洺椥客栈。
白鸽公子的房间里,正窗前摆放着一张方桌。毕小滨、邱贺、杭鸢、白鸽公子,面面相对而坐,满满一桌的上等好菜、好酒,甚至好茶,每个人只是看着,都没有食欲,也只是偶尔饮一口茶水罢了。
“她会去哪里呢?”杭鸢百思不解地对大家说道。
邱贺也有些苦恼,道:“京城这么大……对了,她会不会回莫海县去?”
一句话似提醒梦中人,杭鸢突然精神振奋,道:“如此说,我们追上去,还来得及。”
可毕小滨有意无意地,拉长着长调道:“你怎么就知道,她一定会回莫海县去?”
“这儿?”杭鸢觉得毕小滨说的也有道理。
白鸽公子站起身来,煽动着手中折扇,还是那般洒脱的样子,分析道:“按理讲,她还没有理由离开呀!我以为,他跟着你们会很安全,不可能走开的,海静姑娘即使有什么事,也应该对我们来诉说的?这没道理么!”
毕小滨仍然是那样拉着长调,道:“白鸽公子,连你此时也不明白了?你还是一代‘花丛中’的少侠呢!”
邱贺显得非常着急,道:“小滨,你就不要卖官司了,有什么误解快讲出来喽。”
毕小滨话题转向邱贺,反问道:“邱兄,你也怎么离开杭府了!”
“我?是因为珊花……”
毕小滨接着逼问道:“是因为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乃至娶她为妻?”
“不。小滨,我是喜欢珊花的!”
“那你不喜欢海静姑娘!”
“这?坦白讲,我内心是喜欢她,自从见到她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她了!可是,我不适合她,我感觉到,海静姑娘把我当做大哥,她一直与我保持兄妹的距离,即使我加倍努力,他有一天也不会对我有所倾向的!因为,能感觉到她心底有一种力量,她把那种无形的感情全部压在心底,我不是她的世界!无论我怎样地喜欢着她,她不会分给我一点情感的。其实,我现在还是很喜欢她的,不过,我有了珊花,我会把那份感情全部给她的,对于海静姑娘,我会把它变成对她的兄妹之意的。”
毕小滨又转过头来,问道:“白鸽公子,你呢?”
“我?呵呵呵!小滨,你怎么把这种儿女之情转到我白鸽公子身上了?”
“白鸽公子,你一生虽暧昧美色,但对海静有着不同其她女子的感觉吧?你得承认。”毕小滨说话一针见血。
白鸽公子哈哈大笑起来,道:“小滨,你够坦诚,我是喜欢海静姑娘的优静自然之美,可我白鸽公子是何人呀!我能给她什么?我可配不上他呀,快为你们自己想想吧,你们还年轻!我呀,现在早已决定与我师姐去过隐居生活,我可不怕你们笑我!”原来,白鸽公子的师姐,是那天暗杀海静的,阴阳教中的那个小头目。
大家还真的用手指着他的鼻子微笑,竟然,连白鸽公子这个情场浪子也躲不过一生归隐的宿命。
白鸽公子道:“小滨,你别说我们,平日里你与海静姑娘最为有说有笑,你还是那样聪明,你应该比我们更了解她才是,你可是第一个离开的!”
毕小滨瞟了一眼邱贺,并无隐讳地说道:“邱雁,她离不开我。邱兄,你放心,我会好好地待雁儿你妹妹的。如今,她武功尽失,我更不能离开她,很多时候她都是很可爱的。”毕小滨嘴角洋溢着美美的笑意,然后突然转换目标者道:“杭兄?”
杭鸢被突然点名,反应迅速,瞪着眼睛道:“你们倒是天生的一对。”
毕小滨根本不是想听这个,怼回话题道:“那你和上官大小姐呢?”
“什么,我们?我也不知道!”
毕小滨好像真的生气了,他站气身来,道:“你和她不是从小到大,有机会不就玩在一起么,你不知道?不知道,你还娶她!”
毕小滨的话带有指责的口气,邱贺看此情景,忙解围道:“小滨,怎么生气了,杭兄与上官可是门当户对的。”
“是这样吗?”毕小滨并没有放过这个话题。
杭鸢支吾着道:“爹娘答应的事,那就娶喽!”
“你说的这么轻松,那是因为你喜欢她,她是才貌出众,家府又富贵……”
“小滨,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杭鸢急得脸通红,愤愤道。
“对了,听说上官大人和那个阴阳教主还有点什么往来呢!你们两家做了亲后,可以称霸武林了噢,哈——”毕小滨冷笑着。
“这是真的?我怎么没听我爹娘讲起过?”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毕小滨口气突然有些缓和,“你爹娘还没有对你讲什么?”
杭鸢也认真起来,道:“是呢?有时候我真感觉他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不好让我知道。”
白鸽公子坐下,饮了一口茶,道:“小滨,海静姑娘到底如何?你就别把话题扯远了。”
毕小滨似想起什么,问杭鸢道:“你对她如何?”
