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絮住的实在偏远,席泊皓就是飞过去,怕也不能及时赶到。席泊皓这才只能联系了宁致远。
当席泊皓赶到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
两名男子四仰八叉躺在地上一阵哀嚎,宁致远面色肃穆的站在床边,拉长的影子里藏着还未缓和过来的林絮。
林絮的身子依然在抖,宁致远的手一下下的不停地轻拍安抚着林絮,另一只手却被林絮紧紧抓住,似乎生怕被宁致远撇下一般。
席泊皓赶忙上前来,看向了宁致远轻声开口:
“怎么样了?”
宁致远抬起手放在嘴边,冲着席泊皓“嘘”了一声,转而又继续轻轻拍着林絮。
席泊皓叹口气,正想去看看另一边的情况,视线却落在了被林絮紧紧抓住的那只手上。席泊皓不动声色的蹙了蹙眉头,抬头看了眼宁致远,张张嘴本想要说什么,但是又觉得时机不对,话到了嘴边,只能生生咽下。
一行人回到警局时已到半夜,席泊皓押着两个罪犯从警车上下来,后面跟着林絮,林絮的旁边是宁致远。
外面已是墨色一片,北方的初春依然伴着呼啸的冷风,林絮毫无防备的打了一个冷战,身子也不自觉的往宁致远的身侧站了站。
宁致远不徐不疾的脱下大衣,递给林絮,见林絮毫无反应,这才抬起手来披在了林絮的身上。
直到回到警局,林絮和宁致远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哪怕是宁致远不得已离开的时候,林絮也只是抬起头来望了他一眼。
那一眼不悲不伤不喜不乐。
当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林絮也已表现如常,平静如水的坐在席泊皓办公旁边的沙发上,身上披着的衣服早已整齐的放在了一边。席泊皓昨夜一夜未眠,此刻正在一旁拿着手机不停地打电话,林絮无心听电话,闭着眼睛逼迫自己忘记昨晚发生的事情。
说不害怕是不可能,只是,在经历了这一次次的劫难之后,林絮突然之间意识到,原来自己早已经看淡了生死。
不知何时,席泊皓打完了电话,走到了林絮的旁边。席泊皓见到林絮一副已然无大碍的样子,这才心里松了一口气。
过了片刻,门口走进来一个人,还未见人,林絮就从脚步声辨别出了来人。
宁致远匆匆走来,顾不上与席泊皓打声招呼,直接看向了林絮:
“你怎么样?”
宁致远一身卡其风衣,宁致远对林絮的上心,让席泊皓都觉得惊奇,还未等林絮说话,便接过话来:
“还能怎么样?当然是在我的照顾下,并无大碍了!果然是经历过生死的人,这么快就恢复过来了。这要别人,一个星期都够呛!”
听到席泊皓说出这样一番话,林絮也只是对上宁致远那关切的眼神,勾勾嘴角算是同意。
可宁致远还是捕捉到了林絮眼神中那一闪而过的疏远与落寞。
宁致远还想要多说什么,可旁边的席泊皓却拉过宁致远喋喋不休的说了起来:
“昨天晚上那两个人你猜怎么着?那就是剩下的党羽,我就说这伙人没清干净吧?!果不其然,就是跟前段时间那伙人一起的……”
宁致远看看席泊皓,又转头看看林絮,旋即把席泊皓打在自己身上的手打了下来。席泊皓看出了宁致远的担心,又毫不顾忌道:
“你放心吧,林妹妹从小被吓大的,这点小状况还伤不到她。”
席泊皓是林絮的朋友,可也仅仅是朋友。
一句话,席泊皓本想逗乐,却被林絮听进了心里。
总有人拿着别人的过往开玩笑,也总有人,以为他们从过往中走了出来。
走不走得出来,不是谁被伤害的深或浅,而是谁假装的像与不像。
“我是过来接人的,不是听你吹牛的。”
宁致远突然冷下来的声音,让席泊皓终于停了下来。
宁致远径直走到了林絮的旁边,拉起林絮要走,却发现林絮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半晌,林絮开口:
“还有你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