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急诊产妇
灯火通明的午夜产科医生办公室
透明玻璃墙下整齐划一的电脑办公桌上，打印机吱嘎吱嘎的响着，淡蓝色的病历夹三三两两的叠放在一台台电脑旁，一摞高高堆砌起得白色归档病历墙将诺大的房间一分为二，两个白色身影各执一边，神情专注的埋心自己的工作。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你好，产科。”。
“产科你好，这里是急诊，我这来了个患者，从楼梯摔了下来，除了多发性骨折，患者有明显的YIN道流血，据家属交代，患者已经怀孕23周，所以辛苦贵科老师尽快来会诊。”
“好的，马上来，辛苦。”
值班医生徐颖挂了电话，迅速夹好自己好不容易整理出来的出院病历。起身，屁股稍稍离开凳子，像是想透过面前的玻璃墙寻找些什么。
“什么事？”
办公座位中间，厚厚高高的出院病历掩映下，清冷的女声骤然响起。
“哦！老总，下面来了个孕23周的急诊孕妇，有YIN道流血现象，急诊老师请你去会诊。”
“孕妇已经送来了，还是在来的路上？”，堆砌的高高的出院病历后面，清冷的女生继续问道。
“已经来了。对了，急诊老师说孕妇还伴有多发性骨折。”
绵长办公桌的另一头穿着白大衣的女医生手脚利落的忙碌着
“好，我知道了。”
话音落下，一位身形萧条，颜貌娟靓，五官深邃，马尾低垂，穿着白大衣女医生站了起来，身高比肩身旁的白色巨塔。
“徐颖，我去会诊，等会可能直接去手术室。我不在，你要看紧21床，好好监测她的胎心胎动还有血压和血糖，有异常的话立马去叫二线的值班老师，她会处理。”
“好的，老总。”
被叫做老总的女医生动作迅速利落，不慌不忙，有条有序的收拾自己面前打开的三个蓝色病历夹，规整到病历存放车上，拿上职工吊牌跑向了员工通道的电梯厅。
“这里～，周医生。”，急诊室里，一位带着蓝色帽子口罩，穿着手术服套着白大衣的男医生，正挥手示意刚从电梯上下来带着纯白色口罩，有目标的张望着整个急诊室，气质清冷淡雅的女医生。
“李医生，产妇在哪里？她现在什么情况？”，被叫做周医生的医生穿越吵杂的一张张急诊室病床，走到了急诊医生办公室门口那个男医生的身旁。
李医生摘下口罩，示意她进去交谈。
办公室的门随手合上，李医生伸出手，递给了她一张纸。
“患者现在在抢救室，这是她塞到给她来术前访视麻醉医生手里的纸条。你看看。”
李医生轻薄的镜片下，神情肃然。
被唤周医生的女人接过纸条，用修长葱玉般的手指一点点拼凑那张被揉的近乎稀碎的餐巾纸。
“报警了吗？”，隔绝了外面吵闹生的办公室里，依旧戴着白色口罩下的周医生冷静的问道。
男医生点头：“不过，急救医生到的时候就已经测不到胎儿的胎心胎动，路上也测了几次，没测到。刚来的时候，我们主任也做了体格检查，用B超探查了胎儿的情况，胎死腹中是毋庸置疑的。现在骨科医生和我们主任的意思都是先手术，把胫骨桡骨的粉碎性骨折的问题解决了，然后再把她宫腔里死胎的问题交给你们产科来解决。”
“病人推手术室了吗？家属同意手术吗？”
“还没。今天脑外有几个急诊脑出血，还没腾出来房间，要等一会。现在在用吗啡给她止痛，减缓身体上的痛苦。手术同意书家属倒是痛痛快快的签了字，但是病人的这张纸条一塞，我们手术就没发做了。只能让你去向她开口，用产科医生的角度告诉她，她的孩子没救了，劝她同意手术。”
“谁签的手术同意书？”
“她丈夫。”
“她丈夫知道这个孩子已经胎死腹中了吗？”
“知道了，我告诉他的，不过她丈夫再三询问产妇怎么样，能不能救活。心思压根不在孩子身上，看来也是个爱老婆的男人～”
“走吧，我们去抢救室，我去见见她。”
“好”
这个女医生拿着病历不停的翻看，一路跟着急诊科的男医生出门，穿过急诊病房，去了急诊抢救室。
患者王小梅，女，32岁，已婚。海市曲乡人，孕23周整，头胎，无流产史。
周婼疑惑：急诊医生说，王小梅的丈夫很爱她，这又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她丈夫明明初为人父，怎么会对还没来到这人世就胎死腹中的孩子不闻不问？
关键是，如果他们夫妻恩爱，琴瑟和鸣，王小梅为什么会写下这样一张纸条？
还有，粉碎性骨折，多发性骨折，每一个都会让人疼得死去活来，王小梅为什么还会有力气写下这样一张纸条？
是不够疼吗？医学上这样的疼痛等级像是两辆轿车同时从手腕和大腿压过去，怎么会不疼？
还是王小梅初为人母，女子本弱，为母则刚，想要再为腹中的孩子拼上一把？才写下这张纸条。可是她还很年轻，丈夫那么爱她，孩子还会再有。这，不合理。
难道是王小梅的丈夫心疼老婆，不想让他受生产之苦？才对意外到来的孩子不闻不问。可王小梅这次骨折加上流产，疼痛等级只怕是生育胎儿时的几十倍！
还是说，确实是王小梅的丈夫所说，是王小梅粗心，意外失足摔下楼梯？
女医生很是疑惑，她知道，不论是哪一种可能，对患者王小梅来说，都会是致命的打击！
“小婼，你来。”急诊科的主任穆雅斓看到李医生背后的女医生，赶紧招呼她到王小梅床位前：“小婼，李晥应该和你说了王小梅的情况了，我想听听你怎么说。”
周婼思考了一下：“主任，您等我一下。”她拉开隔离帘，掀开王小梅的被子，解开她的衣服，一番动作，不像是体格检查，倒是像在查看伤势。
李晥看着周婼，一脸不开心：“主任，您怎么不问我怎么看，只问周婼怎么看呢。您偏心！”
穆雅斓甩手：“你去给手术室打电话要手术房间，再去催催骨科的医生赶紧叫人回来分台开手术，外面两个喝酒摔断了腿的醉汉，他们酒都要醒了！这里没你的事，干活去。”
李晥想再说些什么么，被穆雅斓一个白眼瞪了回去：“找儿媳妇呢～还是会诊呢～！谁知道啊！”，李晥嘟嘟囔囔的离开了抢救室，出了抢救室。
“穆主任，这是纸条，我建议我们先报警，把她丈夫控制住，让患者定住心。后续的治疗才好展开”，周婼走出帘子，把粉碎的纸条递给了穆雅斓。穆雅斓看着手里的纸条，重重的叹了口气。
‘求求救救我我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