“公子说笑了,真没有想到阿娟在世上,竟然还有亲人,真是好人有好报,娟子娘总算可以安心了。”
“公子不知道,这么多年这丫头命也苦,所以我是时刻嘱咐乡亲,尽一切可能的照顾这丫头。”
看着他一副慷慨激昂,滔滔不绝的样子,范星微微一欠身:“那就多谢保长了,假以时日必定厚报,不过在下还有个不请之情。”
“公子请说!”范星如此说着,让他很是开心,好像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神情越发的得意。
范星直言开口:“刚刚听说贵村有人去世,范某倒是懂得一些验尸收奠之道,不知可否让在下一看,或许可以给出一些意见。”
范星知道乡下人,即使有人无故死去,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之下,都会被村民压制着,不让家属报官处理。
说到死人,这保长才脸色一正:“公子说的极是,这生死大事,确实不可草草了事,即使不是正常死亡,自然也要仔细查看才是。”
“倒是没有想到公子竟然懂得仵作之道,此刻真是天助我也。”
双方又客气了几句,才在保长的带领下,向着三疱子家走去。
也许是因为死人的原因,平日间大家干完活,总会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聊天,拉拉呱,今天整个村子静悄悄的。
三疱子家坐落于村最后头,今天因为这个事情,村中的男人大多都来了,院子里外都站满了人。
大家看到保长来了,一个个上前打招呼,迎着他走向院子里。
因为范星提前提过,保长自然很客气的停下脚步,看着屋子中间的堂屋:“公子快里面请,此事就拜托公子了。”
范星脸色很是严肃,在这里碰到相同的案子,让他心里更加慎重起来。
他没有说话,向着保长一抱拳,一同向着院子里走去。
三疱子的院子不大,是一个正方形,院子中间有一棵老槐树。
刚刚走进院子,就听见屋中的哭声。
院子中的人看到保长,一个个叫喊着把他向屋子里迎。
范星跟在后面并不作声,走进堂屋,这里的生活用品已经被移空,屋里面铺满了稻草,稻草上面一个破旧的凉席,上面睡着的人正是三袍子。
见到保长来了,屋里面的人也暂停哭泣,一把鼻涕,一把泪向着保长诉说着。
这保长也是满脸的严肃:“三疱子他娘,要节哀顺变,切莫再伤心了。”
“对了,这位是阿娟的表哥,对于这方面有些经验,我就让他过来一观,看看有什么蹊跷,如果真的是什么原因,咱们自然该报官的就报官。”
他大义凛然的说着,那样子不单单是神气,更多的好像是大义凛然,高悬明镜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