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几人实力相近,最厉害的,是刚刚被叶天辰一招断手的青年。
虽然是五人一起围攻,但其配合漏洞百出,毫无任何默契。
叶天辰身体一闪,化作一道残影。
几个眨眼间,当场有四人哀嚎成片,痛叫连天。
最后,只剩下那个领头的少年。
那少年见到此幕,嘴中不由得倒吸凉气,眼神也终于有了变化。
那是一抹恐惧到无以复加的神色!
以前,族中长辈们早就叮嘱过,华夏地大物博,神都更是人杰辈出,市井之间卧虎藏龙,要他千万不要小看天下英雄,在神都肆意妄为。
但他来神都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以往他们来往神都,向来对神都人都是不屑一顾的,鼻孔脸朝天,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从没遇到不长眼的。
即便是看不过去,因为他南门子弟的身份,也只会在心底臭骂,敢怒却不敢动粗还手。
唯独今天,他欺辱良家少女竟,不但被人多管闲事了,还被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此时此刻,他仿佛产生幻觉,眼前的同龄少年,并不是一个少年,而是深不见底且黑暗恐怖的深渊。
“兄弟!我们有话好好说,我道歉,我愿意接受警监局的处罚,哪怕进号子里蹲几天也绝无怨言,以后也不敢藐视神都的规矩了,你放过我行不行?”
领头少年开口的第一句,不是什么威胁的话,而是放低姿态向叶天辰服软。
只是说话时,眼中那抹狠辣之色,闪烁着他不甘的心思。
他心想,今天绝不能被打断手脚,相比眼下的局面,进警监局反而最安全,以我南门子弟的身份,料想警监局我不敢把我怎样。
安全脱身后,一定要找回场子!
断掉一伙南门子弟的手脚,这等耻辱,必须要血债血偿!
然而。
他如何也意料不到,叶天辰会油盐不进,冷冷淡淡的说了一句话,令他如堕冰窖!
“我叶天辰说话,向来不喜欢说废话,说废尔等手脚,就要不差分毫的废掉!”
说完,一道流光疾掠,刹那来到领头少年身前,那少年甚至没反应过来,就只觉手臂一疼,而后下面更是突然失去控制,身体轰然倒地。
一时间,会馆内,回荡着领头少年发出的声嘶力竭的哀嚎,身体蜷缩成虾子模样,惨白的脸上,冷汗直冒,面孔更是峥嵘扭曲!
叶天辰轻轻一甩衣袖,淡然道:“身份再高,没有实力,就是一个绣花枕头!”
他的话,让在场所有人瞬间汗颜。
金丹五层的绣花枕头!
身份还这么尊贵!
这……
实话实说,如果能选择,他们也想做这样的绣花枕头啊!
叶天辰说完,左手负在后背,风轻云淡走出了会馆。
这件事发生不久后,整个神都都震惊了!
南门子弟在青年公会欺压学生,却被心怀仁慈的叶天辰撞见,被他一怒废了所有南门子弟的手脚。
更是传闻,哪位领头的少年,被吓得服软求饶,但叶师一诺千金,说废手脚,就绝对要做到!
这样的事儿,一下子令叶天辰的声望,来到了前所未闻的高度!
不畏强权,悍然以一敌六,搭救两名被害学生!
什么叫大师?
这就是大师!
实力强劲是一方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风范,才是真正的大师。
一些曾经被纨绔子弟欺负羞辱过的人,听闻此事后,很是兴奋的握了握拳头,仿佛出了一口恶气!
更有一些人,深夜后,邀三五友人,也不去什么饭店酒店,只是在路边烤肉摊团团围住,喝几口酒,讲述几段叶师今日的所作所为。
南门子弟,或者说大家族的纨绔子弟,鼻孔朝天,高人一等的姿态也就罢了,偏偏隔三差五,就招摇过市欺辱他们一次,受罪最多的,非各学院的女同学莫属,早就让他们怨愤不已了。
如今,终于有人站出来,对这些纨绔子弟说不,并让他们尝到了大苦头,不得不说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儿!
也正因如此,神都的夜市,空前的火热,不仅是烤肉摊,烤鱼到小吃摊,也人满为患。
李玄机和几个同事,在夜市连续走了好长一段路,所所之处都人山人海,小小的烤肉摊与几个座位,又岂会有空着的?
几人逛了一圈,难免有些兴致缺缺。
“今天怎么这么多人?难道这些人都是约好了今天一起出来吗?”李玄机怪异道。
南宫家主最近身体每况愈下,随时可能一命呜呼,炼药部添为南宫炼药集团的一部分,包括武大师在内的几位四品炼丹师,以及他们这些下属,都在为南宫家主的病而努力。
李玄机与几位同事,这一周都在忙活,吃住都在南宫炼药集团,更是二十四小时随时听候调遣,不敢有丝毫懈怠。
对于最近神都的发生的事儿,皆是一概不知!
他们略一打听,才知道,是一伙来自南方,自称南门子弟的恶徒欺辱良家,被一人单枪匹马打断了手脚!
听罢,李玄机不以为然的摇摇头:“想当英雄想疯了,看似是挺身而出,实际上是害了那两个学生!”
