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不规则的银色射来，能闻到硝烟的气息，还有帝国所谓神力的洁净。
眼角的汗毛微微晃动，弹片滑开，身后‘嘭’的一声。
谭安宁略微侧头，扎凯捂着左胸，一声不吭，生怕影响到他。
发现他回望，摇了摇头，鲜血四溢。
谭安宁脸色微沉，一条人影入海。
“他要干什么？”没有人会认为他要跳海。
果然，双脚稳稳站立在海面，未曾沾得一滴海水。
仰望那巨舰上瞠目结舌的一众高大个，双眼微眯。
他的脚步动了，就像是海水的涟漪拖着他行进，一步步走向那艘巨舰。
虽然不知道他接近巨舰要做什么，但直觉肯定不会有好事。
开火的指令下发，所有护卫舰船的炮口喷发火焰。
大量的炮弹落空，在海水里炸开，荡起海面汹涌，却让他的步伐更快。
少量的炮弹击中，每当火光照耀海面，都以为他死了。
硝烟散尽，才发现他的脚步没有分毫停顿。
终于走到了巨舰低下，仿佛铺天盖地的黑影投射在海面。
暗青色的钢板焊接得严丝合缝，无数水草贝类依附在船底，密密麻麻，显得又肮脏又恶心。
巨舰上的帝国海军士兵有些发慌。
护卫舰队不可能朝主力舰开炮，方才的尝试也说明对这个男人开炮没有效果。
虽然还不知道他来到船底要干什么，但不妙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不知是谁灵机一动，调转炮口，对着那帆船就是一炮。
好一个围魏救赵！
回头一望，幸好帆船灵巧躲开。
不然就得开回去重新装金矿，又得耽误他多少时间？
谭安宁有点怒了。
我的低调，不是你装逼的资本！
他做出一个动作，护卫舰上的士兵俱皆错愕至极。
巨舰上的军官看不到具体，忙发出无线电询问，只得到一个回答。
“他两只手，托住了船底。”
“什……么？”
咬紧牙关，血脉偾张，双足透过海面的阻隔，像是直插入大地深处，汲取到无限厚重的力量。
他得到的本源，其实并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本源的力量，就是力量！
谭安宁，有大力！
‘轰隆隆！’
天地翻转了过来，这是巨舰上两千帝国海军真实的感受。
谭安宁拍了拍手掌，拍去手上海里贝壳表面的寄生物，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承着一股突然出现的小型海啸，回到了帆船上。
每个水手，每个佣人，看着他的背影，都将他视作天神，再确信无疑。
也没有人敢发出一颗炮弹，此起彼伏的呼救声，打破了大海的安宁。
谭安宁望着迅速下沉的铁面，那是巨舰的船底，尚是乌青眼色，与碧蓝的海面混为一体。
一个个气泡在周边冒出，那是烟囱飘出的黑烟。
黑烟能够逃脱，困在巨舰内的人却只有长眠。
眼中无喜无悲，不少人因此而死，他没有太多愧疚。
他一直说他是个凡人，他尊重生命，这一艘巨舰，无辜者有，该死者有。
但既是敌人，杀了就是杀了，绝不会悲天悯人，怀疑自身。
“地神…大人！”扎凯捂着胸口站起。
谭安宁一笑，扎凯略低头。“大人。”
昏迷过去。
投入一道大地之力，保持他生机不散，帆船在一众钢铁怪物的注目礼中，扬长而去。
……
“这，你从哪里弄来这么多黄金！”姜茜捂嘴，秀目诧然。
她身后跟来的一些心腹，更是被黄金晃花了眼，这辈子都没见过这种景象。
其实黄金运回没那么顺利，先是捏成一大团扔进海里。
然后他亲自运到断崖海岸，再抛上去。
数万吨的巨舰都能掀翻，十吨黄金还不是轻轻松松。
又通知姜茜，让她安排人过来，给无法之地随船的水手佣人弄个身份，覃家酒店这点实力还是有的。
“先将这人安排去医院治伤，等伤好了，就在酒店慢慢学习。”
招招手，姜茜带来的人带走了扎凯。
“这些是无法之地的人，以后还会有源源不断的黄金送来，你负责跟他们接洽。”
谭安宁当起甩手掌柜。
两天后，姜茜对事情有了一定了解。
推开办公室，让方乐乐先出去。
“真不敢相信，那些无法之地的人都说你地神，有神力，是真的么？”素手搭着莹润的下巴，好奇地看着他。
“你信吗？”
“我持保留意见。”
“话说回来，你真这么信任我？”妙目一盼似笑非笑。
“对。”谭安宁站起身，俯视着她。
她今天穿了一身米黄色的职业装，勾勒出美好的曲线。
很适合他的审美，大小有致，不会夸张得让人出戏，也不会贫瘠得让人无趣。
小腿没有穿丝袜，仍是浑圆笔直，美不胜收，却不显得诱惑，一如既往的干练。
姜茜眼眸微微波动，似有水波流转。
谭安宁笑道：“资金问题解决，黄金售出后，还会有大量现金可供投资，不过后续的黄金运到后有些麻烦。”
“是啊，你怎么把那十吨黄金运上岸的，我看那一团好像不是自然狗头金，像是人为的。”
谭安宁不答。“你不用理会这些，有了现金之后，你只管做大做强，不要怕亏损，就当是磨炼，我要你三年之内，做到龙国前百，五年之内，做到龙国第一，有没有信心？”
谭安宁首次吐露‘野心’，姜茜也被震了一震，讶然道。“这就是你的目标。”
笑着搭上她的肩膀，触感有些坚硬。
姜茜下意识往后退，却止住脚步。
谭安宁开口，“是我们的目标。”
“很有挑战性，我喜欢。”姜茜眼里燃烧着某种未知的光芒。
谭安宁收回了手，凝望窗外的景色，片刻，姜茜微声道。
“你应该还记得之前酒店闹事吧？我们根基太浅，这样发展，我怕……”
谭安宁呵呵一笑。“我正希望如此，我的时间实在太少了。”
运个黄金还要他偷偷摸摸，他自己都感觉有些好笑。
“谁会送我一份大礼呢？帝国的事晚点传出去比较好。”望着他和煦的微笑，姜茜没来由的心中发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