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周口气一下不好了，直接问秦悦，“我要辞职，秦医生这么高兴做什么？”
秦悦被说的下不来台，干笑着解释道，“不不，我没有高兴，我只是有点可惜，我现在的研究组正好需要经验丰富的护士，院长就向我推荐了你，院长说你在医院也干了不少年了，经验丰富，责任心强，我就昨天跟苏牧提了这件事，想调你过来，可是昨晚苏牧也没说你辞职的事，真是太可惜了……”
都是女人，情敌这种事，真的一个眼神就懂了。
这下周周彻底明白了，秦悦想调她过去，表面是帮忙，其实是想隔离她和苏牧吧。
要不然为什么嘴上说可惜，可实则却是庆幸的口气。
“有什么好可惜的？”
周周冷着脸反问秦悦，问的秦悦都说不下去了。
苏牧眼看秦悦一来，温顺的周周就一秒切换攻击模式，全身的刺都炸了，就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不能让周周跟着秦悦，如果两人在一起，不定有什么事呢？
正想着送客呢，就听周周说道，“秦医生不用可惜，我愿意跟你进组。”
看秦悦脸色难看的厉害，周周心里特别痛快，你要我走，我还偏不走，就给你添堵！
“周周！”苏牧开始磨牙。
看着苏牧阴沉的脸色，秦悦为难道，“可苏医生不同意你……”
看苏牧凌厉的眼神看向自己，周周心里一慌，却又嘴硬道，“这种事应该直接问我，他不能代表我的意思。”
看两人谁也不看谁，秦悦眼睛在两人身上转了转，露了个兴趣十足的微笑，“既然这样那就最好了，那周周明天就过来吧？”
“可以！”
秦悦一走，苏牧瞪着周周，气不打一处来。
明明不是讨厌秦悦吗，干嘛还要主动过去？
从前有人调她，她死都不走，现在却主动要走，她又在闹什么？
苏牧当时看秦悦那么一说，周周脸色不对，他就预感不好，结果还真是，周周果然被套路了。
忍不住质问周周，“你为什么要答应她？”
看苏牧一脸风雨欲来，周周本来就有火，这下火更大了，“那苏医生呢，为什么要跟她说我辞职的事？”
她说不来自己气什么，像是那种还没交手就不战而败，只能临阵脱逃的挫败感。
在看着秦悦那个喜出望外的笑时，她就特别生气，就不想让秦悦那么得意，所以冲动的就答应了。
如果别人跟秦悦说了她辞职的事，她还没那么不高兴，可就是从苏牧口中说的，她就特别来气。
“苏医生就这么盼着我辞职吗？”
她这是倒打一耙！
苏牧气的笑出来，“是谁一直说要辞职的？”
周周被问的噎住。
她是那么说，可是她下定决心的时候他不放手，现在她的决心开始动摇了，苏牧又揪着辞职的事不放。
苏牧看她那一脸憋屈，心里有些不忍，放软了口气，“我那不是借口吗？正好拒绝她，结果你倒好，还主动撞上去。”
周周一下明白过来，自己可能误会了苏牧。
可是那又怎么样？
她就不辞职了吗？
……
想当然，被秦悦这么一搅和，两人一天都没好心情，下午的时候，苏牧进来一看，周周正在收拾着东西。
苏牧心里咯噔一下。
他现在对周周这个说风就是雨的性格真是怕了，之前说走就走，现在说辞职就辞职，所以他一看她收拾东西就有阴影。
心里一急，抓住她，“你干嘛？”
难道昨天秦悦一闹，她心里又心血来潮脑子一热真的要辞职。
周周看他那么紧张，明白过来，拉开苏牧的手，“我不是要辞职。”
苏牧狐疑的盯着她，心里预感还是不好，“那你干嘛？”
周周心虚的扫了他一眼，低头继续收拾东西，“不是说要进组吗？我要过去秦医生那边。”
苏牧无语的瞪着她，“我以为你就是说气话，没想到你真的要去？”
直视着苏牧眼底的怒火，周周咬了唇，“……那不是气话，是认真的。”
“认真的？”苏牧定定看着她半天，嗤笑一声，沉默的回了座位。
周周抿了抿嘴，闷不吭声的继续收拾。
收拾好了，她抱着东西就要走，看苏牧头都不回一下，她心里涩涩的。
她不是想要走，只是她也没办法，秦悦已经把她答应的事告诉了院长，院长就来找她了，要她赶紧过去。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了！
可她想想，进了组里，是不是可以借进组的事拖一拖辞职？
依依不舍的收回眼神，她抬脚，却听见苏牧扬声。
“我以为你辞职前最后这段时间，应该想和我在一起才对，看来我错了。”
她慌张的回头，却看苏牧头都没回，看不到苏牧的表情，却只听到他像是自言自语一样。
“你说喜欢我，可你说辞职就辞职，说走人就走人，我拼命挽留，可你却还是一意孤行！”
苏牧终于回头，满脸疲惫的看着她，“我在想，你的喜欢看起来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儿戏，这么的随意，那我是不是应该成全你？”
