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老公……”
我睁开眼睛,看着俯身在我面前的柳叶儿:“干嘛?”
“发生了奇怪的事情,”柳叶儿看上去很激动:“你的伤……”
我一激灵坐起来:“恶化了?”
“不是,正好相反……”
我抬起右臂看了一眼,惊呆了。
原本估计要几个月才能好的伤,已经完全痊愈。为了给我换药,柳叶儿解开了纱布,却找不到伤口。手臂上除了皮肤上留下的几丝血痂,完好无缺,连一点痕迹都没有。我动了动手臂,没有一点疼痛感。
“怎么回事?”我问柳叶儿。
“不知道,”老婆摇头:“我想给你换药,解开纱布就发现这样了。”
我和她傻乎乎地对视着,似乎都想说点什么。但事情太过诡异,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愣了一会,柳叶儿起身进了厨房,端来一盆水,将右臂上的血痂清洗干净。我们又仔细查看了一遍。
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皮肤光泽有弹性,肌肉比受伤之前更结实更饱满了。
“快看这里看这里……”柳叶儿又惊呼,并随手在我双臂上指指点点。
她指点的地方,都是我以前受过伤、留下很多疤痕的地方。现在那些地方的疤痕,全部消失了,变得和右臂一样,饱满结实更有弹性。我想了想,翻身从床上起来,站在地上使劲跳了几下。柳叶儿吓得叫了两声,随即睁大了眼睛,张着嘴出不了声。
两个月前,我的左腿被刺尾虎的尾巴扫骨折了,经过治疗好了一些,但现在还在恢复期,不能剧烈运动。这次去杀水龙妖,是因为水龙妖已经找上门来了,不得已而为之。虽然捡了条命回来,我以为伤上加伤,自己从此就是个废人了。没想到现在整个身体完全没有一点受伤的感觉,充满了力量,状态比受伤之前更好了。
“这是……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和柳叶儿傻傻地面面相觑,实在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做点什么。
“也许……”柳叶儿说道,但马上打住了。
“可能……”我也想说话,刚出声就闭了嘴。
我们都想就这件奇怪的事情作一个猜测,但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绝不是任何猜测能够解释的。我们只能对望着,转着眼珠想在心里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可以开始一场讨论,进而找出答案,解决心中的疑惑。
在清晨朝阳的照射中,我俩站成一对石雕。
“我不想了,”柳叶儿先清醒过来:“反正我老公已经好了,而且比以前还好,”她突然喜笑颜开:“我不在乎答案,我只喜欢这个结果。”
“你心还真大啊。”我嘲笑道。
“只要老公好,傻也不重要!我本来就不是爱多想的人,”柳叶儿笑嘻嘻地:“我去做早饭了。”
今天也是个晴天,从雾霾中探出的阳光,给房间里增加了些暖色调,虽不温暖,却令人心里很舒适。叶儿的背影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纤细柔和,带着让人心里很安宁的坚强。严格来讲,我是这个家里的主心骨,很多事情都需要我来做主。但是如果没有这个女人,在我背后默默无私地支持,我是注定什么事情也干不成的。
我微笑看着叶儿的背影走向厨房,不知为什么突然一阵心悸。
这个背影三十多年来看过无数次了,已经熟的不能再熟了。但是今天,这个熟悉的背影给了我另外一种感觉。
我再次仔细看了一下。
背影还是叶儿的背影,只不过感觉好像在别的地方也见过这个背影。不是在我们共同走过的任何地方,而是在一个我不太熟悉、完全不属于这里的地方。
是在哪里呢?
我坐在桌子边上,茫然地盯着窗外,努力回忆一些细节。
藤蔓墙、草地上的白雾、集体淋浴的女人、还有一个在地上蠕动的身体……
我一激灵,一把撩开自己胸口的衣服,拿起胸口挂着的项链仔细审视。
好像是某种草茎,柔软有韧性,很结实,下面吊着一块白色的石头,很像石英。
我心跳加剧、浑身发软、口干舌燥。
在我生活的这片区域,没人有戴首饰的习惯,男人女人都没有。一来是因为大家都忙着生存,根本没有闲情逸致去玩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二来是大家二十四小时都处于战斗警戒状态,戴上首饰很可能在关键时刻影响行动。只有大首领和最高统领的家眷,才会戴首饰。而我作为东一区区域长官,随时都会带队打怪,更是以身作则,从不戴这些自认为是累赘的东西。
现在我们视为累赘的项链,就挂在我的身上,摸上去手感温润,有一股让人安宁的力量。
我仿佛又回到梦里,一个白胡子老头将项链递给我,还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可以增加百分之三十的硬度、三公分长度、十分钟持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