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不育还是绝育?
“周婼,你不疼吗?”
周婼听到这个问题叹息一笑:“我从医以后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换位思考,而且这个教训还是血淋淋的,是我用一次毒打换来了,很珍贵的~”
所以,你才把善良温厚留给别人,冷漠疏离留给自己。
“不过更知道,我没有选择的机会。因为,那是世代忠良,忠肝义胆的林家!不说我了,你快说说杨家,我记得,京城的各大家族在深市是有些势力的啊。”
袁苏瞻看着渴求故事的眼神,下意识的揉了揉她零散的秀发:周婼,以后,我会把你的疼偷走。
“嗯,是有些。不过是都中看不中用罢了。京城家族保守,一向以德服人,可是现代社会在社会前看,而有些人则开始向钱看。钱没到位,很多时候,德行慢慢就变了质,在深市的人渐渐迷失了自己。再加上当时法律法制不完善,境内境外人员专挑漏洞和暗度陈仓内外勾结洗黑钱和一系列违规违距的生意买卖,这也就给了杨家一夜擎天的机会。而后等京城各大家族去其糟粕取其精华改革过后,杨家已经不是那个任人随意拿捏的蝼蚁。”
“听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小时候,我跟着哥哥们去倪家玩,见得最多的就是以前所谓的‘三六九等的下人奴仆’,一个少爷小姐身边侍候着一堆,老爷夫人更甚!”
袁苏瞻看着周婼苦恼挠头的样子,一霎那竟然觉得莫名熟悉。
“我们小时候应该见过。”
周婼看着袁苏瞻信誓旦旦却又苦思冥想的样子,憨笑:“袁律师!凡事要讲讲证据,你这话,没有任何参考价值。”,周婼转移话题,指着这个奢华优越的房子,问:
“不过,这儿的房子那么贵,你怎么有钱买的起这里的房子?你看着不像是贪污受贿的人,可我记得律师不是赚那么多能在这!买的起房子的人”
你小看律师喽,周医生~。
可袁苏瞻不敢这么说,他怕招人恨。
“前几年接了几个华人华侨争夺遗产的案子,数额较大,最后到手的也比较可观。不过那时可真是搭进去我半条老命,我感觉的那几年说话喷的唾沫星子都能满溢面前这条显浦江了!”
周婼循序渐进:“那你留着那么多钱不打算做些什么嘛?毕竟,人死后,也不能把钱带走。”
袁苏瞻算是明白周婼的意思了:“我的周医生啊~,您只管放心,我不是那贪财的人。慈善这事我也没马虎过,你以为学校每年从的社会校友基金会拿出的钱是大风刮来了?还有每年的孤儿院,养老院房屋修缮改造,饮食加餐改进,生活条件完善以及不定时的送温暖等等等,这些,我还是出了一份力量的~”
“哦。”
哦是什么意思,袁苏瞻不大懂。
“不满意?”
“也不是。我就是觉得你帮的太宽泛了,我觉得你其实有点像在为了慈善而慈善,而不是真正在帮那些迫切需要帮助的孩子。”
周婼说了大实话,她这话,袁苏瞻辩无可辩!
谁说不是呢。助学金确实惠及了大多数贫困生,低保残障家庭,但那少部分人怎么办?那少部分连升学机会都没有的孤儿,劳力欠缺的家庭的孩子该怎么办?大多时候,早早辍学,淹没在社会最浮躁的尘土里,甚至没有一丝挣扎的机会。
比如,周婼支教的塔塔村里的人那些被交通闭塞的天才英童。
比如双亲早逝,被舅舅舅妈虐待的严意。
再比如,因为院长不从权贵,被当地一味打压的成生所在的孤儿院的孩子们。
而这些,或许只是周婼了解的冰山一角。
毕竟,周婼的父亲,才是最默默无闻的那个。他一个人,以一己之力,默默用行动温暖整个新城。这也是当时周婼出事后,几乎新城有头脸的人都发动车子驶去了通向塔塔村,而且事发后,无数张红指纹印满满的签名告解书递去了法院,一心只为周婼说情减罪。
需要帮助的孩子,需要不仅仅是钱财,更需要的是指路的明灯,以及成长做人的底线方向。知识固然必须,可学艺先学德,没有德,只是,才艺终究会成一把利剑,狠狠杀社会的脊梁一刀!