他这个是疑问句，还是肯定句？
似乎也没想她回答，苏牧转过身，再没吭声。
他是要放手了吗？
瞪着苏牧岿然不动的背影，周周眼眶突然特别酸，硬是憋着一口气道，“我喜欢了你八年，陪了你八年，如果我的这种喜欢是随意是儿戏的话？那么苏医生你的呢？恕我直言，比起你对秦悦，你对我的喜欢我感受不到。”
闻言，苏牧回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半天，无力道，“那你要怎样，让我像等秦悦一样等你很多年，你就觉得公平了，满足了？”
周周仰头，笑的很自嘲，“我也不知道我想怎么样。”
而后她看向苏牧，“毕竟说拼命挽留的是苏医生，不是我。”
如果真的是拼命挽留的话，此刻为什么他还坐在那里，为什么不拉着她？
比起他守着秦悦那么多年，他对她的喜欢，如此的不堪一击。
……
周周去了秦悦的研究组。
研究组是针对脑科疾病的研究，做的事和从前一样，但是因为是专项研究，所以负责的病人就是脑科病人，病人比较专一，事情也少，不如从前那么忙。
周周只需要记录数据，汇总数据，数据分析都是专科医生的事，轮不到她。
人一闲下来，就容易想事，想的就是苏牧。
那天以后，就没见过苏牧，虽然在一家医院，可两人在不同楼层，忙起来还就是碰不到面。
想碰到也不难，有人肯主动一步就行。
可没有！
周周想起苏牧那天的话，苏牧想要成全她，苏牧想要放手了。
放手的如此容易。
也对，本来就是自己先喜欢上的，苏牧能做到这样，其实已经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
……
过了几日。
周周坐在办公室，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迷迷糊糊的醒来时，看见眼前一个模糊的人影。
百善大褂，眉眼俊秀，扑面而来的温润雅致。
“……苏医生！”周周手腕一松，下巴差点磕下去。
是错觉吧？
苏牧怎么会来？
还用那种好温柔的眼神来看她，不是吧，她是不是看错了？
看她半梦半醒的，一双眸子雾蒙蒙的看着自己，眼神迷惘又茫然，苏牧勾了个笑。
周周拼命揉了揉眼睛，再看向苏牧时，他一双黝黑的眸子冷然的看着自己，没有丝毫笑意。
看来是错觉了。
看这种眼神看着，她心里有些慌，“苏医生，你，你来找我吗？”
“不是！”
苏牧转开眼。
周周尴尬的咬了唇，自己又自作多情了！
“苏牧，你来找我吗？”
秦悦见到苏牧，永远是苏牧苏牧的叫，那种口气里的熟稔，立马就甩下了周周十万八千里远。
见苏牧点点头，递上了手中的文件，“院长说给你的。”
周周心里一沉，果然是来找秦悦的！
秦悦笑着接过来，眸中带着惊喜，“哎，我本来要去取的，太忙了没顾上，你怎么亲自送过来了？”
相对于秦悦的热络，苏牧冷淡多了，扫了周周一眼，淡淡道，“顺手而已。”
“你还没来过我办公室吧？我带你参观一下！”秦悦热络的挽上苏牧的胳膊，就要拉着苏牧走。
苏牧轻轻挣开，“不了，我还有事。”
又扫了周周一眼，苏牧转身走了。
秦悦看着周周痴痴的看着苏牧的背影，像是随意一问，“他平时也这么喜欢助人为乐吗？”
周周愣一下，对上秦悦探究的眼神，声音平平的，“秦医生为什么这么问？”
被她这么一问，反而显得秦悦有些故意，秦悦的眼底闪过一抹尴尬，笑也冷了，“周护士可能不知道，我和苏牧认识好久了，我只是觉得他不是这种顺手而为的人，你说是不是？”
周周抿了抿嘴，心里憋着一股气，不想承认的，可又不得不承认，苏牧真的不是个喜欢助人为乐的人。
往常这种事，他能躲就躲，躲不开也找别人。
这种主动积极的顺手的事，不像他。
所以他是——
看着秦悦摆出那种我和苏牧是老相识的姿态，周周扯了个笑，“所以秦医生以为苏医生是找借口来找你的吗？”
没想到周周这么直接，秦悦眸子一眯，冷笑一声，“难道不是吗？”
当然是！
以秦悦和苏牧的过去，秦悦说出这句话的底气很足，跟针一样，瞬间扎的周周这个强撑起来的气球一下跑了气。
周周无力的坐下，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面目很讨人厌，像个妒妇一样，对这别人都就亮刺。
她从前不是这种话里带刺的人，可是对上秦悦就不自觉的变成了这样。
她和秦悦斗什么气呢？
赢了又能如何？
在苏牧的心里，秦悦和她孰轻孰重，她心里有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