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好了吗，唐组长？”李礼高分贝的嗓音打破唐冠南的绮思。
唐冠南迅速回神，把自己手机交给顾晚舟。
他用最短时间找到自己应站的位置，朝摄像师做个手势，“开始倒计时——”
李礼右手扬起，“三，二，一，开始！”
顶层的红衣女人被一个有妇之夫哄骗，用自己三个月的身孕逼婚不成就要寻短见，现在警察正与女人沟通，女人吵嚷着要在半小时内见到那个男人，否则就跳下来。
顾晚舟静静看着摄像机里的唐冠南。
他表情认真又不失得体，虽然没有稿子，但他口若悬河，寥寥几语就抓住镜头外观众的眼球。
这是顾晚舟第一次看他做直播，她不禁问自己，要如何努力才能达到他现在的高度。
李礼把镜头切向市贸顶层，并为大家连线市公安局的一位副局长。
唐冠南趁空档抓起一瓶水，拧开喝了一阵问顾晚舟，“时间紧迫，我胃里难受，没出什么纰漏吧？”
“没有。”顾晚舟连忙摇头，把手机递过去。
他接过看了眼，眉头一皱回拨过去。
顾晚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他的表情告诉她，一定有事。
“那女人要跳了！”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尖叫。
顾晚舟看到顶层的红衣女人半个身体已悬在栏杆外，几个束手无策的警察正围着她团团转。
“她要见的男人怎么还没到？”下面的警察也急了。
唐冠南一脸凝重走来，“李礼，马上切断直播。”
“什么？”
包括顾晚舟在内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摄像师还没反应过来，唐冠南已伸手关掉机器。
“收视率涨得蛮快，为什么要停？”
“唐组长，节目做到一半就戛然而止，谁来担这个责任？谁又负责给台领导和观众解释？”
一连串的问题砸向唐冠南。
顾晚舟沉默望着唐冠南。
他正眯眸凝视顶层的红衣女人。
“告诉电视机前的观众——信号中断。我会承担所有的责任。”
李礼和摄像师立马闭嘴。
顾晚舟知道，这肯定跟唐冠南接到的那个电话有关。
很快，嘈杂的脚步声从人群中响起。
顾晚舟抬眼，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在警察的簇拥下快速进了直达市贸顶层的电梯。
男人在进电梯时转身，顾晚舟看清他的容貌。
难怪唐冠南要中断直播，原来红衣女人要见的是他表哥——荣景程。
二十多年前，荣景程的父亲荣牧鸿哄骗顾韵生下她，现在有家室的荣景程又骗了要跳楼的红衣女人，真是子承父业！
顾晚舟冷冷笑出声。
这笑声令唐冠南很不舒服。
“既然没我们什么事儿来，我们就收工回家。”李礼和摄像师把东西装进采访车，“唐组长，顾晚舟，要不要送你们一程？”
顾晚舟还没答话，唐冠南就摆手拒绝。
采访车疾驶而去。
顾晚舟眯眼望着楼顶，荣景程已站在红衣女人身旁。
女人的红色裙摆在栏杆上晃动的频率很快，看来她对荣景程很是抵制。
唐冠南的视线从楼顶移到身侧的顾晚舟。
顾晚舟一脸鄙夷。
唐冠南心里堵得慌，俯身拿起地上的一瓶水，咕咚咕咚喝掉半瓶。
“怎么，心虚了？”顾晚舟充满嘲讽的话语传入他耳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