做慈善,真的是给钱而已嘛?这个答案是否定的。
“你算过你这些年写了多少封信吗?”
周婼啧啧:“袁律师真的什么都知道啊!”
“我是那次去你家哄你睡着以后偶然看到的,不算窥探你的隐私,最多算个过失罪,罪不当诛~”
袁苏瞻解释。
“没算过。忙的时候我会给年龄大些的孩子发邮件,有时候为了考验他们我还会用英文发,尽管我的英文很一般,但在他们面前,也还能装装样子的。清闲一些,或者压力大想要转移一下注意力的时候,我会写信,洋洋洒洒写很多,写完了,我心里也会豁然开朗。不过有时候忙的的话我会寄照片,偶尔是做实验的照片,偶尔是金发碧眼和人高马大的黑人的照片,我也会寄一些拍过的风景照,对了!我还给成生寄过科比的签名照和球衣,当时这个孩子高兴的写了整整十页纸的回信给我,所以后来有机会的话,我就会去买NBA的现场票,每次去,我都会拿着素描本,虽然看不懂,但是画画我还是能画一些的,这些画一些我留下了,一些我就夹在NBA入场券里寄回去给了成生。因为我这样,成生那个孩子也迷上了画画,大三的时候,还因为作品得了一个奖,至于什么奖我记不清了,但是还挺有份量的,奖励他十万块的那种。当然,有些时候我不知该寄什么,就会翻书照抄一个故事或者喜欢的片段。也有些时候我会写下看一本书后的读后感,然后连书把信一起寄过去。有的时候,我还会写下同一个问题分别给孩子们寄过去,看谁回的好,我会复印几份,再给他们寄回去,然后在回的好的那封信里给他/她夹上一张我手写的奖状,手头宽裕的话我会直接在里面加两张大额纸币,那时候在美国,我没有红票票,图方便我就放了美元,结果有个傻孩子还给我寄了回来,说自己真的很爱国,即使是我寄给她的,她也坚决不用,还说自己决心要维护国家,爱国爱党,和像美国这种污蔑国家的霸权主义奋战到底~”
周婼的圈子窄到不像是一个人人喊美的靓女应该有的样子。可袁苏瞻今天一听,这才体味:这个女人的世界其实很广阔。这种广阔看不到摸不着,它存在于精神和思想里。她用书信邮件,以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和那些苦苦挣扎的孩子交换各自的温暖悲苦,在那一份份千奇百怪的信里,所有人的愁苦怨闹,在落款的那一刹那就化作前进奋发的动力,共享于写信人与读信人之间。人不是机器,不是你给他/她通了电,她/他就能高效的不停运转。人有思想,人的躯体或许可以一直生活在黑暗敝仄的狭小空间里,但思想不能。空间只要没小到不能动弹,只要思想运转,就一定有活的机会。可一旦思想被禁锢了,再强壮的身体都会在宽阔的富饶的空间里死去。
所以,这个女人做的,就是帮人脱离思想的敝仄,给那些心智不熟的孩子建立你来我往的思想精神交流途径,是为后人取经,也是为前人奋进。
“能分袁某人一杯羹吗?我感觉自己这些年都白活了~,怎么办?周医生~,我还有的治吗?”
周婼刚准备放下茶杯去拿身边的毯子,袁苏瞻就疾速倾身过,围她入怀。“我妇产科的~,不知袁律师要我治什么?不育还是绝育?”
弯弯的美眼,水灵灵的嘟唇,海藻波浪的发丝,冷清淡淡的耳饰耳垂,以及喝过热茶后熏红的面颊,袁苏瞻觉得自己可能把持不住了,尤其是!这还是在自己家!在自己最想她的地方!!!