“谁?”杭鸢很是发楞。
毕小滨不想废话,直言道:“你喜欢海静姑娘吗?”
这个问题太过突然了,杭鸢虽然是习武之人,提起海静,他却也说不明白。此时,他的脸都涨红了!
白鸽公子、邱贺、毕小滨,见了!都开心地大笑!笑得杭鸢有些难为情,又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们是怎么了?”杭鸢摸不着头脑!
笑罢,毕小滨面对三人,一字一句地道:“杭鸢,白鸽公子,邱兄,其实,这是海静姑娘……”他略有所疑虑,思考了一下,又断断续续地道:“在我离开杭府的那个晚上,海静姑娘亲自对我讲的,其实,她——”毕小滨再次陷入疑虑,饮口茶水,缓缓神,道:“其实,她,她说,她,是——藏龙堡——莫思良——的——女儿——她真实的名字是——莫——海——静——”
这话出口,真是晴天霹雳一样,震得每个人哑口无言!
这个事实太不真实了,杭鸢随着话音,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脸都白了;邱贺的茶杯掉在地上,响亮的碎裂声在此时都显得飘渺;白鸽公子强装镇定,若有所思地皱起眉头。
只听杭鸢喃喃地道:“这怎么可能?”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毕小滨却笑得坦然,道:“杭兄,你还记得海静随身的那把刀吗?”
“刀?什么刀?”杭鸢脑子还在非转中,没有回过神来,“她,刀,这又怎样?”
毕小滨提醒大家道:“你们还记得,我们在破旧的客栈里避雨的那天吗?”
杭鸢好像真的被雷击过了似的,道:“她的刀飞向我……”
“你们大家只是那顺间一时吃惊,却没有注意海静姑娘的刀上,分明刻有‘白鸟雌雄刀之雌’,还有一只飞鸟花纹。”
杭鸢简直再次陷入语塞,道:“小滨……”真不知道自己该是要怎样!
白鸽公子接过杭鸢的话道:“难道她来京城是找杭大侠的,如果,她真是莫思良大侠的后人,那她与你爹,杭大侠有结拜之世交呀,杭鸢?”
“啊——”杭鸢脑子都乱了。
邱贺变得十分难过地道:“海姑娘,莫非与你——杭鸢兄,有什么瓜葛!在你将要婚庆之日,悄然离去?”
一句话,惊醒所有人。
正在大家整理思绪时,窗外突然传来喊杀声。几人离开座位凑到窗前,从楼上向街道看去——只见大街上有数名莲花谷的蒙面女子,正与丐帮的弟子们,打得难解难分。原来,丐帮的几个人今天在上官府附近乞讨,却因一点小事与上官家丁吵了起来,上官碧莲就怀疑他们对上官大人有非分之意。因此,就动用莲花谷的人赶他们走远,可,丐帮也是武林大帮,怎可任凭小小一个莲花谷的丫头们就轻易打发了呢!他们怎么能示弱,各个不相让,于是,就发生了这样的一幕。
这时,上官碧莲正与丐帮的一名小头目,在街道中心打得鱼死网破的样子!
看见这种场面,杭鸢单腿跨上窗台上,想要从楼上跃过去帮忙,帮助上官碧莲打退这些丐帮!然而,却在身边传出一个声音,道:“你为争,他为争,谁为我心?”杭鸢听到的是毕小滨的声音,话中有话,下意识地停住了行动!
这些时日,莲花谷和上官碧莲的名字在武林中,传得沸沸扬扬,并传言说上官大人有谋反意图,还说,上官府内藏了很多武林高手帮忙,甚至还传言他城外养有自己的兵马!然而,突如其来的消息是,武林中人在京城发现了阴阳教主的踪迹,这可是一件大快人心的消息。顿时,武林骚动很大。
此时的杭鸢头脑乱如麻。这几天来,他的脑子里全都是莫海静的影子,还有毕小滨的一翻话。而他,又不能再父母亲那里得来真实的回答,有的时候他忆想起初见海静时的情景,甚至一个眼神,每一句话,接触时,微小的事,和她在一起的那些点点滴滴,让他感觉一片似清晰,又模糊。这个让他认为奇怪的静姑娘,此时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意!最令他难以忘怀的是,她说是“海”的那条河,想起那次黄昏和黎明,杭鸢就心跳加速,每每有些慌乱!杭鸢苦恼着:“我这不是喜欢上那丫头了吧?起初就是吧?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为什么?”杭鸢这几天是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未走出杭府,他被这种情意缠绕着!直到今天上官碧莲到府上来找他,他才从那种情绪中走出来。
杭鸢看见上官碧莲依就是过去的那张笑脸,他立刻把她在街上杀野似的表情忘掉了!
“杭大哥,有一件好玩的事情!”
“什么事?这几天我都没有外出!”
“这条消息,可是我莲花谷的人打探到的。你跟我去就知道了!”
上官碧莲仍是风采逼人,娇艳夺目。从小他们两家经常来往,二人一起玩到大,杭鸢对她丝毫抗拒不了。依着她到外面去疯跑,也是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