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公然污蔑道教特使,此乃大罪,来人,给我张嘴,让他涨涨记性!”面对众人的指指点点,廉凌一副面不改色,摆明了态度要为赵家撑腰。
听闻此言,众人愤怒之余,心中皆是一叹。
如此一来,无论新进的贵阴第一天骄是否服软,都在劫难逃了。
叶天辰刚才的争锋相对,只是让廉凌抓住话柄,有更快下手的理由罢了!
刘太孙院主见状,急忙阻拦道:“廉监察,叶天辰乃贵阴市年轻一代第一天骄,切不可如此潦草定罪,否则难以平民愤啊!”
廉凌也不再虚伪客套,沉着脸眯眼道:“刘太孙,你好歹活了一大半年纪,难道不知切莫多管闲事的道理?小心惹祸上身,丢了性命!”
刘太孙张了张嘴,却无力反驳,官大一级压死人,他有心想帮叶天辰,奈何心有余力不足。
他将目光投向叶天辰,脸上一脸歉意。
廉凌不仅是道教的特使,位高权重不说。
其身后,还有华夏四大上古世家南宫家的身影!
别说只是治罪一个学生,就算是要撤了他这个院主之位,也是一句话的事儿。
对叶天辰的遭遇,他除了能同情与歉意外,其余的都无能为力。
“给我扇烂他的嘴!”廉凌威武喝道。
立马有几名壮汉,神色肃穆的朝他抱拳敬礼,而后大步流星走向叶天辰。
但,一道身穿紫色道袍,默默不发一言的身影,及时站了出来,将叶天辰挡在身后。
此人,正是祭仙殿道主,陈玄!
他神色凝重的看向廉凌,抱拳道:“廉监察,你位高权重,一心想要治罪叶天辰,我等无力阻拦,但需要告知于你,叶天辰乃教宗大人亲自批准的贵阴祭仙殿少道主,你若动他一下,恐怕事后教宗大人会有不悦吧?”
廉凌皱眉轻轻皱起,心中不断衡量轻重,而这时,一道沧桑中带着洪亮的声音从人群外徐徐传来:
“叶小友,乃我周某人之恩人,谁敢动他?”
廉凌循声望去,嘴角顿时抽了抽。
只见来人一袭灰袍,自人群中踱步徐来,一头雪发随意流泻于身后,迎着阳光时微微闪着银光。
其年纪年过花甲,气质却凌然出尘,身姿挺拔如剑,好一副仙人气质!
众人一眼看罢,油然而生一股敬畏之心,就好似天上那轮浩日,令人只能卑微的仰视。
廉凌却看得心头狂跳,脑海中跳出一个名字——元婴大修士,周云仙!
此人,他曾有幸,于教宗大人的府邸见过一次。
绕是教宗大人,对他亦是尊敬有加,与其家中坐而论道。
若论贵阴市,哪个家族势力最令他忌惮。
那非周家莫属!
周云仙这位元婴大修士活着一天,周家便是碰不到的老虎!
“周老,此乃道教自家之事,还望你……”廉凌连忙前去见礼,弓着身开口道。
周云仙打断他,一张沟壑老脸上,尽是淡漠的神情:“想动叶小友,除非教宗亲自前来,否则周家的恩人,谁敢动其一根毫毛,谁死!”
周云仙幸得叶天辰搭救,一身修为不但重返元婴,几个月的清修苦练之下,又有所精进。
而这一切,皆是叶天辰赋予的。
如此大恩大德,无以回报!
如今,叶天辰遇到危难,他岂能冷眼旁观?
道教监察使又如何?
哪怕教宗亲自当场,他也将叶天辰保下来!
廉凌背靠道教,又有南宫家族的扶持,岂会害怕一个瘦死的骆驼?
只见,轻轻眯起的眼眸,有冷光闪过,旋即缓缓开口道:“周老,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扇烂他的嘴了,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若再横加阻拦,那便是与我道教开战!”
周云仙自名震天下后,已经三十年没有公开露面了。
有人猜测,三十年前守卫异域的大战结束后,他一身元婴修为,早已因为伤到根基,导致每况愈下了!
是以,这几十年中,一直深居简出,几乎不露面。
总之,周家早已不日昔日有元婴大修士坐镇的周家了。
廉凌作为道教监察使,自然比外人知道更多关于周云仙的信息。
自那日于教宗府邸惊鸿一瞥周云仙后,廉凌有意结交周云仙,便翻阅了不少道教记录的资料,从资料中找到蛛丝马迹。
诚如外界传言那般,周云仙之所以隐匿不出,便是因为身受重伤,修为一退再退,早已不是元婴大修士了!
是以,刚才他对周云仙只是略微恭敬,并没有太多畏惧。
周云仙内心苦笑,他如何不知道,这几十年外界的那些传闻,恐怕无数人已经当真了,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吧!
只是他没想到,道教的一个小小监察使,也敢将他视而不见!
对于他的话,更是视若罔闻!
廉凌目光扫视众人,沉声道:“本使已经查明,叶天辰作为祭仙殿少道主,不仅没有以身作则,反而利用其身份,勾结学院导师徇私舞弊,为自己谋取名声地位,并心狠手辣废人根基,处心积虑陷害他人公司!”
“其罪当诛,罪无可恕!但念在尚未成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依照道教教规,将叶天辰祭仙殿少道主一职革除,并废去一身修为,终身禁锢于贵阴市,不得迈出半步!”
“其母赵须眉,管教无方,纵子为非,罪孽深重,责令其自废修为,所有家财赔偿赵家,以此尝罪!”
他一口气娓娓道来,先是废叶天辰的修为,禁锢叶天辰的自由。
随后在废赵须眉,将其家财全部赔偿给赵家!