“我也听过南门家族,其族内子弟身份何等尊贵?是四大家族之一,连未央少爷都要以礼相待,他当他是谁,救了那俩人就算了,还得理不饶人,即便南门子弟不敢找他报仇,难道还不敢找那两个学生吗?”
同行的几位同事听到,不由得脸色一冷。
真是可笑!
哪位高人挺身而出,不畏强权救人的善举,怎么到了李玄机嘴里,就变成祸害人家?
都说冤有头债有主,那位高人救了两名学生,南门家再如何小气,也不至于去找学生解恨吧?
李玄机自以为冷静,其实骨子里充满了自卑。
他自卑身份不如南门子弟,便对强硬出手相救的高人另眼相看,认为他只是趁英雄。
几位同事相看一眼,都看到大家眼中的轻蔑。
这李玄机,在炼药部时,也是不由分说的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总以为自己高人一等似的,时常指点这个,看低那个,一副所有人都不如自己。
实则,所有人都只当他是个笑话。
不过是一位一品炼丹师学徒而已,谁都不曾放在心里。
加上,一方面碍于武大师的面子,一方面,大家都是同事,低头不见抬头见,没有人戳穿他而已。
“所以啊,这件事告诉我们,做人千万别好心帮倒忙,否则不仅害了自己,还害了本来只是受辱的人面临报复!”李玄机丝毫没有察觉到几个同事的鄙视,摇头晃脑的讲述自己的冷静看法。
岂料,话才刚讲完,从一旁的桌子,砸过来一张椅子。
虽然李玄机躲避及时,但还是被吓了一大跳。
“就是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理智的家伙,一再忍让,才让那些纨绔子弟越来越猖狂!”
“就是,若是人人都强硬挺身而出,谁还敢欺负普通修士?”
“你说这话的时候,想想你家女性被人欺负,你看看你还能不能如此冷静!”
此时的夜市,大多讨论的话题,都只有一个。
那就是叶天辰。
被别人不小心听去了,彻底惹怒了众人?
几个同事默默走到一旁,一副我不认识这家伙的模样。
与这样的人同事,实在太丢脸了!
群情激奋中,李玄机施施然离开,面色铁青道:“一群傻逼,一点都不懂得冷静,趁英雄有什么用!”
发泄完,满心郁闷的离开了夜市。
才从夜市出来,就路边的街道两旁,忽然看见两道熟悉的人影。
正是赵须情和李如儿母女。
她们前来商店里买些日常用品,身后不远处跟随着两名臣汤别墅的黑衣大汉。
“妈、姐?”李玄机快步走过去,拦住两人。
见到是他,赵须情还好,毕竟是自己儿子,难以生出讨厌,不过也没有好脸色。
她自然不会忘了,那日李牧赶她出家门时,李玄机的冷眼相看。
但李如儿则直接得多,没好气道:“滚远点,好狗不挡道!”
李玄机负着手,打量他们母女手中提着的东西。
只是几件换洗衣物。
看起质量与款式,都是不怎么值钱的东西,比不得在李家时,身上穿戴的昂贵。
“看来你们日子不好过啊,买了衣服,还有钱吃饭吗?”李玄机讥讽道。
当初死活要跟着叶天辰走,如今可好,生活一落千丈。
“你们若是后悔了,可以跟我说,也不是不能回李家!”李玄机一副施舍之色。
李如儿好笑。
她们住在臣汤别墅里,吃的都是山珍海味,还有专门的下人服侍。
随意一道菜的钱,李玄机和李牧辛苦一年都挣不到。
并且叶天辰另外给了她们一张黄金灵行卡,让她们随意花。
只是她们母女不愿浪费叶天辰的钱,才特地买来普通日用品。
没想到,被李玄机误会。
李如儿似笑非笑:“什么机会,你说。”
李玄机好整以暇道:“要答应两个条件!”
“说。”李玄机强忍冷笑。
“这第一嘛,妈,你从此以后,你断绝和贵阴那群乡巴佬的关系,不要再往来。”
“第二,姐你马上嫁给我师父,还必须心甘情愿。”
“答应这两个条件,我和爸会考虑宽宏大量,让你们回来。”
断绝和叶天辰的关系?
嫁给武大师?
李如儿终于忍不住露出冷笑神色。
李玄机真是一如既往的自以为是啊!
她们正因为跟叶天辰保持关系,才能有如今做梦都无法想象的奢华生活。
谁想回李家?
还要求着他们父子,在他们宽宏大量下,感动的回去?
“这个要求,是不是很简单,你可以考虑考虑!”李玄机淡淡道:“只要你答应,我可以说服爸,让你们回来!”
“考虑?”李如儿轻视道:“除非我脑袋坏了,否则永远不可能再回李家半步!”
血脉上,她是李家的人,李牧是她爸爸,李玄机是她弟弟。
可实际上呢?
李家父子,对待她们,比外人都不如。
叶天辰只是一个表哥,做的比他们父子好了不知多少倍!
如何选择,难道还不清楚吗?
赵须情看到这一幕,心中失望至极。
儿子越来越像他爸了。
自我感觉太过良好,分不清现实与幻想,总觉得自己是深渊的蛟龙,总有飞出深渊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