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万？”
黑衣男子冷笑一声，粗暴的抓起职员面前的显示器往大爷这边一转：“你自己看看这他妈是多少钱！”
大爷皱眉一看，嘴巴顿时张的能塞进一整个鸡蛋，难以置信道：“十一万八？？”
“呵！原来不瞎啊！你拿五万打发叫花子？”
黑衣男子走到大爷面前，用满怀恶意的眼神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大爷虽然身材还算挺拔，可那是相对老人而言，跟这健壮的黑衣男子对比起来，简直像一头熊跟一只鸡的差别。
大爷下意识后退半步，脸色慌张的思考两秒，随后像是醒悟了什么，眼神变的又惊又怒，梗着脖子，气势汹汹的喷着唾沫星子道：“你们还要一点脸吗？！我来之前问的清清楚楚，我孙子只借了三万！”
“你们这是敲诈！是勒索！”
“是违法犯罪！”
“我要去告你们……！”
砰——！！
一声巨响后，大爷激动的声音戛然而止。
那黑衣男子不知何时拿出了一根甩棍，冷笑的看着大爷，刚才，正是他用甩棍砸在桌子上的声音。
“我这人脾气不好，没有给欠债的人当孙子的习惯……老东西，我忍你很久了！你要是能好好说话，我们就继续，要是不能，我马上喊人事把我名字销了，我们换一种方式来交流交流！”
黑衣男子“啪啪啪”的用甩棍敲打着另一只手的手心，盯着大爷目露凶光。
换一种方式？
大爷脸色惨白，喉头艰难的滚动了一下，眼前晃动的甩棍明明白白的告诉他，所谓另一种交流。大概是甩棍跟他的皮肉交流。
而喊人事销名字，则是在表示，他随时能从名义上脱离纵越，成为孤家寡人，毒打你一顿，转头找个地方躲起来，你连找谁都不知道。
暴力催收？不存在的！动手的那人根本不在我们员工名单！我们早就开除他了，不认识他是谁。
等你报警之后，不仅找不到人对此负责，还立马有其他催收员接手继续追债，而打你那个人在纵越帮助下躲两天，避过风头照样继续出来做事。
这可不是恐吓，而是确确实实的纵越金融最常用的催收手段之一，像这种沾了黑恶气息的公司，暴力催收就跟喝水吃饭一样稀松平常。
他们不在乎把黑恶的一面暴露给别人看，纵越本就是黑恶势力起家的，撒播暴力和恐惧，并靠此轻松完成一笔笔根本不合理的高利贷催收是他们最擅长也最喜欢的事。
大爷念头转了两圈，思及去年的新闻，心中的热血和愤怒总算消散，被吓的僵在那里说不出话。
黑衣男子见此，露出一个轻蔑而得意的笑容，淡淡道：“告我们？老东西，你有好好看过你孙子的贷款合同吗？”
“……什么？”
大爷确实没认真看过，被催收员联系上那一刻，他就气的失去理智，注重名声的他第一反应就是赶紧来把这件事了结，随便问了问情况就匆匆出门了。
“合同上写的清清楚楚，贷款金额5万，另收服务费4千，分6期偿还，利息1万，如果那小子老老实实还钱，本来也就6万多的事儿。”
黑衣男子此刻竟然真有了几分业务员的风范，侃侃而谈。
大爷露出错愕的表情，猛地抓过桌上的文件翻看起来，看着看着，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他明明跟我说的只借了3万……！”
黑衣男子唇角浮现阴险的弧度，这老东西的孙子没撒谎，他们放给他的钱确实只有三万。
但是，合同上填写的数字跟实际到手的钱相比，虚高一部分乃至于一半、一倍，可是纵越的传统啊。
这话他自然不会说出来。
“那就算是6万多好了！你这十一万怎么回事？”
大爷怒视黑衣男子，但态度比起先前已经克制了不少。
黑衣男子掏掏耳朵，随意道：“都说是老实还钱了，可你那个好孙子是个老赖，从借款第二个月到现在，一期都没还上，逾期半年下来，这迟纳金，违约金，循环计息……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合计十一万八，有问题？”
大爷张了张嘴，当然有问题，五万块逾期几个月直接翻一倍还多，再怎么算也算不出这种数字。
可这些人显然在合同中设了陷阱，专门挖坑等人跳，他虽然是个有文化的人，可一不是金融或法律专业，二又没细细研究过合同，一时间哪里想得出反驳的话。
“所以啊，做人要讲信用，懂吗？那小子做了老赖，你还跑来嚷嚷要告要报警？试试啊！天王老子来了也是你们的问题！”
黑衣男子冷笑着说完，伸出手道：“搞快点，还钱吧！”
大爷的脸色青红变幻，最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现在身上没那么多钱。”
黑衣男子勃然大怒，语调陡然拔高两个度：“没钱？！老子在这儿陪你唧唧歪歪这么久！你他妈跟老子说没钱？！”
“我不知道欠了这么多……”
大爷有些恼火又尴尬的试图解释。。
“少他妈跟老子扯这些没用的！老子只认钱！你他妈指着老子鼻子又骂又跳脚的，现在说没钱，耍老子玩儿是吧！”
黑衣男子一把揪住大爷的衣领，面容狰狞的吼道：“一句话，现在能不能拿钱出来！”
“你，你别动手动脚……！我现在真没有，你等我回去……”
大爷露出慌张的表情。
“等你妈个比！”
黑衣男子爆出一声粗口，猛地伸手一推，直接把那大爷推倒在地，恶狠狠的喊道：“不见棺材不掉泪！不他妈给你一点教训，真以为我们这儿是开善堂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他们这些人本来就是一群品性恶劣的混混，能耐着性子说话纯粹是因为这老头说要还钱，单子了结了他也能拿一笔丰厚的佣金，给钱的面子罢了，可现在听到拿不到钱，顿时火气就上来了。
说着，黑衣男子举起甩棍，满脸暴戾的就准备往下砸。
“等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