好好一个家庭,他三言两语,便要人家破人亡!
本来,他有意将叶天辰母子处死。
但周云仙在一旁虎视眈眈,他不敢将周云仙逼急了与他鱼死网破,只能沉下心去,将其修为废去,是生是死以后还不是任由他们做主,周云仙不可能一辈子护在他身边吧!
叶天辰听罢,神色毫无波澜,嘴角勾着一抹讥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难道道教监察使就可以欲所欲为?”
想要定罪于他,可以,但请拿出证据,让他心服口服!
可赵须英的定罪,只是有心偏袒赵家,哪有什么证据可言。
“哼!”
廉凌一声冷哼,面色肃穆,不怒而威:“本使执掌仙学院多年,向来公正严明,我既已定罪于你,那便是你罪有应得!还不快快俯首认罪,难道你想造反不成!?”
可笑!
真是可笑!
叶天辰扬起头颅,无声而笑。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但,廉凌似乎连做做样子都不愿意!
就急着要治罪于他!
如此颠倒黑白之人,着实可笑!
当着众多人的面,他要有多无耻,才能说出如此理所应当的话!
“这么说,你就是没有证据是吧?想凭着一张嘴,就要治罪于我,你在做梦吗?”叶天辰不卑不亢,开口讥讽道。
其面色冷如寒霜,其眼神满是滔天杀意!
廉凌却面不改色,恬不知耻道:“我既是道教监察使,那就是代表教宗行使权力。此刻我的话,就如教宗的话,说你有罪,那你就有罪!”
人群怒目相视。
心中均有无穷的怒火,却又对比无可奈何,只能保持沉默!
普通人面对强权,反抗不得,只能保持沉默,让一个心,遭受黑暗的侵蚀!
“给我废了他们母子!”廉凌大喝一声,身后两排黑衣壮汉,面露残忍走向他们。
“废掉他们修为,再将其家财没收!若敢出手反抗,亦或是有人出手阻拦,直接杀了就是!”廉凌大手一挥,脸上冷漠至极。
今天,叶天辰必须家破人亡!
否则,他冒险治罪,必然得不偿失!
所有人捏紧拳头,咬牙切齿的望着这一幕,十几名黑衣强者,面目狰狞的要对一对相依为命母子动手!
他们却敢怒不敢动!
只有赵家父子,彼此对视一眼,得意忘形的大笑起来。
这,就是他们日思夜想,梦寐以求的一幕。
为此,他们付出了惨重代价!
不过,能亲眼看到叶天辰的惨状,这代价值了!
然而。
两人还未笑完!
一声啪啪声,悄无声息的传出。
在人群之后,有人在缓缓拍掌。
一道清脆悦耳,却带着几缕愤怒,几缕杀意的声音,自人群中,缓缓传出。
“叶天辰说的没错,我南宫家有你这样的手下,未来真的让人担忧!”
踏踏!
人群分开,让出一条路来!
一道身穿白衣,面若寒霜的绝美少女,满目皆是愤怒的走出。
“放肆!公然羞辱本使,我看你是不想活……”廉凌本能的发出斥,目光却忽然一变。
原以为,又是一个想要救叶天辰,不知死活的人。
可话还未说完,眼中便映入一道熟悉的身影,令他心神突然狂跳起来!
他使劲眨了眨眼睛,望向南宫仆射。
当看清其绝美容颜时,双眼陡然瞪得大大的,瞳孔也骤然一缩!
方才满面威严肃穆的脸上,转眼间一变再变。
先是震惊不已,而后变得惶恐不安起来,呆愣在原地,浑身肌肉都在颤栗。
南宫仆射冷着脸,立在廉凌身前,而后,将腰身往下一压,双腿也弯曲起来,就像是要入座一般。
可是,她身后分明没人椅子,如此坐下去,必然要一屁股坐在地上。
而这时,人群中,忽然闪过一道残影!
待残影止住身形,众人这才发现,一名身穿青衣的男子,已经在其身后,温顺的跪在地上,将自己拱成一把座椅,令她恰到好处的坐了下去!
南宫仆射从容省视廉凌,一双玉手轻轻环抱再胸,其姿态,异常的居高临下。
仿佛,是一只枝头的凤凰,俯视着地上的蝼蚁一般。
那优雅从容,高贵冷艳的气质,深深的吸引了所有人目光。
众人这瞬间感觉,自己面对的,并非一个少女,而是远古时代的帝王。
南宫仆射淡淡看了一眼不知所措呢廉凌,出声质问道:“怎么,我南宫家养的狗,成了别人家的看门犬后,就得意忘形,连主子都不放在眼里了?”
此言一出,众人一片哗然!
狗!
主子!
这少女,好霸道,居然敢直言廉凌是条狗!
廉凌可是道教监察使啊!
她怎么敢!
叶天辰亦是讶然不已,这个被他掠来的少女,居然也有如此霸气的一面!
蓦然间,他想起南宫仆射曾说,期末考核后,将与叶天辰再见,还问他期待不期待!
原来,这就是她说的期待!
深陷危机时,对于普通修士来说,确实期待能有一人,挺身而出,霸气出手相救。
嘭!
廉凌额头冷汗刷刷往下滴落,其脸色,已是一片惨白!
浑身上下,肉眼可见的再颤栗。
扑通一声,整个人直直的跪在地上,满心恐惧。
南宫家有且只有一个小姐。
那便是眼前这名少女!
南宫仆射!
其人,以心肠狠辣而闻名,但其内心却嫉恶如仇,今日被其撞见为非作歹,廉凌用屁股想,也知道自己的结果会有多悲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