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贱？
“不，不是……”江临雪想要解释，可洛梵根本不给她机会。
“什么不是？你的意思不就是你做这么多有意思？我要你这么做了吗？我要你为我这么牺牲了吗？”
“我不是，我只是看着觉得很内疚……”那种因为隐瞒而起的内疚感，比任何一次都要强烈，铺天盖地，叫她甚至忍不住要说出真相。
“行了，别解释了，是我犯贱，行了吧？”
洛梵一句话，噎的江临雪说不出话来。
洛梵气的匈口起伏不平，想想江临雪刚才的话，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做了这么多，这么辛苦，只是为了江临雪，想要和她在一起。
即使所有人都不认同他，可他觉得，至少她会跟他同一阵线。
江临雪的话，无异于战友的背叛。
让他觉得，做这一切，都好像很没意义。
人家根本不领情好吧？
人家觉得你这么做，太傻了，有毛病吧？
洛梵瞥一眼江临雪，她咬着唇不说话，拳头捏的紧紧的，显然很纠结，然而却什么都不愿意说。
洛梵看着，还是忍不住问，“你说，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想过跟我在一起？”
“我……”江临雪我了半天，她想过的，之前确实没想过，可是自从看到他和洛洛一起那么好，她就想了。
洛洛需要亲生父亲的陪伴，而她也需要他。
如果一辈子这样度过，也不是坏事。
如果，如果洛灵儿醒来，洛梵要离开他们，她也至少还有洛洛。
“我想过的。”
“是，想过了，最后的结论是，不和我在一起，对吗？”
“我……”没法承认，也没法否认。
洛梵一直没说话，盯着江临雪，想要听她说。
说出他想要的答案。
可江临雪，终究还是没说。
洛梵等了半天，自嘲的笑了，“江临雪，你让我知道，我有多傻？”
看江临雪抬头看自己，洛梵骂道，“我真是个傻子！”
满意的看着，江临雪难过的咬了唇。
“难受吗？你也会难受吗？那你知不知道，我的心里是什么感觉？”
“我每天睡在车里，虽然睡得不舒服，但想到你和洛洛，就觉得满足？”
“可你呢，你让我觉得，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洛梵愤懑的吼了出来，拍着心口，那里还是痛的。
不想像个怨妇一样喋喋不休的抱怨，可不说，心里又那么憋屈。
看她咬的唇发白，就知道她被他说的也不好受。
不说自己难受。
说了她难受。
看着她难受，他也难受。
还是，眼不见为净最好——
“下车！”洛梵不高兴的时候，就是毫不犹豫的撵人。
江临雪看了看他冷冰冰的侧脸，想了想，转身开门。
却被洛梵一把扯回来，“让你走你就走，你怎么这么听话？”
江临雪看着洛梵愤怒不已的俊脸，不知道怎么办。
他应该不想看到她，所以她才走。
可是，他这话，其实是不想她走？
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江临雪，以前真让你走的时候，你打死都不走，现在怎么这么听话？”
所以这次是真的让她走，还是假的？
江临雪看不透，身在局中，离得越近，反而越看不清楚。
洛梵看她那一脸迷惑的表情，看着就来气，狠狠甩开她，撇开头，“走！”
直到车门关上，洛梵都没转过头来。
江临雪在窗外看着，看来，他是真的不想看到她。
看着后视镜里，江临雪的车离开。
洛梵才放任眼底的情绪流淌，失望，无力，疲劳，烦躁……
还有对江临雪的不舍。
很想，很想留她下来，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静静的坐一会都很好。
这个女人，想她走的时候她死都不肯走，气得他每次大发雷霆。
不想她走的时候，她却这么听话，走的毫不留恋。
也许，她真的没想过和他一起。
没错，从重逢后，她排斥他，不止一次的，想要逃离他。
现在，虽然不再拒绝，也没有更进一步的说法。
一直都是他再主动靠近，主动示好，甚至不惜假冒林先生骗她。
可她，也许只是对他放下敌意，但也从来没想和他再拉近距离。
要娶她，要在一起，都是他单方面的想法。
一切，不过是他的自作多情。
洛梵无力的靠在椅背上，刚才的好心情，全没了。
一切，都让人觉得那么真他么没意思……
三天了，洛梵都没来过。
洛洛每天问江临雪，“他今天会来吗？”
江临雪每次都回答，“会的。”
可现在，江临雪不确定了。
洛梵不止不来，甚至连一个电话，一个微信都不曾有。
像是从他的世界里，彻底退了出去一样。
江临雪心里忐忑，他是不是生气了，所以回到了洛氏。
回到他的世界，与她划清界限。
他是不是看清楚，他们之间的差距，看清楚她并不值得他这么付出，这么牺牲。
她回来青城时，就想着和洛梵再也不想有交集。
后来她又想着，只当作他是一个认识的人，别的也不是。
后来，是合作关系，再后来，是朋友。
而后来，看着他和洛洛日益亲近，她又想着，就这样的关系，一辈子也很好。
这个家，有爸爸，有妈妈，有洛洛，像个完整的家。
可现在，她也不确定了。
以前她不想面对的身份差距，还有现实问题，都涌了出来。
老爷子的出现，就是信号。
也许洛梵不会计较洛洛的身世，可老爷子不会不计较。
洛家又不是小门小户，是青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多少双眼睛在看着。
老爷子不会放任洛梵在外面有个小家，也不会放任洛梵跟一个有过孩子的女人牵扯不清。
更不会让血脉不明的孩子，来到洛家，去瓜分洛家的财产。
不会给外人说三道四的机会，不会给别人看笑话看热闹。
面子，里子，都会允许老爷子接受她和洛洛。
而她，她的确没想过嫁给洛梵。
所以那天她沉默了，因为她的沉默，洛梵生气了。
也许，他已经想通了。
毕竟他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怎么能白白让别人给他扣一个便宜爹的帽子。
他也说过，他不做赔本的买卖。
娶了她，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所有的问题，症结在于，他们都以为洛洛不是洛梵的孩子。
即使洛梵不在乎，而她却不能视而不见。
她明知道，却不能说，每天都要在心里斟酌几遍。
说还是不说？
看着洛梵为了这个而和老爷子对立，甚至受伤，江临雪苦在心中，却说不出口。
甚至有一刻，都忍不住想要说出来。
可是，现在不用纠结了。
洛梵已经做了选择，做了最好的选择，这样就很好。
江临雪安慰自己，从此两人退回到平行线的位置。
他还是高高在上的洛少。
而她是有一个孩子的妈妈。
不会再有交集，从此她可以看着他顺风顺水，娶妻生子，生随顺遂，拥有一切让人让人艳羡的生活。
而她，像是一个污点，唯一的污点。
现在抹掉，他的人生就完美了。
江临雪就这么安慰自己，做一个旁观者，不再去打扰他。
可越是这么想，越是不想联系，心里却越是想得厉害。
想要听到他的任何消息，只字片语都好。
可偏偏，却没有关于洛梵的任何消息传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