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看到王阳明的一句话:“有事时固有独知,无事时亦有独知”,然后我就想了好久:所谓“独知”,到底怎么体现。
北京的冬天一直不是很冷,也许是我能幻想吧!
我总会出现很多幻想,关于英雄的,也有关于一个凡夫俗子本质的幻想,当有一天,关于英雄的幻想变得越来越遥远的时候,我便开始知道,我已经开始要为了生活而平庸。
可是我还是不会甘心,关于英雄的幻想依旧存在着,哪怕只是一小段,能在俗念之中存在。
去年一年未曾降雪,今年却接连着两场大雪,窗外的白雪因高楼得以弥留,铲去枯草之后的一片空地不至于太难看,只是看旧了,未免觉得有些孤单。
那还是中秋的时候,秋草正盛,窗外的草地上趴着一条狗。
我向来对于狗不是很了解,只能以大小和颜色区分,再细致点便是毛的长短。
那条狗是一条小狗,狐狸一般大小,白色的长毛有些泛灰,嘴角的不知是胡子还是脸上的毛太长的缘故,沾着些泥水,邋里邋遢的。
每天上班的时候,洗漱完,潇洒的拉开窗帘,那条狗便映入眼帘,好几天俱是如此。
周末,会比往日起床更早,倒不是因为有什么事,只是周末到了闹钟点能自然睡醒。拉开窗帘,那条狗又出现了。
东方的太阳将大楼投下一条斜的阴影,将开始枯黄的草地分成了暖黄区域和枯黄区域。无论是暖黄区域,还是枯黄区域,都有几只格桑花,高高的立在草丛中,只不过我只能看到暖黄区域的,我甚至拿出相机隔着窗户,还有窗户外的铁栅栏,远远的拍照,只是一直对不上焦,于是我开始对着那条狗拍。
狗悠然的窝在一片绿色的隔离布上,放大了照片,不仅能发现其脸颊的长毛沾着泥水,甚至眼窝也有黑乎乎的两块,我不愿意相信那是眼屎,于是就当是这条狗在泥水坑里打了滚。
于是我开始赶他走,但无论我如何卖力的吆喝,他依旧悠然的坐在那里,甚至没有摇一下尾巴。
我设法从屋子里找出一块固体的东西丢他,却也没能找到,于是想到了那个古老的、封建的、幼稚的关于相机能摄取魂魄的谣言。
于是我又端起相机,对着狗子一通乱拍。
太阳已经升起,只是还没有照到我身上。
今年秋天来的早,这片绿色的海洋开始泛黄,不过也好,青草总是腥味,枯黄开始后,有了醇香。
兴许是大楼盖成后没有收拾安静,一片破旧的绿帆布落在了草丛旁边,倒也没有什么独特,只是和周围相比,算是较为别致,想来在这个地方晒太阳还是有些独特的,于是趴在这里等着晒太阳,也变成了惬意。
一直不是很懂,为什么太阳总是比自己起的更晚,天已经亮了,才能瞥见,那几只高耸的格桑花颜色绯红,那是得到沐浴的结果。不过眼前这只,昏暗的被大楼挡在阴影中,即使到了秋天,依旧散发着一种阴郁的骚气。
奇怪的是闻得久了,竟然慢慢的有些迷恋这种味道,于是,和这只花一起等着晒太阳也就不至于太荒唐,不过太阳出来后,这种阴郁的骚气会立即暖和起来,这种味道一直没有闻习惯,导致一直也没有晒到太阳。
不过等到太阳后,撒欢还是慢走,都似乎很合理,也就没有纠结过这个事情,只是今天心中有些不悦,于是即便太阳晒到了身上,周围的阴郁的骚气暖和起来,也没有立即起身离开,
闻的久了,突然心中痒痒的,兴许,这味道真别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